岳青黑着脸,一路一句话都没说,魏衡和范正见她不悦,也不敢多说。三人径直回到客栈,岳青直接回了自己房间,砰一声关上房门,差点夹到紧随而来的魏衡鼻子尖儿。
魏衡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庆幸没有和岳青的门板来个亲密接触。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会儿,转身对范正说:“回屋吧。”也回了自己房间。
范正看看岳青的房间,又看看魏衡的房间,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两人在闹别扭。可是,为什么呢?他想不通。
岳青郁闷死了,她辛辛苦苦存下的钱,到头来便宜了那帮开妓/院的!果然是个罪恶的销金窟,不知有多少人为了博佳人一笑,置家人于不顾,倾家荡产,潦倒落魄。
刚一踏入房间,浑身的怨气还没散尽,突然汗毛一竖,感觉后背一凉,身后似有异动。
“他麻的,又来了!”岳青心中暗骂一声,脚跟一旋,转身就是一拳。
一把闪着幽光的长剑搭在她的肩头,离她的脖子只有两指的距离。
岳青脖子一偏身子一抖,迅速躲开了长剑的攻击,右手的拳头已经抵到来人胸前。
幽闭黑暗之中,电光火石之间,一声闷响,来人硬生生吃了岳青一记重拳。
来人似乎很是惊诧,没想到偷袭不成,反而还挨了对方一拳,而且这一拳还不轻,凝聚着岳青的怨气怒火,结结实实,砸得来人连退三四步才站稳。
岳青今晚憋了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这不长眼的家伙正巧赶在了她气头上。好啊,既然送上门来了,就给她当人肉沙包出气筒吧!
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岳青再次连续出手。此刻的她再不像之前那样出手还留有余地,施展起独门身法九转踏雪,一人仿若千军万马,对来人展开单方面的围攻群殴。
那人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眼前人影幢幢,不知道对方到底身在何处,好像无处不在,又好像无一处在。直觉浑身不断被拳头砸中,脸、肩、胸、背……不断得受伤,到处都疼!
“停!”他终于受不了,喊出声来。他感觉自己如果不叫停认输,恐怕会就这样被岳青一拳一拳砸得骨头都散架。
岳青此刻正在气头上,打得正顺手。你想来就来,想打便打,说停就停?你当老娘我是你家床头的闹钟啊!
打,继续打,不将胸中这口恶气消光耗尽,她绝不罢手!
那可怜的人,不过是想在客栈埋伏偷袭,捡个便宜,却不知道自己好死不死地撞上来,正好成了那莫问春的替罪羊。
岳青这一顿单方面的碾压,直打得这家伙哭爹喊娘后悔生而为人!这虎啸榜怕是也太不靠谱了吧,这排名莫非有猫腻?
这么厉害的家伙,竟然排在两万多名,这简直就是在拿大家的生命开玩笑嘛!他回去之后,一定要投诉虎啸榜弄虚作假、不实而报、草菅人命!
“停停停……求你了,停手吧!”那人已明显带着哭腔,估计是再也扛不住了,处在崩溃的边缘。
岳青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总不能真的把人打死吧?幸好她气归气,手下还有分寸,单单只是外家拳头,没有用上内力。不然,这家伙恐怕挨不了几拳,早就一命呜呼了,哪还有力气哭喊求饶?
“滚!”岳青最后踢了对方一脚,将他踹到墙根儿边。
那人听见岳青这声吼,简直比听见亲妈喊他吃饭还激动,依言得令,一眨眼功夫就摸到了窗边,掀开窗一翻身跳了下去,溜得比贼还快。
连着打了两场,岳青又累又气又痛心,身心俱疲啊!灯也不点了,直接走到床边,往床上一倒,摊在上面。
呜呜呜,她白花花的银子啊!省吃俭用攒了这么久的私房钱,助人为乐的谢礼钱,还有舍命杀虎取鞭卖的血汗钱!
虽然范正帮她付了钱,可她无功不受禄,也不能白白接受人家的,一想到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存下的钱拿出来,心中就一阵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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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也不知是岳青连打了几场胜仗排名有所上升,还是自己“臭名昭著”引人注目,上门来挑战的人犹如夏日里的绿头苍蝇,挥不走,赶不尽,杀不绝,不胜其烦。有时一天都有好几拨,连吃饭休息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岳青被那劳什子虎啸榜弄得疲于应付,狼狈不堪,连客栈也呆不下去了。每次一顿打就得破坏不少东西,她所剩无几的私房钱,恐怕赔不了几次就得见光了。
这巡阳城怕是不能呆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她的消息的,不管她躲到哪儿,都能找到她。
他们已经从四海为家搬出来,搬进了范书呆掏钱租的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岳青难得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让魏衡和范正陪着她东躲西藏。书呆子说搬到这院子来清净得很,正好适合他温习功课准备考试。魏衡也表示无妨,小院住着倒是比客栈舒适许多。
其实岳青知道他们都是安慰她而已,在客栈,想喝水冲楼下喊一声,便有小二送上沏好的春茶,肚子饿了一吩咐,小二直接将饭菜送进房间。在这小院里,衣食住都得自己动手,魏灵毓和范隽修两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从没干过家务活,连床都不会铺。除了穿衣洗澡吃饭,其他一应都是岳青亲手打理,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她心中对两人有愧,做点活儿来弥补。
可是魏灵毓和范隽修哪里会让她干这些粗活儿杂务呢?且不说心思剔透的魏灵毓早就知道她是个姑娘家,就是那少根筋的范隽修也一直牢记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哪有让恩人伺候自己的?于是两个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总是跟从小摸爬滚自给自足的岳青抢着干活。
岳青将三人的脏衣服收拢,准备清洗,正在井边打水。魏衡冲过来,拉开她,非说要帮她打水。岳青拗不过,好吧,好整以暇地靠在一边操着手,我看你弄呗。可这魏衡古道热肠是不错,却是个从没干过活儿的主,面对这光秃秃的一口井,一只桶,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将水从井里弄出来。提着水桶站在井边发了半天呆,这才难为情地转身望着岳青羞涩地说:“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