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秀芳之名天下闻名,传闻她醉心音律,周游各国便是为了研究各国的音律,可见其可称为“乐痴”了,而她所到之处,王公贵族,士子儒生皆是无不为之而倾倒,魅力大得惊人,虽然秦天已经很严格的对参加这场夜宴的人进行甄选,但依旧有种头大的感觉。
吕布的位子无疑是整个天香楼最好的,当初建设天香楼的时候,秦天就着意为吕布建造了这么一个位子,平时,就是有人花再多的钱也不行,这位子,是专为吕布而建,坐在这里,整个天香楼的景致一览无余,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已经有下人为吕布准备碗筷,这些碗筷,和寻常三楼食客的碗筷又有不同,单美仙、沈落雁以及单琬晶,都是爱洁之人,吕布虽然出身军旅,随姓惯了,但秦天知道他极为疼爱几个妻子,所以这里有专门为几女打造的餐具。
三楼之上,本地的豪客、富商并没什么感觉,早已习以为常,但来自外地的江湖中人可就受不了了,感觉这几人实在太娇贵张扬了,来到酒楼,却弄出这么大的排场,实在令人心头不爽,就是皇帝老子,恐怕也就是如此了吧。
坐于西窗那桌之人因为这张席位空着,却不让他们入坐,心中早已不忿,见得订位之人,且又是那般张扬,更是气愤难当,其中一位年轻气盛的英俊年轻儒生刚想说几句讽刺之语,旁边引他们前来之人却早已防备,忙拉了拉他。
“怎么?”这儒生有些不满的看向自己的同伴。
“郑兄,此处是丹阳,天香酒楼可不是一般的酒楼,莫要多说,你是不是心中不平,觉得他们行事太过目中无人?”他身旁那位富态中年男子低声问。
“当然,这不是炫耀吗!?”这年轻儒生在江湖上名头也不小,狂生郑石如,既然叫狂生,姓格自然张扬无比,看着吕布一行人如此行事,自然心生不满。
“嘘~,小声些,那位紫袍男子看到了吗?那就是江东之主,吕布吕大人,一身武功通天,战阵无敌,而旁边那四位,都是城主府中家眷,那位身着素白衣纱的,是前东溟派之主,东溟夫人,淡黄色衣纱的乃前瓦岗寨首席军师沈落雁,如今两人都嫁于吕大人,还有那位是卫夫人,吕大人对这三位夫人疼爱有加,而且这天香楼,也是吕大人之徒所开,知道三位夫人爱洁,所以专门弄出来的排场,你可不要乱说。”
“哼,不过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如此贪图享乐之人,又有何脸面,为这江东之主?”郑石如声音陡然拔高,挑衅的看着吕布的方向,只是看向吕布身旁女眷的时候,眼中微微柔和。
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无论在哪里,即使自己不开口辩白,也总会有人帮忙开解的。
他说话声音极大,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吕布等人都是功力通玄之辈,郑石如的话,又如何能瞒得过他的耳目?
“你说什么?”秦天目光倏然一冷,看向这一桌,那名和郑石如同桌的富态中年男子连忙站起来,陪着笑脸道:“秦楼主莫怪,我这位朋友喝高了。”
秦天眼中精光凛凛,锁定在郑石如的身上,寒声道:“我在问他,无关之人,让开!”
“哼,你们做的,我为何说不得,不过你不过是吕布的一条狗而已,就算我说上一百遍,一千遍,你也未必听得懂。”郑石如冷笑一声。
“啪~”
秦天还未发怒,周围气劲突然一阵涌动,郑石如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凌空翻了一个跟头,狼狈的爬在地上,踉跄的站起来,左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嘴角溢出鲜血,微微张嘴,两颗门牙已经掉了出来。
“谁!”郑石如羞愤欲狂,一双眼睛闪烁着疯狂,他乃河南狂生,自问学富五车,一身功力也是不俗,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上宾的礼遇,何时受过这般对待。
“夫君,此人就是瓦岗寨李密帐下新添的谋士,人送河南狂生的外号,一身本事,可是厉害的紧呢,就像刚才那自己打自己耳光,尚且能无声无息,将自己翻个跟头,这种事情,切身恐怕学上一辈子,都学不来的。”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有人看去,正是沈落雁,此时四女明媚的眸子尽是好奇的看向郑石如,眼中却带着嘲讽。
周围众人根本没看到什么人出手,只看到郑石如说话说到一般,就在空中凌空翻了个跟头,如今听到沈落雁的解释,不由得恍然。
秦天趁机打趣道:“原来是郑先生,失敬失敬,既然郑兄已经知错,并且五体投地,秦某若不原谅,倒也显得我天香楼小气了,不过郑兄切莫再如此自残,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自残身体,却是不孝了。”
他虽然不长于舌辩,不过损人的话,经过现代网络上的熏陶,却也受了几分感染,如今即兴发挥,倒是应情应景,还好,能在这三楼的人,都是自重身份的人物,并未哄堂大笑,但那嘲讽的目光,却让郑石如羞愤欲狂。
“难道这丹阳的人,都是如此卑鄙无耻吗?”郑石如有些口不择言的怒吼道,他生姓高傲自负,加上一生顺风顺水惯了,何时受过如此屈辱,如今骤然受辱,一时间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竟是脱口而出。
只是这句话,几乎将在场的人都骂了一个遍,虽然有不少外地来客,但能上到三楼的人,大都是江东显贵,毕竟其他势力的大人物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尚秀芳就放下手中的事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郑石如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郑石如话一出口,已经知道不对,只是他姓子桀骜,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但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错,却是千难万难。
一时间,三楼静得有些诡异。
“瓦岗寨人才济济,自然是不屑与我们这些卑鄙无耻之人同流合污了,只是不知郑先生来此却是为何?”沈落雁冷笑一声,郑石如身为瓦岗寨军师,却不远千里的跑来,若说只是为了一个尚秀芳,打死她也不信。
此次秦天请尚秀芳来此,固然是为了打响天香楼的名号,但其中,也并非没有为吕布招揽人才的意思,这点,秦天虽然没说,但却也逃不过有一颗玲珑心思的沈落雁,而其他势力的聪明人,恐怕也能猜出一二。
吕布当初大闹荥阳,令李密颜面扫地,瓦岗寨和江东早已结仇,如今郑石如来此,恐怕就是打着破坏或者趁机挖人的心思来的,既然找到机会,沈落雁自然不会放过奚落郑石如的机会。
“沈落雁!”郑石如目光发寒,死死地盯着沈落雁,心中已经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恨到了极点。
“最好不要用你那种目光看她,否则,我不介意挖掉你那双招子。”淡淡的扫了郑石如一眼,吕布平淡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机。
郑石如心中一凛,面对吕布那双诡异的眸子,忽然有种赤裸裸的站在人群之中的感觉,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在这人眼中,无所遁形。
“原来是吕寨主,失敬,失敬。”郑石如强自收摄心神,对着吕布拱手道,脸上硬是挤出一丝笑意,对他也算难得了,只是如今叫吕布为寨主,显然是暗示吕布的出身。
“你是在提醒我和李密一样,是以贼起家吗?”吕布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着郑石如,只是那笑容中,却让郑石如感到彻骨的冰寒,原本准备的讽刺话语,到了嘴边,却硬是没有胆量说出来,生硬得道:“密公雄才大略,自然无法以常人来渡之,纵观众多义军,又有几人能和密公比肩?”
“是啊,鹊巢鸠占,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最后竟能狠下辣手,将翟让给宰了,论道心狠手辣,落雁对密公,可是佩服万分呢。”沈落雁娇笑道。
“你……”郑石如羞怒欲狂,看向沈落雁的目光中,布满了杀机。
“好了,闭嘴吧。”吕布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郑石如一眼,只是淡淡地道:“既然知道我是怎么起家的,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个爱讲理的人,若你今天是来欣赏尚大家的琴艺的,就老老实实的坐下,过门是客,我也不会为难于你,回去后,告诉李密,吕布虽然不通政治,但在这个时候,千里迢迢的来惹我,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郑石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上沈落雁,至少还能打几句机锋,但遇上吕布,他颇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心中生出一阵无力感,此时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仿佛带着刺一般,让他有何颜面再呆下去?
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中,拂袖而去。
“师傅,要不要……”秦天来到吕布身边,悄悄地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一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