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短信那一刹,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明明就在同乐村几天了,邓老师难道没收到消息?还是说......
我压根没在同乐村。
这样疯狂的想法像沾毒的藤蔓肆无忌惮的滋长。种种古怪被牵引到同一个点上。
为什么学生课程安排时间在晚上和天亮之前?为什么大白天村里空无一人?罗哥,老人,小孩究竟是不是人?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私夹狂技。
"喂。"
背后突然传出罗哥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差点吓得快哭出来!
背后的罗哥应该离我有段距离。我赶紧把手机往袖口里塞,克制紧张,假装镇定的回身,才说:"教室灯不亮了,我过来检查,是插头松了。"
黑暗里只能隐约看到罗哥身形的轮廓,他的表情如何,是否相信。我不得而知。
紧紧的握起拳头,保持规律的呼吸。我背后是条死路,一边是教室墙壁。一边是劈开的山体,脑子里闪现无数可能的片段。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你插上。"
罗哥说了句听不出情绪的话,却引得我汗毛竖起,额前细密的汗珠直掉,这算是,相信我了?
我稍稍弯着腰,正准备插上,突然一个激灵,突然想,罗哥如果不是人的话,那他......
手里捏着电线,没敢抬头,说:"罗哥,你来插吧。"
时间像停滞了一样,气氛出奇的安静,半晌,罗哥冷不丁的回我:"你插。"
他避开我的提议,虽然下定论还早,但我必须更加警惕。
几乎算是被罗哥赶回屋里,随着关门声音响起,我赶紧拿出手机看,微弱的电量只够支撑一会儿,没有信号,为了省电,我关了手机。
这一折腾,我更困了,再支撑不住,无视墙角的碗里发出的恶臭,倒头贴着坚硬的枕头就睡。
我睡得并不踏实,清醒几次,没见异常,才敢继续睡。可是我身上的被子不算薄,却越睡越冷,寒气像直接冻进骨子,我不禁直打哆嗦。
把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紧,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正对着床的窗户,始终灰蒙蒙的。
这不踏实的一觉睡醒,天又黑了,我出门去井里打了点水洗脸,这里什么都糟,倒是这水,喝起来甘甜,洗脸也十分舒服。
稍微清醒了点,我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井口边突然又出现了个小影子,是那个孩子!
怯生生的站在我侧前方,大眼珠始终盯着我看,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是鬼,被这么看着,浑身毛骨悚然。
但转念一想,他没害我半分,索性叫他等我一下,又回了屋,把零食抱出来,这次他没走,我走近后,他后缩了两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半蹲下来,把零食捏在手里,示意他来拿,他始终不动,我耐着心等,一定,一定要亲眼看过才行。
小孩的胆子大了点,颤巍巍的走到我跟前来,我这才看清楚,是个五官标致的小男生,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几分可爱。
"拿去吧,拿去吃。"
我又轻声诱哄他过来拿,慢慢的,他才伸了手,靠了过来......
我屏住呼吸,盯着他一举一动敲,见他手指已经放到了零食口袋上,却一下子,从零食表面穿了过去!
果然!
他是鬼,碰不了我拿来的东西!
可我之前放着的零食分明被拿走了,也就是说,有人在!
是之前有人帮他拿走了零食,那个人究竟是谁?
同样,罗哥不帮忙插上电灯线,埋小男孩的时候只使唤我来挖坑,还不让我碰小孩子一下的原因也能说清!
可是,他明明给我递过碗......
那罗哥,才是那个人?零食也是他拿走的?
这一切的关系绕得我头疼,眼前的孩子手指抓了几次都没成功,眼睛无神又空洞。我心里一软,他始终是个孩子。
"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你找人来帮你拿走吧。"
我转身回房间,屏住呼吸走到角落,点燃煤油灯,把碗里的东西倒掉后拿在手里仔细打量。圆圆的,很浅,也算小只。
平时我没太观察过碗的尺寸,所以这尺寸和构造我也说不上来如何,倒是碗底不算平,稍稍有些凹凸。
检查完后,我把行李箱里珍贵的东西都取出来,我和我爸妈的合影,陆凡单独的照片,手机和充电器,全部的钞票,和我手腕上带着的银镯子。
到井边打了点水装进水壶里备用。我想,无论如何,我要离开这里。
我房间的隔壁就住着罗哥,我还没弄清他的身份,门口正对的是井口,还有一个我挖的坟包。
"咚咚咚,上课!"
敲门声又响起,装作轻松的出门,拿起手中的棍子捏在手里,冲罗哥打完招呼后,往外走。
脑子里是这几天记下的村子构造,我路过上坡的树林后,往右的大道是直通教室的方向,而我也无法确定往左走是什么地方,我索性选择往教室的路去。
我担心罗哥始终跟在我身后,不敢走得太急,如果我选择跟教室相反的方向,反而更容易引起他注意。
教室的初形已经出现在我右边的斜前方,依然露出部分昏黄的灯光,阴气森森的。
此时,我步伐微微加快,这一次没有踏进去,顺着道路直冲,一直用手中的棍子敲击着地面,我逃离这里!
天太黑了,很难看清地面,我时不时踩到突起的石子崴了脚,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我停了,可能是死路一条,不如拼这一次。
风刮得身边的树叶哗啦啦的响,我的心跟着砰砰直跳。我似乎走了很长一截路,走得我腿脚发软,始终没有能见到新环境。
没事,马上就会出去了。我忍着脚底的刺痛,在心里默念安慰自己,只要我不停,只要走到天亮,就有希望。
可现实似乎永远与我的想法相悖,没有另外的出路,也没有天亮的迹象,甚至走到我快没力气时,我突然看到熟悉的场景。
老人的家。
昏暗下,那半开半闭的门,抹杀了我最后希望。
我又走了回来,回到这村子的中心地方,再往下走会有一条向左和向右的岔路口,直走就是教室。
再无路可走。
我到底,该怎么办。
心底漫起的绝望快要扼杀我的求生欲,我止不住的想,要不要,放弃了?
手腕突然有异样的感觉,我低头一看,银镯往下一滑,卡在我手掌边。这一下,我更想陆凡,想得眼睛发涩,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提一口气,把手机拿出来,看着无信号的界面,过不了多久,罗哥就会找来吧。
果然,在我喘息没几分钟时间,罗哥又突然从我面前冒了出来,当他走近后我才看清,他手里抱着东西,乍一看,分明是刚才还在井边的小孩!
"走,埋了他。"
他不喜不悲的声调连同他看不清情绪的表情,都快让我崩溃。
"我不去。"
我腿因疲惫和害怕在发抖,我咬着下唇,狠着拒绝了他,他三番两次叫我做的事,后果一定非常糟糕。
"不埋了?"罗哥飘忽的问了一声,轻得像羽毛,又突然加重了音调:"我看你,是想替他死了。"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音来,手心后背全是汗。
我跑不掉了吧。
正在我的希望完全湮灭时,背后突然靠上什么东西,冰冷的,结实的,却又是熟悉的。
"你动错人了,去死吧。"
冰冷的腔调透着隐隐怒气,他只手环在我腰间。我靠着他胸膛,嚎啕大哭。
"陆凡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