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医院,君蔚然甚至都来不及换上白大褂,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林以彤的病房门口。
叩叩叩——
他的手刚在门上敲了两下,没想到那门却自行打开了。
君蔚然心底升起一丝疑惑,伸手把门推开。
病房里早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甚至床上的被单都没拿走了。
看上去好像是从来都没有人进来住过。
昨晚要不是他亲眼看着林倾易把林以彤抱进这间病房,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昨晚林以彤身上的伤虽然不重,但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也算不上少。
林倾易这么快让她出院,到底是为了躲着谁,为了防备什么,可想而知。
要是换了以前,被好兄弟这么防备着,君蔚然肯定会无奈的笑骂几声,然后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嘴角动了动,却终究没能扬起来。
君蔚然的心头,似乎,还多了一些难言的异样。
他甚至连自己都有些怀疑,那种异样,是不是应该直接称之为心虚。
一个护士推门进来,手里还抱着崭新的床单。
可能是没想到一打开门还能看见有人,那姑娘也吓了一跳。
等看见眼前的人是谁,她脸上的笑容顿时也羞涩起来:“君医生,这么早就来查房啊?这个病房的病人已经离开了。”
显然,她是把顾医生的出现当成了例行来访。
君蔚然也赶忙回过神来,对着她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还没有接到通知,所以来错了。这个病人什么时候出院的?”
小护士歪头想想,才开口回答:“应该是下午就走了吧,我来接班的时候,丽丽只说让我来拿个床单换一下。”
君蔚然感谢地点点头:“谢谢你,那我不打扰你收拾了。”
说完,君蔚然就转身离开了病房,只留下那个抱着床单的小姑娘在病房里。
本来还想问问林以彤的病情,但是从她说的回答也能听出来。
她是刚刚过来上班,对于林以彤的情况,可能只能是一无所知。
君蔚然随手带上病房的门,可刚一抬头,却看见秦悦正倚在对面病房的门框上,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对于秦悦,君蔚然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几年前的事情他还没有调查出来,林倾易到底为什么留这个女人在身边,他也无从得知。
可是这个女人眼底隐含的心计,他却似乎比林倾易看得清楚了许多。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过,君蔚然就是君蔚然,尽管心底对这个女人不屑,他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所以,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君蔚然还是露出个和善的微笑。
“苏小姐,这两天事情比较多,都没有来及过来看看你,不好意思。”
两人的感情又没有多深厚,他来不来看自己,秦悦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她现在想做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只不过,在林倾易的好朋友面前,她依旧是那个高雅端庄的秦小姐,不会现在还医生面前那样,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她咬了咬下唇,看上去像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道:“蔚然,我说过了,你叫我秦悦就好。”
君蔚然笑了笑,照她说的开口:“秦悦,你身体好点没有?”
秦悦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就多了几分勉强:“你呢?是过来看以彤吗?今天下午,我看到是宁风过来把他们接走了。”
她特意装作不经意说出宁风的名字,但是,眼睛却一直认真的看着君蔚然的反应。
果然,听见宁风这两个字,君蔚然脸上的表情一变,警惕地回头看向身后病房的门。
跟秦悦和林以彤不同,君蔚然作为林倾易的兄弟,对于宁风的身份,确实不只是是略知一二。
因为一些原因,宁风的身份不能在人前曝光,像医院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他当然是能不来就不来。
而今天,不过是接以彤出院,林倾易竟然动用了宁风。
可见,他对这件事是有多么重视。
更有甚者,就连林以彤将要去的地方,应该都是宁风安排的。
君蔚然知道昨天的事会让林倾易大发雷霆,却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直接把林以彤带去别的地方。
不过是一个女人的行踪,对于林倾易来说就好像已经高于一切,而他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对于这个女人,只不过含着满腔的恨意。
君蔚然悄悄的握了握拳头,现在的他,真的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倒是真的希望林倾易对林以彤怀着的只有愤恨,这样,他才能够以爱之名,把她从自己好兄弟的手里救出来。
可是现在,林倾易虽然搞不清自己的心思,他就没办法说服自己装傻。
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
或许,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心里的那些一样完全压回去,装作自己从来都没有悸动过。
不过是一个还没长开的小女孩而已,他早已阅人无数,就算有那么一点点心动,相信很快也能够抛诸脑后,让它随风而逝。
君蔚然的异样只不过维持了一瞬间,片刻过后,他已经重新对着秦悦露出了那抹惯有的笑:“谢谢你告诉我,看来,我今天是要回家去找他们了。”
说完,君蔚然又朝她点点头,就想抬脚离去。
可是还没走两步,秦悦就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君蔚然依言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她。
秦悦又犹豫的咬了咬下唇,才开口说道:“蔚然,你……你喜欢她吧!”
这句话用的完全不是疑问的语气,可见,在她的心里,对于这件事,早已经有了笃定的认知。
君蔚然心下一动,但不过片刻过后,就已经沉静下来。
他当然明白,秦悦对于他的感情生活,不会有什么兴趣。
能让她感兴趣的人,恐怕是林以彤。
他眯了下眼,静静的与她对视着,沉声开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