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天绿儿和元霜霜没有什么演出,只是有一些其她的曲目,那些让其她头牌去做就可以了。
此时绿儿屋内聚集了阙青阁几乎全部的戏女,都在议论、担心着绿儿的身体状况,有的是真为绿儿担心,有的则是偷偷地瞟着绿儿,私下却捂着嘴窃喜着。
元霜霜握着绿儿的手,斜坐在床边,一旁的几位姐妹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一位还身着戏服的女子担心道:“姐姐,绿儿姐姐她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元霜霜如同大姐般安慰着众人,阙青阁原本就是靠她和绿儿撑着的,她也明白这些女子的担心:“应该不会,刚刚大夫不是来过了吗?说她只是劳累过度,只要好生休养几天就没事儿了”
女子抚掌雀跃:“那真是太好了,要是绿儿姐姐有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一旁蓝衣女子插话道:“绿儿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是没事的,只不过……”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的样子引得元霜霜疑惑不解,元霜霜连忙问道:“怎么,难道还有隐情不成?”
“没有没有,”那人连忙摆手,又道,“我只是很奇怪呀,绿儿姐姐明明那么累,可是却不见她白天睡觉,明明白天也有那么长时间休息了,为什么还不睡觉啊?”
绿儿患有严重的失眠,这是她们这些姐妹都知道的。
元霜霜嘴角微动,捏了捏蓝衣女子的脸颊,耐心解答道:“之前我也问过大夫了,这种病就是白天晚上睡觉都不太好,虽然大夫也用中药去调了,可是绿儿身子太弱,也禁不住药的折腾,索性就成了这样。”
忽然一位女子惊疑道:“不是吧,我怎么记得,绿儿的失眠原来没有这么重,只是最近才突然加重了起来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都望向她,这人艺名珊瑚,平时除了袁霜霜之外,就是她与绿儿关系最好。而且她居住的屋子正好在绿儿的旁边,只不过这人性子太过大条,阙青阁内倒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
“真的吗?”
说完这话的元霜霜,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她还自诩和绿儿是好姐妹,可是这么明显的变化她都没有发现。
珊瑚瞪着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眼睛道:“是这样。”
“绿儿姐姐太要强了,明明自己失眠那么严重,可是却不让姐妹们陪她一起,她说她的失眠很可怕,会影响到大家。”
“可怕?”众人不解,她们头回听说还有人把可怕这个词用在失眠这个病上的。
“绿儿姐姐没有和你们提过吗?”珊瑚道。
众女连连摇头,忽然她捂住了自己的嘴,懊恼道:“糟了,我还答应绿儿姐姐不要说的。”
听到珊瑚如此说,众人更加起疑,在她们印象中,这珊瑚就是个传话筒,怎么现在倒能保住秘密了?
元霜霜心疼的望了一眼绿儿,而后继续问道:“珊瑚,没关系,你仔细说一说。”
珊瑚望望绿儿,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元霜霜将另一手抓住她的手,说道:“你说罢,到时候就让绿儿来怪我就好了。”
珊瑚歪歪脑袋,仔细想了想,便点点头,凝重地说道:“是这样,好像是在一个月之前,那天晚上我本来还睡的很香,忽然被旁边屋子的哭声吵醒,我好不容易起来,出门一听,原来哭声是从绿儿姐姐的屋子里发出的。”
“我进了屋子,发现绿儿姐姐穿着外出的衣服,只是坐在床上哭,我就好好安慰了绿儿姐姐,可是她根本不听我说话,等过了好久再问她,她就说是做了噩梦,”珊瑚继续说道,“等她不哭了,她跟我说,一定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她会觉得很丢脸。”
“这有什么丢脸的,难道我们还会笑话她不成?”元霜霜嗔怪道,轻轻捏了捏绿儿的手心。
“那肯定不会,但是绿儿姐姐的脸皮向来比较薄,所以我就打算保住这个秘密。”可是绿儿姐姐,好像从那之后就基本再没睡过觉,连以前那种浅浅的睡眠也没有了。
“噩梦?”元霜霜心生疑惑,她好像隐隐约约触摸到了真相。一个失眠的人,本来精神状态就不会太好。此时在受了惊吓。肯定更加不好了。
元霜霜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和众人寒暄后,将众人驱散,只留自己陪着绿儿。
她看着绿儿无比憔悴的面庞,心中无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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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内,
此时已经不赛此前的热闹场景,仅仅海龙盛事三天后,整个峡关就传遍了玄功夫的名头,什么“峡关第一武人”,“武府第一高手”,诸如此类的名号漫天飞舞,导致连周围的几个城都晓得了玄功夫的事迹。
一人孤身战十大武人不败,甚至还硬生生挫败了掌刑使,此等战绩实在是让人心驰神往。
问天下万夫,有哪个不想在天子城内一展拳脚,好让天子承认自己的功夫。
掌刑使就是天下的代言人,玄功夫这人竟然能够硬悍掌刑使,岂不是说明他的功夫已被天子承认,这等事迹又怎么不会被仰慕英雄的众人传颂,又怎么不会被那些文人大书特书一番?
只不过在峡关的武府内,有个人就不太好过了。
杨飞剑,虽然才四品修为,可是却坐镇峡关,他有些不太高兴。
“这么说,整个城里都在说我义弟的事迹了?”杨飞剑抿了一口酒,头发有些散乱,此时的他倒像是个不拘小节的酒鬼。
“不。”又差说完城内的情况,抬起了头来,直视着杨飞剑。
以往他都是在杨飞剑面前低着一头,可是现在么,他心中隐隐有股看好戏的意味,连那久久不曾抬起的头,都傲然抬起。
当然,也只是一瞬,他看到杨飞剑扭转过头来,他又像没事人般低下了头,可是眼睛内却充满了不屑。
“哦?那又是什么情况?”
“现在,外面有传言……”
“传言?”杨飞剑将散乱的头发撩到两侧,露出如刀般的精芒。
又差唯唯诺诺道:“这,不太好说吧?”
“叫你说你就说,废什么话?”杨飞剑将酒杯内的酒一口扬进喉咙,嘁声道,“我义弟的名头越大,做兄弟的岂不是越高兴?”
“说!”杨飞剑忽然站起,厉声道。
又差犹豫一下道:“杨总司,外面的人都传言,说你的这官其实是仰仗着你的义弟,要不是你这次遇到了生命危险,你可能还要把他藏着。”
“砰”,杨飞剑将那四方红木桌掰下了一个角。
“总司,您还好吧?”又差哪见过这架势,他感到杨飞剑似乎要吃人。
“我很好,我当然很好,你可以退下了。”杨飞剑将手中的木头丢弃,摆了摆手让又差退下,再又差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显得很沉稳。
等又差走远,他忽然拔出自己的佩剑来。
“死死死!”杨飞剑眼中冒出无数戾气,将那缺角的红木桌奋力劈成了几十块。。
“好啊,哈哈哈,竟然外面人如此说,那就让他们看看你还能活多久。”杨飞剑的剑在空中停了一盏茶的时间,起伏不定的胸口才慢慢平稳,他随意将剑纳入鞘中。
此时看来,他还是那个桀骜的青年剑客,只是有些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