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寒极冬还想让管家叫寒倩来,没成想这使者如此着急,竟然拽着他就往外走,而出了门后陈天然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人在哪,把拉着寒极冬的手放了下来,悻悻的一笑:“是我过急了。”
“无妨,既然大人如此着急,我现在就带您前去”,两人说着话便来到演武场,平日寒倩基本上就在这里度过一整天。
果然,寒倩正在演武场之上舞剑,由于今天使者的到来,此时的演武场上除了寒倩便没有旁人了。
“这一招雁回返很不错,两手开合有度,应当是练习三年之上了。”陈天然赞叹一声,只要是体质符合了,倒是个好苗子了。
“使者过誉了!”寒极冬应道。
“不必过于谦虚了,来,让我再去看看。”陈天然思徒心切,竟是纵身一跃,跳到了演武场之上。
寒极冬本想拦,但想到使者是为了徒弟而来,就算是比武应该也会点到即止,也就停下来静静瞧着。
“使者大人怎么跳上演武场了?”赶来的众人站在圈外不禁疑惑道。
陈天然刚一踏上演武场,寒倩的剑便刺了过来,竟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换做谁被冷不丁的刺一剑也不大能受得了,观看之人连忙提醒:“大人小心。”
“好!”也不知是因为这一剑的时机还是对敌人的狠辣,陈天然一声称赞,却是伸出掌来。
“嘭。”
空中发出了金铁交击之声。
“这是什么招数?”观看之人有些糊涂了,难道真有人将掌练到了堪比铁块的硬度?那可是剑啊。
这时一旁的左辛发话了:“仔细看吧,使者大人并不是用掌锋对剑刃,而是用掌面碰的剑面。”
“天,这得需要多强的眼力?”
“光是眼力可不够,你知道这时机的把握有多难吗?要不是我不是女的我都想拜使者大人为师了。”
看着周围一群人如此推崇陈天然,左辛心中一阵烦躁。
又对了几招之后,寒倩将剑收起,胸口不断起伏,看样子仅仅这几招就把他这九品武者的体力掏空了。
“你是谁?”寒倩冷冷的说道。
眼前之人虽是身手矫健,但在寒倩看来,年龄绝对在五十之上。
“你没听说过西方使团吗?”陈天然面带笑意,对寒倩说道。
“不曾听说。”
寒倩答道,听着这回答,陈天然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倩倩,不准胡说,使者大人前来是为了收徒一事。”寒极冬上前补充道。
寒倩收起剑来,未曾理会寒极冬。
“姑娘,能否借一手来?”陈天然似乎很紧张似的问道。
“喏。”寒倩将左手送出,陈天然虽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不过还是将手指搭上,忽然他双眼一瞪,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左辛见状不对,纵身一跃,搭住陈天然的后肩膀:“大人,怎么了?”
陈天然扭过身子来,众人这才发现,陈天然竟然面色苍白,险些要摔倒之意。
“混蛋,你做了些什么东西!”左辛抬手便是要打寒倩,不过陈天然伸出了手止住了他。
“是我思徒心切,一时间犯了心病,哎,却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体质,真阴之体啊。”陈天然猛地一阵剧烈咳嗽,总算是好了些。
陈天然有些怜悯的看着寒极冬:“对不住了,令嫒似乎不是我要寻找的徒儿。”
寒极冬觉得陈天然的眼光很复杂,也许他知道了这些年自己的遭遇了吧,或许是因为别的,可是他现在只能施以歉意罢了。
“我们回去吧。”陈天然往回走着,似乎老了几岁似的,腿脚也没有那么矫健了。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哎,使者大人真可怜。”
“可不是么。”最后走的人不断的讽刺着寒极冬,然而寒极冬的心情也是复杂的。
他还记得四岁之时,寒倩围着自己打转,看着自己打了一套降龙掌便拍着小手叫好。
“爸爸,爸爸,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啊?”寒倩忽闪着大眼睛问着寒极冬。
“你太小了,等再大一点再说吧。”寒极冬摸着寒倩的头,慈爱的笑着,那时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然而一起都随着寒倩步入五岁之时变了,他还记得那天天降大雨,在小屋内,像往常一样寒极冬推了门进来,却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妻子和发着高烧的寒倩。
“娘子,你怎么了!”寒极冬如发疯的野兽般,他找了找外伤,发现妻子身上什么伤都没有,他摇晃了几下,妻子睁开了疲惫的眼睛,只留下了一句话:“不要怪倩倩,有错的话,错就在我们。”
随后他的妻子永久的闭上了眼睛,伴随着痛苦的吼声和雨声,寒极冬的心也跌倒了谷底。
第二天,寒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望着寒倩依旧清澈的眼睛,寒极冬哭了,他抱着寒倩,可是他刚一接触,他只觉得心脏如同被无数根针扎透,又搅动了一番似的,使得他不得不放开了寒倩。
寒倩追了两步,寒极冬同时退了两步,寒倩甩动着小腿,用力的追赶着,而寒极冬也跑着,终于寒倩跑累了,趴在地上哭了起来,而寒极冬却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抱着寒倩让她尽情的哭泣了。
回过神来,众人已经离开了演武场,只剩寒极冬还留在原地,寒倩也没了练武的性质,默默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寒极冬想叫下寒倩,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安慰还是做些别的?
寒倩扭过身子来,不冷不热的说道:“怎么,你失望了?”
寒极冬如同被锤击过,缓缓的说道:“倩倩。。。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你父亲!”
寒倩听罢,向前走了几步,却只见寒极冬如同触电般猛地后退,寒倩原本还想往前走的步伐终究还是定住了。
“原来,我就这么让你厌恶。”没有带有任何语气,没有任何情感,可是,这句话却是比针刺感还要强烈无数倍,望着女儿走远的身影,城主寒极冬无力的坐在了演武场之上,久久难以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