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武口日常练武少不得跌跌撞撞,武生武者们要是想尽快恢复伤痛,光靠自己的体格怕是不行的,所以四大武口平日里没少麻烦画神医,而在这绝远县大家对于画神医的医术也是有目共睹。
脱臼那就基本不是什么事情,若是有什么筋伤骨断,在画神医手里至少能够砍去三分之二的休养时间,这样的一位“圣手”都难以治疗方青刚的断掌,她苏小楠又能有什么办法,想到这里苏小楠的脸变得苍白,单手扶着胸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画神医看着苏小楠如此伤心,心中一震,不忍的说道:“苏武师,请节哀,若是我出手的话,勉强续上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以后难以抓握东西了。”
苏小楠当然知道这是画神医在安慰她,如果只是用线来缝合的话,她自己也会那么两手,可就算接上了以后不能练武又能干什么?
“小楠,没事,就算是单臂,我也能够练武,不是有很多的独行侠都是单臂的么,况且我也只是手上无力罢了,胳膊还是能用的。”方青刚见到妻子如此担心自己,哈哈一笑,显得十分洒脱,实际上都能看出他在强行镇定,方芸儿想到父亲失去右手,不由得流出两行清泪。
这时候一声轻咦从一旁传出:“咦,师娘,那碗水去哪了?”
大梦抱着一些普普通通的绿色叶子从府兵中间穿了过来,看着地上打翻的碗便一阵皱眉,他要这碗水可是有大用的。
“怎么回事?”大梦将怀中草药放下,对阎刀问道。
“师傅,这是本县的画神医,他说……”阎刀知道这话说出来肯定会扫了大梦的面子,于是加快了语速:“他说这断手就算续上了也不能继续习武。”
大梦摇了摇头:“简直放屁,这里的年轻人啊。”
阎刀听罢就是一阵咳嗽,心道他这师傅还真是随心所欲,虽然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岁,可是你那外貌在那摆着呢,明明白白的一个少年,从他嘴里说出来如此带有侮辱性而且老气横秋的话语,那画神医会怎么想?
“少年!太没有礼貌了!”画神医已近花甲,又备受尊敬,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被一个小年轻鄙视,心里极其不爽,吹胡子瞪眼睛道。
“这个,不好意思画神医,这个是我的老师,他脾气有些怪,您多见谅。”阎刀连忙帮大梦圆场。
“老师?”画神医竖起来的毛发,忽的一下耷拉下来,顿时他没了脾气,惊疑的望着那从高台后打水的少年,这个目中无人的少年是眼前这位地罗王的老师?
“既然是大人的老师,有些惊人之语也是应该的。”画神医虽然人老,但心不糊涂,他可不能得罪这位阎刀大人,这位阎刀大人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惊人。
而阎刀则是在思考大梦的话:“难道老师医术很高?”
忽然他脑子闪过一个霹雳,惊出一身冷汗来,他想到在三水城时,他亲眼看到大梦被怪鸟用奇怪的法术“烧”得连灰都不剩,可后来不光出现了巨人,大梦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如此惊人的事情他竟然忘记了。
若是大梦真的能让一个烧成灰的人恢复原状,那修复断手还能是事么?想到这里阎刀便是一阵后怕,幸好他没让画神医直接医治,若是真让他治疗坏了,那大梦又会怎么样看待自己?阎刀冷汗直流,连忙跟上去。
“老师还需要什么东西吗?”阎刀笑呵呵的道。
大梦从高台后面的大缸处已经舀出来三碗水,估摸着差不多了,他讲那用布包好的断手浸在水中,顿时碗里成了一片红色。
“年轻人,你在干什么!”画神医惊叫道,这断手怎么能用清水洗呢,应该用酒水洗才对。
大梦皱了皱眉:“让他闭嘴。”
“唔”,就这样,画神医的抗议还没开始便被阎刀用大手封住了嘴,其中还支支吾吾的喊着什么“你们这是在胡闹”等等。
可是阎刀却不再听画神医的了,只是专心看起大梦在做的事情,只见大梦将那堆杂草样式的东西分成两部分,大梦将其中的树枝与梗都去掉,只留下叶子,用水洗后攥成小团。
“没有法力真是不方便。”大梦自嘲道,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用凡人的方法来处理此事了。
“阎刀,将他们攥成泥。”大梦说道。
“好的。”阎刀一手捂着画神医,另一手则是将那一小团一小团的东西奋力攥在手心,随后一使力,噗叽一声,少部分叶泥直接从小指缝钻了出去,喷了一地。
“老师,抱歉。”阎刀尴尬道,他还真没想道会出现这种事情。
“没事,把另一份攥成泥吧。”大梦点点头,目前他失去了魂力,无法对事物进行预判,所以只能将事物都备为两份,前一份只是做一个实验,果然给阎刀搞砸了。
第二份阎刀小心翼翼的将其攥在手心中,一使力,一份浑浊的绿色液体从阎刀的指缝流出,大梦将碗递到下面,接住了它们。
待到阎刀手中不再滴绿色液体,大梦向碗里看了看,晃了晃,拿着盛有断掌的手与绿色液体的碗向方青刚走去。
“师娘,来帮个忙。”大梦柔声道。
“小兔崽子,原来你懂礼貌啊!”看到大梦对苏小楠如此客气,画神医又是一阵憋屈,同时右眼皮飞速跳着:“苏武师是师娘,阎刀管他叫老师?”画神医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小楠有些哀伤的望着大梦:“算了吧,还是让画神医来,就算是废了,好歹能够过个安稳日子不是?”
“画神医觉得他的医术不如我,所以拜托我来。”大梦嘿嘿一笑,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真的?”苏小楠好像捉住了救命的稻草,捉住大梦的肩膀道。
“当然是,对吗?画~神~医?”大梦拉长声音对画神医道。
画神医此时还被捂着嘴,他那些沟壑四部的皱纹上已被冷汗填满,他心中虽然已经不知道问候大梦多少遍,可是他望着大梦的眼神,只能绝望的点点头。
苏小楠眼冒泪光,连连道谢:“不管怎么样,师娘不怪你。”。
大梦嘴角抽动,心想:“这还是不太信我啊,哼,一切都怪那乌鸦精。”
在不知名的一处演武场处,某个面庞普通的男子脑中的三足金乌骤然惊醒,他在原地打滚着哭着闹着,等闹够了站在原处,随后用仇恨的目光望向黑暗的四周:“都怪那避世者,竟然害我至此,不报此仇,我还怎么向我的主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