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朴刀入鞘,阎刀立刻上前道:“老师,没事吧?”
大梦捂着那没入很深的匕首,估摸了下深度,面无表情的将匕首拔出,奇怪的是,那伤口上居然只是看着吓人,其中却没有很多血迹渗出,要知道这可是脖子啊,这少年似乎也太过淡定了点,见到此状的人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连见过无数血腥场景的阎刀都不禁顿首,但随后又咽下一口唾沫,大概他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大梦竟然将自己的脖子迎着那匕首插进去了。
“一方面要衡量角度,一方面要把握时机,简直比躲匕首还要难几百倍,难道他不怕许思手抖将他脖子上的血脉挑破?”大梦的行为在众人前绝对是大胆而冒险的,可他成功了。
回想起大梦那声森然入骨的“蝼蚁”,阎刀更是一阵皮痒骨痒,甚至他想道:“难道老师对于凡人真的都看作蝼蚁?”
可惜他是断然不会去问大梦的,毕竟在他看来大梦与他的层次差距太大,那如山般的巨人与黑色乌鸦现在还在他的脑海中久久难以忘记。
“阎刀。”
“阎刀?”大梦疑惑的叫道。
“啊,我在。”阎刀回过神来应道,这才发现大梦手中握了握,似乎要拿些什么东西。
“我这有。”此时也就阎刀和苏小楠能动了,苏小楠拿出手帕来撕成两条,直接包扎在大梦的脖子上。
在包扎时,苏小楠明显的能感到那伤口之深,差点就贯穿了大梦的整个脖子,可这少年竟然一点也没有痛苦的表情。
她不由得在心中惊叹:“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样的,可这份忍痛能力绝对是一般人无可比拟的。”
啪啪啪,大梦急切的拍了拍苏小楠的手背,苏小楠一看大梦,发现他眼珠子上血丝四部,脖子上与脑袋上更是青筋暴起,吓得双手直抖,惊叫道:“你怎么了?”
大梦一把将脖子上的布条扯下,大口呼吸了几下,似有埋怨似的望着苏小楠:“差点没给我勒死。”
原来苏小楠一时间忘记了脖子可不是胳膊大腿,勒紧了反而不能很好的止血,大梦轻轻的将一块布叠成四方块,不贴合的按在伤口上,然后用另一边缠上。
“可惜没什么止血的药草。”大梦摇头道,阎刀这才反应过来大梦要的是什么,猛的一拍脑门,将腰中的止血金创药递给了大梦,不过只能迎来大梦愤怒的眼神,逗得苏小楠咯咯直笑。
又一番收拾后,大梦拿着断掌走到了方青刚前,刚刚之所以不先处理方青刚的伤口是因为他已经为方青刚点穴止血,这段时间的血是不能流动的,就算是将断掌续上,也会因为血液不通造成坏死,眼下已经过了点穴时限,可以开始续掌了。
“来了来了!”一位寻龙卫骑着高头大马冲到几人前,见那马背上还有着一位老年人,府兵将老年人扶下马后,老年人呕的一声吐了一地,指着府兵:“呕,你这年轻人,呕,太不尊重。”
这位寻龙卫正是刚刚被阎刀训斥的三人中的一人,看到阎刀如此怒气,过够了富足日子的他只觉得大事不好,于是脑筋一转,直接骑着马去了绝远县将最有名的画神医请来,他想的是挺好的,若是画神医把阎刀的师祖断掌治好了,那他的职位不就保住了么,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马屁拍错了地方。
“画神医,这不是有紧急状况么,这是咱寻龙府的阎刀大人。”寻龙卫乐呵呵的向画神医介绍在场的众人。
一听阎刀,画神医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差点没惊坐在地上,这一身装束可不是阎刀么,吓得他哆哆嗦嗦的向阎刀问候:“大大大人,老朽来迟了。”
“这是咱阎刀大人的……”这位寻龙卫正想再介绍方青刚给画神医,可却惹了阎刀的不高兴。
“你在做什么,他是谁?”
这一声如冰潭般的冷意让寻龙卫忽的惊醒,难道自己拍错了马屁,对,哪里轮的上自己给阎刀大人介绍,他惶恐不安的说道:“这个是咱们本地的画神医,我特请他来为方大人治疗断掌。”
“断掌?”画神医听罢当场就觉得心脏一痛,开药扎针他还算可以,可这断掌他连碰过都没碰过,这让他怎么治。
“真是多谢你了,请老人家回去吧。”阎刀不冷不淡的说道。
“别别别,大人,让我为患者看一看,老朽年轻时曾跟师王越夫,对于跌创一类的问题还是不在话下的。”画神医虽然年近花甲,可还是有些倔脾气的,这脾气一上来,一时口快,可刚说完自己就后悔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依然绷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
“哦?”王越夫正是北朝都州最有名的神医,这是天下公认的,既然这老头跟过王越夫,难道他真的有两把刷子?
阎刀皱了皱眉,看着苏小楠和大梦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心中也有考量,毕竟大梦是修行者,也许对武者的伤势也不是那么在行呢,毕竟是断掌,对一个武者来说简直太重要了,就算是治不了,那多一个人验证也好,于是点点头道:“你去看看吧。”
“是!”画神医喜出望外道。
走到近前,画神医定睛一看,这人不是方青刚么,怎么能让阎刀大人都紧张?虽是奇怪,但画神医还是懂得察言观色,绝不多说一句,细细观察伤口后,他不由得冷汗直流,这断掌还不是被平平的削去,除了小拇指单独断掉,其他部分被斜着切掉直到掌的一半,他不断的摇头,虽然他跟师过王越夫,可他根本就是傻站着看着,所学东西到了现在十不存一,像这种的他哪里会医治??
阎刀拍了拍他,吓得他一惊:“这根本难以续上!”
“啪嗒。”苏小楠手中盛水的碗骤然破碎,一双大眼睛内泪水不断的打转,她是认识画神医的,连他都这么说,岂不是说他夫君以后就成了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