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不相信苏牧？”欧尚皱了皱眉，问，顿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还是不相信我？”
秦少凌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烟雾，缭绕在他的周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复杂难懂，他无所谓地笑笑，“这可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
欧尚：“……”
他没有想到，秦少凌居然会是这样的态度，他这么说来，分明就是不相信他，也不相信苏牧的意思了。
秦少凌不相信他没有关系，毕竟欧尚知道，这件事情有错在先的是他自己，秦少凌会对他产生什么意见都不为过，但是苏牧当时的确是很明确地拒绝了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对待苏牧，秦少凌连这样的信任都没有。
“你现在什么想法我想听听？”欧尚试着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激动，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激动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只有两个人平静地把话说开了，才能够将事情讲清楚。
“没有什么想法，看一步走一步吧。”
欧尚被秦少凌这样的态度莫名地惹恼了，“你现在什么意思？你可以不把我当朋友看了，但是苏牧呢？你打算怎么样！”
秦少凌却顿住了手上吸烟的动作，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那一丁点儿的火星都被摁灭，他看向欧尚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挑衅：“怎么？你现在是在教我要怎么样吗。”说完，他又吃吃地笑了几声，眼神却是阴雾的，“以前倒没有看出来，你对她这么这么上心呢。”
欧尚怎么都觉得，秦少凌这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就有一种讽刺的意味，这不仅仅是在讽刺他，也是对苏牧的一种讽刺。
“你就是这么对她的？”欧尚苦笑了一阵，无奈地看着秦少凌。
秦少凌却低着头没有说话，其实今天来见欧尚，他自己也想和欧尚把话说清楚，但是他发现，当他看见欧尚的时候，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在聚会上看到的那张照片，也会不由自主地浮现欧尚和苏牧亲密的样子。
只要一想到这个，秦少凌便觉得面对眼前的欧尚，他根本无法像之前一样和他交流了。
他也在很努力地给自己的内心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苏牧不是那样的，欧尚也不是那种人。
在面对欧尚的质问，秦少凌无法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只能沉默着不语了。
欧尚此刻却不知道秦少凌在想些什么，更不能理解他这个时候的沉默和不解释，苏牧明明那么好，好到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拒绝了以后要怎么去不喜欢她这个人。
“你知不知道苏牧为你做了什么？”欧尚冷冷地笑了笑，他此刻站了起来，从这个角度看去，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少凌。
秦少凌听到欧尚这样说，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天这张照片的确是我和苏牧没有错，我在这里也不怕跟你承认，我的确是很欣赏她，甚至于喜欢她，那段时间在看到她那么痛苦的时候，我真的不忍心，所以我的确有过那种念头，这个拥抱也是我提出来的，但是下一秒，她就推开了我。”欧尚缓缓地说着，语气中还带着对秦少凌的嘲讽。
秦少凌的眉宇间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什么意思？”
“呵。”欧尚讽刺地弯了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出于朋友的情面没有让我难堪，但是很明确地拒绝过我，而且在那天晚上回去以后，还发了一通短信，那番话我想你应该不会猜得到，毕竟，在你的心目中原来是那样看待她的。”
秦少凌此时没有再沉默，紧紧地捏住了拳头站了起来，与欧尚对视，“你在说什么？”
欧尚干脆直接将手机里之前苏牧发的那条短信记录给他看。
这也是无论怎样，欧尚都无法对她产生任何不好的想法的原因。
“我以前觉得从来没见你这么喜欢一个女人，如今看来，她这样的女人，的确，你这样的态度根本配不上！”
欧尚在一旁狠狠地说着，作为一名具有极高专业素养的律师，加上生性温和，他鲜少会这样跟别人说话。
但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更控制不了自己的怒火，特别是在看到了秦少凌的这番态度以后。
秦少凌却再没有心思去听欧尚跟他说了什么，他的目光此刻正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段话。
“虽然我最近和他的关系很不好，但是我还是想遵循我自己内心的感受，我还是很喜欢他，所以很对不起，今天晚上过后，我们把这些都忘掉，以后还是做朋友吧！”
这是苏牧发给欧尚的短信，秦少凌开始回忆起来，那是在什么时候呢？
的确那段时间，他们冷战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很僵硬，他不理解苏牧，苏牧也不能够接受他的想法，两个人之间根本无法沟通，所以也造成了那样的局面。
他一度觉得是苏牧根本对自己不够上心，也对他不够理解，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可是如今看来，那个不能够理解对方的人，根本就是他。
他忽略了她的那些敏感的小心翼翼，忽略了她的那些被别人逼出来的小自卑，更忽略了她那些藏在嘴边没有说出来，心里却比谁都要深厚的感情。
秦少凌的下巴紧绷着，泄露了他内心复杂的想法。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那段时间你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又在做些什么，而现在，你却还在怀疑她！”欧尚看见了秦少凌脸上表情明显的变化，便知道是秦少凌看见这个短信的时候动容了。
可是这在欧尚看来根本就不够，他还是觉得秦少凌刚才那样的态度简直就是十分恶劣。
秦少凌握着欧尚手机的手紧了紧，随后又松开，将他的手机放在桌面上，最终有些颓败地坐了下来。
他试图点燃一根烟，却好像又觉得全然无味了，又将打火机随手扔在桌面上。
“那个时候我是看着她过来的，什么都憋在心里面，可是难过都写在了脸上，根本藏都藏不住，我也是看着就觉得看不过去，才会多加照顾她，也宽慰她。”
“可是你知道吗？她的那些所有负面的难过的情绪，全都来源于谁吗？”欧尚苦笑，看着秦少凌，直直说道：“就是面前这个不相信她的你。”
秦少凌的瞳仁这一刻紧锁，却抿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手心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状。
“为什么。”他有些难过地闭了闭眼睛，又看向欧尚：“为什么不早些将这些告诉我？”
“难道你觉得，你自己的感情，还要别人在旁边插话吗？”欧尚有些莫名其妙，他之所以没有和秦少凌苏牧两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说这些，就是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别人根本插不了手。
欧尚说了这么多，也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秦少凌心情的变化，他并不是不在乎苏牧，只是将事情藏在心里藏得太深，表面看起来风淡云轻罢了。
果然，两人沉默了良久，直到空气中的氛围似乎都要被这沉默凝固了，秦少凌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得出来很是低迷，“是我不好。”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欧尚原本以为，秦少凌在听他说完了这些以后，会马上找苏牧，要跟她解释清楚。
只是秦少凌却没有这样做，他坐在沙发上维持了一个姿势很久很久，都没有动过，终于还是欧尚忍不住了，“你不去找她吗？不把话说清楚？”
谁知秦少凌只是摇了摇头，说：“是我不好，我不想再冲动伤害到她。”
欧尚无言，但也觉得有一丝欣慰，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秦少凌对待这段感情更加慎重的一种表现。
他不知道他过后会怎么样找到苏牧去跟她解释，但是以欧尚对秦少凌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说不会做的人。
既然他说要考虑清楚，就一定会以一个最好的状态去面对苏牧，去将这件事情和她说清楚。
“好，话我就说到这里，希望你不要觉得我管太多，她真的很好，你好好对她。”
“如果，日后我发现她还是总是遇到这么不开心的事情的话，即使是身为朋友，我也会跟你公平竞争的。”欧尚临了又补了这么一句。
秦少凌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却总觉得这样的话很是戏剧性，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变成了这样的人。
他曾对爱情的美好设想和要和苏牧的未来蓝图，不知不觉就这样被他自己的想法亲手打破。
欧尚原本还欲再多说些什么，秦少凌却摆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一个人静一静。”
欧尚语塞，不过也能够理解此时知道了事情真相的秦少凌一定会感到很自责，也一定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好。”欧尚点了点头，便拿起手机先离开了酒吧。
两个男人谈事情喜欢将地点定在能抽烟能喝酒的地方，即使没有太严重的嗜好，但是烟和酒的确是人在低落失意的时候最好的慰藉。
秦少凌打了个响指，让waiter上了半打酒，他看着桌面上那摆满的酒，却没有马上开动，而是缓缓地抽起烟来。
透过眼前烟雾缭绕和劲歌热舞的世界，他开始感到有些茫然。
刚才欧尚告诉他的那些话和那些事实，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里面徘徊。
苏牧低垂着眼睛沉默的样子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些都是她在隐忍的表现，面对那些种种让她觉得难过甚至不公平的事情，她自己消化，是唯一的出口。
而他这个口口声声说最爱她，会给她最好的男人，却偏偏在那种时候不能够理解她。
但凡他愿意退一步，或者是拉下脸面跟她认真谈一谈，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秦少凌突然觉得很自责也很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不能够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一想？
如果不是今天欧尚主动找到他，跟他说了这么多背后的事情，他想他根本也不会知道，原来事实是这个样子的。
以苏牧的性格，一定不会主动找他跟他解释这么多，因为在她看来，他的不理解和不信任已经足以伤透她的心了。
一根又一根烟头被摁灭在烟灰缸里，秦少凌觉得烟味实在有些呛人，才开了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在酒吧这样的场所，单身的男女总是显得有些突兀，尤其是单身的帅哥，就更引人注目了。
秦少凌大概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已经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
他垂眼饮酒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坐在距离他的位子有好几桌的几个女人正在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他。
“那个一个人在喝酒的男人看起来好帅”一个穿着亮片吊带包臀裙的女人用酒杯指了指秦少凌所在的地方，对身旁的女人道。
“他那身衣服一看就是高定款，你看见他的手没有，又白又长，骨节分明的，这种一看就是有钱的极品！”另一个女人也看向秦少凌，品评道。
两人眼神交换了一下，其中一个女人便站了起来，笑了笑，一脸自信地朝着秦少凌走去。
她的步伐妖娆性感，亮片包臀裙下包裹的是足以令人血脉喷张的躯体，行走间都可以引起不少的视线注目。
“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有意思？”女人走到秦少凌的旁边，手中举着一杯红酒，自作主张地在他身旁的位子坐下。
她刚一坐下，秦少凌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道，他原本就抽了不少的烟，一晚上也喝了不少酒，此刻闻到这种味道，只觉得头有些不舒服。
女人见秦少凌低着头继续饮酒而没有和她说话，丝毫不感到介意，她只觉得这是一个男人闷骚的表现，在她看来，会在这里独自买醉的人，一定不是单纯为了买醉而已。
“不介意的话，我陪你喝呀。”她又挪了一点位置，离秦少凌更近了一些，此刻她裸露着的大腿和秦少凌贴得很近。
近看，她发现这果然是一个极品男人，无论是动作还是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都是与众不同的贵气，一个好看的男人并且有钱，是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抗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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