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先辈先入帐歇息,容弟子细细禀报。”那弟子躬身伸手引向左面远处许多篷帐处。
张怕无可无不可的说声:“也好。”跟着三名弟子行过去,再问一句:“这些人在山外呆着干嘛?怎么不进山?”
那弟子苦笑下回话说:“山内有十多名顶阶高手围住那处石壁,放话说,除顶阶高手以外,任一人敢入山者,必杀”
这么狠?难怪都在山外呆着。张怕再问:“宋应龙怎么可以入山?”
“家祖入山时没有这条规定,他们去的早,同去的还有三百多名元婴修士,和家祖一同被困,虽是被困,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能动。”弟子介绍情况,跟着补充一句:“不过这是十天以前的事情,这十天,顶阶高手封山,再得不到任何消息。”
“来了多少顶阶修真者?”张天放插嘴问道。“到今天为止,算上本门枯无师祖,一共三十三名顶阶高手到来。”
张怕听他称呼宋应龙为家祖,顺嘴问道:“你姓宋?”宋姓是无量派内大姓氏之一。那弟子回道:“弟子叫宋德。”张怕恩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五人往左面走,途中遇到些人群聚集,是一个小商集,许多人排成两排,摆卖些修真物品。宋德在前面引路,正好从集市中穿过去,正往前走,张怕忽然停步,跟着转身来到一处摊位前站定。摊位很大,摆着几具妖兽尸体,张怕盯住其中一具看。
张天放不解,问道:“你干嘛?”
那摊位主人见有客人上门,热情招呼道:“五品妖兽,整只出卖,无论要皮毛骨骼还是内丹,只管自取,便宜的很。”
张怕看了会儿那具妖兽尸体,轻叹口气,不说话,转身走掉。他认识那只妖兽,当初以一对十,成名大战之前,曾在商集拍卖会买下一只妖兽,就是这只。好大一只狮兽,张怕不愿意杀它,送回妖兽山,想不到数十年过去,到头来,狮兽还是逃不过一死。
想着自己曾经救过的许多生命,有人有兽,包括上次在妖兽山救过的猎兽队修士,在救过后依旧逃不过杀戮。想起这些事,心头有点郁闷,自己好象总在空费力气。
他不说话,张天放彻底不明白,追问道:“你干嘛?怎么了?”
张怕道:“没怎么,你要小心些,山里面几十个顶阶高手,我可护不住你。”
“我用你保护?”张天放不屑道。
五人继续前进,不多时来到无量派临时驻地,二十几座篷屋围出一片空地,有数十名弟子或站或坐散落篷屋间,正门处站着两位元婴修士,远远看见张怕便是双手过顶,躬身施礼。
张怕淡声道:“没必要这么客气。”身影飘然而至,扶起二人。二人起身后再拜:“无量门云白衣,汪风见过前辈。”侧身请他俩进篷屋歇息。
张怕看着那些篷屋,突然就不想进去了,摆手道:“不去了,说说山里面是什么情况?”云白衣说道:“石壁位置在东北方向三千里远处,众师叔强行破壁,被一种古怪阵法束在原地,动弹不得,一同被困者有三百多人,其中有二十名顶阶修士,到目前为止,又有十三名顶阶高手陆续进到山中。他们本领大,将所有人全部清出森林,我等诸人本领低微,无力救师叔脱困,又顾念师叔安危,故厚颜请前辈下山救人,感前辈仗义来援,此等恩德,无量派日后必肝脑图报。”
张怕听后略微想想,问张天放:“你和我一起进去?”张天放点头道:“废话,不然我大老远跑这一趟干嘛?看热闹?”
这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张怕跟云白衣说话:“大家散了吧,明日进山。”云白衣和汪风还想劝二人入帐歇息,张怕和张天放已经转身走开,在一处空地停下,张怕打坐调息,张天放躺下睡大觉。云白衣二人互看一眼,各自回屋歇息。
很快一夜过去,天色将将放亮,云白衣、汪风及门下许多弟子一起来见张怕,左右遍寻,没看到二人,知道他俩已经进山。
张怕领着张天放踱进妖兽山外山,许是因为突然出现许多修真者,这一片地界的低品妖兽大多跑去别处,一路既安静又安全。张天放撇嘴道:“妖兽山,好大的名头,鬼都没一只。”
张怕也懒得和他说妖兽山的妖兽是否多、是否凶猛的事情,闭口无言前行。他们行进速度不快,三千里的山路,两人硬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张怕一路都在看地形,计算路程。
半个时辰后,终于行到目的地,一座青山后是座山谷,纵横约有千米,下面囚着三百多人,一个个或站或倒,一动不动,只有不时转动的双眼显现出他们是活人。这群倒霉蛋不知道被困住多久,面上或多或少显露些颓败之意。
除他们外,在谷外山梁上,又有十三名顶阶修真者散落在各处。他们一早发现张怕,但是没有一人来找他麻烦。
张怕停在青山高处往下看,对面是一座峭壁,高宽各有两百多米,壁崖从上到下长满藤蔓,将纵横两百多米的山崖变成一片翠绿。距离略远些看,不像是悬崖峭壁,倒像是某位织工以大毅力织出的挂毯,长长宽宽盖住冰冷石壁。
在这片碧绿正中靠下一些,距离地面约有五十米高度的地方,露出一片黑色,黑色周围是灰色石壁。石壁上原本附着的藤蔓,想必被修真者清理干净,再不能重新长出。
看过石壁,又把目光转到十三名高手身上,心下叹息,真巧啊,又碰到熟人了,宋国三大修真门派之一的驭灵门老大,二十四星赫然在列。除他外,还看到宋国三大门派之首,清门三大长老中的清流。
不管这个仙人府邸是否真的存在,只看这些顶阶高手的架势,想不相信也难。
看见张怕带着张天放出现在山顶,二十四星和清流的面色刷的变了,怎么又碰到这个倒霉小子?俩人沉着脸,脑中乱想些事情。
十三人都是高手,一眼就能瞧出张天放的元婴初阶修为,可是看不透张怕,这小子怎么看怎么像个俗人,只是再傻的修真者也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俗人。俗人没有此等气势,没有此风骨,从站走停的表现来看,那种强大自信,绝对不是一个俗人所能表现出来的。所以十三个人没有一个向他动手,甚至连询问一句都没有。
张怕不会在意谁注意他,看过了山梁上的十三人,把目光转到山谷内,一看之下,差些笑出声来,谷中被困的熟人更多。鲁国成家乐家和他作对的三个顶阶修士就不说了,宋国无量派的一干人也不说了,他居然在里面看见修罗,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身黑袍还在,但是青铜面具不知道掉去哪里,赤着脸,一脸羞愤,可惜不能动弹。
除去修罗,还看到一个久违的高人,齐国龙虎山两大巨头之一,何王。这家伙的徒弟找张怕麻烦,这家伙也找张怕麻烦。看到何王此时模样,张怕心中实在是爽,再叫你找我麻烦,老实了吧。
张怕一生经历事情颇多,见过的人也多,谷中三百多人,他见过数十人,其中顶阶高手就一堆,比如还有个北地顶阶术士,大头陀通木。也不知道这个出家人打哪得来的消息,奋勇赶来凑热闹。
看着这一堆熟人,张怕十分开心,这就是为难我的代价。当然,枯无和通木没有为难他,不过,为难不为难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受困,他在看热闹。
看他傻乐,张天放问话:“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张怕呵呵一笑:“秘密,不可说。”“不可说你个脑袋,德行。”张天放鄙视道。
张怕此行是来救人的,便抬步走下山峰,想要探探石壁秘密。可是他一动,十三名顶阶高手同时而动。清流出口询问:“张道友,你欲何为?”
“为什么为?看看大石头也不行?”张怕冷冷说道。这个混蛋家伙几次和我打架,心里恨不得弄死我,还好意思称呼我道友?谁跟你是道友。
听了张怕的冰冷话语,清流心下着恼,对他的恨又加重一分,可是再恨又能如何,张怕修为恐怖,以一人之力就能把清门三老斗个有皮没毛的,清流只得忍气不语。
但是他不语,十三名顶阶修士中有人发话:“敢问张道友来自何处?”
张怕呵的一笑:“你不认识我?”那修士没见过张怕,要套清楚来历,才好决定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张怕偏不告诉他。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那修士冷语回话,大家都是顶阶修士,谁怕谁?
张怕摇下头,看向其余十来名顶阶修士,轻问一声:“你们也不认识我?”
什么叫狂妄?当着一十三名顶阶高手敢如此说话,这才是狂妄,可惜周围没有看热闹的,否则配点儿叫好声起哄声,那才叫过瘾,更能狂妄的让天下人皆知。
他如此无礼嚣张问话,十几名顶阶修士,大部分没有反应,冷冷成合围之势,各自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