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谈到这个地步,还要如何进行?
贺双溪知道,徐谨言不过是想拿她当对付徐隔江的武器。
目的已经达到,她便不想再在这个人面前,实在是碍眼。
她转身便要走。
“贺双溪,你不能去找徐隔江解释,最好,在回大兴之前,不要再见徐隔江,如若被我撞见……你知道的,徐隔江屯有私兵,又在倭国发动战争,谋反的罪名他逃不掉!”
“你!”
双溪见过徐谨言不要脸的时候,可没想到,如今这不要脸明明白白用到了她身上。
是该笑命运捉弄人?
她一时之间搞不清楚了。
“好。”她也不想搞清楚,也不回头,轻轻松松便答应了他。
话音刚落,她人已经抬步。
徐谨言看她的背影消失在连廊交叉口,这才放了心。他便也抬步出去。
三层高的大船在海面上行驶,徐谨言站在栏杆边,放眼望去,是无尽的海洋。徐徐海风吹过,这是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风景,也是他从前没有体会过的心情。
为了扳倒徐隔江,他曾经做过多少努力?
可每回,一到关键之处,徐隔江自己就会选择一个退路,毫无声息的躲开。
唯独这一次,他避之不及。
徐谨言想着自己手里的那封倭国皇室的求和书,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明媚。
而回到房中的贺双溪呢?
却是重生过来以后,前所未有的凝重。她脑海里不断出现徐谨言最后说的那句话,徐隔江屯有私兵,又在倭国发动战争,谋反的罪名他逃不掉……
她如何让不明白?
哪怕皇帝再想维持皇子间的势力平衡,可私兵力量已经抵达他无法控制的大兴之外,老皇帝猜疑之心如此重,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兵权被夺事小,幽居偏宫才是最终的归宿吧?
她原想着,自己把刻了一半的云字军黑木令牌故意丢在将军府,让徐谨言以为自己有把柄落在王爷手里,再找个机会要挟徐谨言。
她知道,依徐谨言瑕疵必报的个性,他一定会像皇帝请命,亲自彻查这件事情。
她想逼迫徐谨言从轻发落。
可现在看来,有些难了。她暴露的还不够。徐谨言显然宁愿相信是她曾经给贺双溪透露过机密。
现在,她是要将计就计,还是彻底豁出去?
偏偏,刚才那一切,还被徐隔江撞在眼里。
不过,哪怕是徐谨言不要挟,此刻,双溪也不会去找徐隔江。
一来解释不清楚。
二来,她也不想解释。
贺双溪有些懊恼。
手指在桌面上不断的敲击着,咚咚咚的声音,由开始的随意,慢慢变成有规律的声响。她脑海里模模糊糊的出来些想法,最后终于形成了一个不太完美的计划。
门外,徐隔江转来转去,又转到了贺双溪的房间外。
他其实从回去后,就一直在等着贺双溪,他以为她会第一时间来找他,可是并没有。
之前他撞见她和徐谨言在一起的时候,他明显看得出来,她那支支吾吾的表情就是装出来的,就是想让他以为,她是被逼无奈。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之前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却在徐谨言到来之后,变了摸样?
徐隔江不解,然而,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无解,终归只是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