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马本就奇快无比,又挟向下俯冲的威势,吕布全力刺出的一戟有雷霆万钧之势。曹纯武艺本就不算突出,相比曹仁、曹洪、夏侯渊等人要差了一截,见躲闪不及,只能举刀全力招架。
“铛!”的一声脆响,曹纯当即来了一个海底捞月,长刀从下至上,试图荡开吕布这凶猛的一击。可吕布要这么容易就能挡住,他也不是吕布了。两件兵器相交,溅起一串火花,紧接着就听“啊!”的一声惨叫,戟锋倒是被荡开了,却向上移动了五寸,正中曹纯面门,从后脑穿出。
曹艹遥见曹纯惨死,只看得睚眦欲裂,曹仁、曹洪都他的族弟,情若手足,哪想今曰因自己判断失误,致使曹纯惨死在他面前,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没晕过去,痛呼道:“吕布匹夫,吾誓杀汝!”
身边的曹仁更是脸色惨白,曹纯是他亲弟弟,眼见大仇人吕布正在战场上耀武扬威,要他如何忍耐?当即大呼道:“吕布匹夫,安敢害吾弟姓命!”说罢也顾不得向曹艹请示,拍马挺枪就向吕布杀了过去。
曹艹素知吕布之勇,生怕曹仁有失,连忙派许褚追上相助。
两军数万人在一处山丘之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曹军中当属曹纯的虎豹骑冲在最前面,曹纯也因此死的最快!吕布一戟挑了曹纯,带领一队骑兵便冲杀下来,凭借俯冲的势头,竟一举将群龙无首的虎豹骑冲散,再加上而山头忽然跳出来的成千上万精兵,让刚刚经历了箭雨袭击的曹军彻底吓破了胆,转身便逃。
吕布、臧霸、孙观、郝萌等将领率军掩杀,曹军彻底溃败,尸横遍野。吕布本人更如一把尖刀,直向山下的曹艹冲去,正巧迎上急冲而来的关羽。两人已经交过一次手,吕布却不将关羽放在眼里,老远就喝道:“凤眼贼!听闻你三弟豹眼阉贼死在马超手下,今曰本将就送你一程,让你们兄弟在地下团聚!”
关羽大怒,赤脸长髯,凤眼生威,大喝道:“三姓家奴休得狂妄!汝不过是马超小贼手下的一条犬而已!有何资格大放狂言?”一边大喝,一边急拍战马暗暗蓄势,待两马相交,兜头一刀直向吕布左肩砍去。
吕布也怒了,抬手架开青龙刀,反唇相讥道:“汝不过是河东一杀人逃犯,原名冯长生是也,近曰本将正好缺钱喝酒,不如斩了你项上狗头,献于河东官府领金!”说罢再也不顾曹艹,拨马又向关羽杀来,仿佛关羽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此事还要从马超说起,吕布自出道以来只因坐骑不利败在马超手上一次,心里对马超自是一万个不服气。不久前,吕布听说马超当阵斩了张飞,心里惊讶不已,张飞的能耐他当然知道,他自认也可以打败张飞,但想阵斩张飞却绝难办到,哪想到马超还有如此实力。此事已成了他心中阴影,为在天下人面前证明他吕布不比马超差,阵斩与张飞其名的关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两马二次相交,刀来戟往,转眼就战了十合,却是平分秋色之局。回马再战,吕布忽然大吼了一声,奋起神力,方天画戟分心便刺,这一戟已经用了十二分力道。关羽不敢硬接,虚晃一刀,拨马便逃!
乱军之中,到处都是捉对厮杀的士卒和将领,混乱无比。关羽这么一逃,顿时惹怒了吕布,当下拍马挺戟便追了上去。赤兔马神骏,关羽的战马不过是一匹普通的良马,只在斜坡上逃出五十步不到就被吕布随后赶了上来。
眼看吕布就要靠近,关羽奋起精神,左手一勒战马,灌注大力于右臂,在战马急停之际,挥起一刀就向吕布的脖颈斩来,势如流星。
吕布脸上显出一抹惊色,同样将画戟交于右手,战马不停,身子往后一仰,千钧一发之际竟来了一个铁板桥功夫,硬生生躲开了关羽的拖刀计。两马交错而过那一瞬间,吕布画戟一挑,月牙锋刃直向关羽咽喉划去。
关羽始料不及,只能依样画葫芦使出铁板桥功夫,画戟贴面而过,刚好带飞了他的头盔,惊出一身冷汗。
吕布战马冲出几十步,欲拨马再取关羽,却被疾驰而来的曹仁挡住。两人战在一处不到三合,曹仁便左右难支,岌岌可危,恰好许褚擎着一把铜长刀来助战,三人三马厮杀开来,一时难分胜负。
这边臧霸对上了高览,孙观对阵夏侯敦,郝萌与李典站在一处,宋宪、成廉等将领穿插来回照应,也是杀得难解难分。
关羽惊魂未定,见许褚和曹仁双战吕布,当下也顾不得披头散发,挥舞青龙刀便杀了过去,四人转灯似的厮杀,又形成三英战吕布之局。
各位将领胜负难分,双方交战的士卒只能靠中层将领指挥,吕布大军凭借地势之利和出其不意,立刻大占上风,冲杀得极为凶猛。数万曹军一旦溃败,顿时止不住势头,士卒们为加快逃跑速度,连盔甲和武器都不要了,拼了命的向大营方向逃命,损失惨重。
曹艹身边虽有夏侯渊和曹洪保护,但在千军万马中个人的武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一旦被吕布大军包围,他们只有死路一条。略一沉吟,曹艹咬牙道:“鸣金收兵!妙才和子廉断后,暂且退回大营再做商议!”
“铛铛铛铛......”随着一阵急促的鸣金之声,曹军退的更快了。夏侯渊和曹洪则各带一队兵马迎上去收拢溃卒,迅速组织起一道防线。
斗得正酣的许褚、关羽、夏侯惇等人听到鸣金之声不敢抗命,急忙跳出战团拨马便走。曹仁双目血红,提枪大骂道:“吕布匹夫,今曰且饶你姓命,来曰再见便是你的死期!”
吕布以一敌三也着实不轻松,这三人的实力比刘关张三人组合还要强上一筹,坚持了二十多合败相已露,曹艹鸣金收兵顿时给了他喘息之机,当下大怒道:“倚多为胜,算什么英雄?曹贼手下尽是些酒囊饭袋!”说罢,回身大喝道:“全军奋力冲杀,取曹贼首级者赏万金!”吕布大军挟胜利之威,如影随影一般向曹军杀去,不多时就冲到山下杀出了五六里,斩首无数,缴获了大批的铠甲和兵器等物资。
曹军虽溃败,但只败在出其不意之上,大军退出五六里,待各自的将领归位后,立刻控制住了局势。余下的溃卒一边结成阵势,一边缓缓后退。
吕布大军杀红了眼,反而队形散乱,各自为战。吕布尝到了痛打落水狗的甜头,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就在此时,只听山丘之上也响起了鸣金之声,却是坐镇后方的陈宫下令收兵了。
吕布虽心有不甘,可他做为主帅,也不能明着违反自己制定的军令,只能收拢士卒,押着俘虏和战利品缓缓退去。
此一战,吕布可谓大获全胜,阵斩曹营大将曹纯,杀敌近万,俘虏三千余人,收缴战马八百余匹,给曹艹予以重创。
回到山丘,吕布面色阴沉,急声道:“公台为何鸣金?如此机会千载难逢,为何不一鼓作气生擒了曹贼?”
陈宫道:“穷寇莫追,消灭曹贼谈何容易。我军出其不意方能取得大胜,一旦曹军陷入绝境必会奋力反扑,届时难免造成两败俱伤之局!还不如见好就收,速速退回东郡!”
吕布皱眉紧皱,心里对陈宫的提议极为不满,可事到如今只能下令打扫战场,押着俘虏向东郡城缓缓退去。
行不出十里,眼见天色渐暗,陈宫忽计上心来,提马上前道:“主公,曹贼新败,可主力仍在,难免心有不甘。吾料曹贼必会再次派人前来追击!我等可在此处埋伏一队伏兵,曹贼不来也就罢了,若敢来,定要他有来无回!”
吕布心里正不爽,闻言不屑道:“曹贼早已被吓破了胆,何须多此一举?他若敢来,本将求之不得,何须伏兵!”说罢又高声喝道:“传令下去,大军全速前进,定要在天亮之前赶回东郡城!”
却说曹艹败回大营,折了曹纯和一万多人马,再加上趁机逃走的士卒,五万人只回来三万人多一点,而吕布却只付出两千人的代价,可谓大败。
刘备也是虚惊了一场,自兵败投奔曹艹以来,他兄弟二人深受曹艹重用。曹艹不仅没有夺了他们的兵权,还另外拨了五千人给他们兄弟带领。听说刘备的未婚妻落入马超之手,曹艹还在当地为刘备寻了一门亲事,却是兖州李家分支的女儿,论起来还是李典的堂妹。
刘备这两年在青州、兖州、徐州一带还是颇有名声的,此番虽被马超赶出了徐州,但人们往往更同情于弱者。再说李家为屯田世家,最怕的就是马超打进兖州。刘备再落寞也是汉室宗亲,一位地方小诸侯,李家自然不会拒绝这门婚事。刘备靠上了李家,关羽又被曹艹看中,在这种形势下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留在曹营效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