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的内力去哪儿了!”
东方的声音令仪琳,不,现在应该称之为东方琳了。东方琳转身,眼中透露着几分复杂,终究将视线停留在林阆钊身上,果然看到今日的林阆钊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费力的样子一般,尤其是刚刚伸手推开剑刃的动作,竟然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喘息。
如果是以往,东方琳自然是不会发现这些的,可是经过这短短的几天,竟然让她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心中少了几分慈悲,看东西都看的愈发清楚了。
林阆钊毫不在意,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也不管今天早上这透着微凉的秋雨。身下的积水冰冷,让林阆钊终于恢复了几分清醒,抬起头,嘴角勾起惯有的微笑,林阆钊带着几分小孩子特有的炫耀道:“因为练功啊,东方姐姐我告诉你啊,这个月我可是练成了一门了不得了绝学哦,有了这门绝学的帮助,我才有自信实施接下来的计划。呐,这招真是太厉害,一年只能施展一次,到时候一定让东方姐姐都忍不住感到震惊的!”东方冷冷的盯着他,好半天之后才道:“那你今天把我送你的东西全部放回去是什么意思?”林阆钊苦笑:“琳姐姐是东方姐姐的妹妹,相比来说我自然没那么重要了,如今我设计让琳姐姐变成这样,东方姐姐如果生气肯定会不认我这个弟弟,所以在制定计划的同时,我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了!”
“可是你既然不愿意离开姐姐,为什么还要这么设计我!”东方琳终于忍不住含怒问道。
林阆钊挥挥手:“你知道么,虽然江湖中人称呼你喂恒山派的女菩萨,可在我心中,你的存在一直都是东方姐姐身边隐藏的刺客!”
“你胡说,我怎么会伤我自己的姐姐!”
“会的,你会的!不要否认,在你面对令狐冲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不由自主的出手了。这片江湖中的恩怨终究不是几句佛家之言的就能解决的,你的心慈手软能阻挡任盈盈?或者你可以劝任我行可回头是岸?别骗人了,你下不了手只能作为任我行手中的人质,东方姐姐明明不用怕他们,可加上你,你以为东方姐姐一身功力还能发挥几成!”
“这个世界除了稻香村中的每一个人,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东方姐姐了,所以我绝不会看到有人伤害她。你应该庆幸,幸好你是东方姐姐的妹妹,否则的话我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只需要一剑让你变成一具尸体就好了!”
“你胡说,我哪怕做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挡在姐姐身前还是可以做到的!”东方琳不甘道。
可惜林阆钊依旧摇头:“别骗你自己了,好好看清楚,当东方姐姐对令狐冲出手,即便他有独孤九剑也最终死的也会是他令狐冲,到时候你会不会挡在令狐冲面前呢?”
“可是你不认为你太残忍了吗?”
“残忍?我的剑只为我要守护的人而挥动,这难道有错么?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说要普度天下?”
仪琳似乎明白了,可是明白不代表她或原谅林阆钊,所以依旧冷着一张脸转过身,将手中长剑归鞘,扬长而去,只留下林阆钊苦笑着面对一脸怒气的东方。
“所以你就这么自私的决定,然后还准备离开?”
面对东方的质问,林阆钊只好点头,随即道:“我以为姐姐不会原谅我……”
“臭小子你!难道就这么不相信姐姐吗?你能毫无保留的为姐姐做这么多事,姐姐为什么不能原谅你。再说了,这样的仪琳也不错不是么?”
东方走到林阆钊身旁蹲下身子,右手悄然落在林阆钊没有一分力气的右手手腕之上,这才惊呼道:“臭小子,你怎么弄的,能力减损这么多!”
“这不还剩一点么?”林阆钊释然笑道。
“明明你的内力远超一般一流高手,可是如今连普通二流高手都不如,你……”
“即便如此我还是可以打败令狐冲不是么?只要这样就够了,老任算了一辈子,可惜他注定输给我,他的命是老岳的。老岳也算计了一辈子,杀了定逸师太,又杀了左冷禅,可惜他同样会输给我,他的命是仪琳的。令狐冲不是很相信人任我行么,成也任我行,败也任我行,我会看他毁在任我行受伤……”
东方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林阆钊早就闭上眼睛安然睡着。感受着此刻的林阆钊虚弱的气息,东方终是不忍的将林阆钊背在身后,快步朝着七秀坊而却,丝毫没有发现一脸难以置信的仪琳这才缓缓从后山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神卫将一封密信交给童百熊,童百熊了然,找了个机会送下山去。密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可这个消息足够山下的人开心好久了!
小公子走火入魔功力大损!
两天后,林阆钊从昏迷中醒来,朦朦胧胧之间,却看到眼前站着好几个人影,除了东方和照顾林阆钊的瑾娘,童百熊与贾布竟然也在。
“恭喜小公子重伤痊愈,小公子剑法高绝于嵩阳大殿一战成名,如今江湖中人无人不知,真乃我日月神教之幸!”
林阆钊转过身,好半天才看清贾布那张略带谄媚的笑脸,不觉一笑道:“贾堂主这么说不是笑本公子么,本公子有几斤几两本公子自己清楚,日月神教还是要靠贾堂主这样的前辈。”
贾布脸上闪过一丝得色,谁知林阆钊接着说道:“不过本公子虽然如今功力大损,可这黑木崖却不是他任我行想回来就回来的。童长老,我记得我下山前曾经记录了一份黑木崖的布防图对么,你带过来给我,是时候给老任准备一些惊喜了!”
“好嘞,老童这就去拿!”
童百熊转身离去,回头时仔细注意贾布的神色,果然看到一丝惊诧。心中暗笑,童百熊很自然的去书房找林阆钊画好的黑木崖布防图和建筑分布图。
“贾堂主,如今小钊刚刚醒来,尚不可过度劳累,有些事我们还是过几天再说吧!”东方的声音轻飘飘传入贾布耳中,贾布虽然还想留下来看林阆钊的布防图,却终究不敌东方随口一句话,于是道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开,只剩东方与瑾娘。
“东方,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林阆钊坐起身问道。
东方给林阆钊身后塞了个枕头,让林阆钊靠的舒服一点,这才轻轻坐在床边道:“显然是任我行让他来打探虚实的。”
“也对,老任生性多疑,对于童大哥传下去的消息抱有怀疑,命贾布来打探也说得过去。只是老任聪明反别聪明误,这下等贾布传消息下去,童大哥就更能得他信任了!”
“你个小狐狸,我们接下来怎么做?”东方轻轻有手指点在林阆钊额头笑道。
“自然是演戏给他们看,对了东方姐姐你能教我弹琴么?”
“什么?弹琴!”
“对啊,我还准备没事干唱个小曲儿啥的,反正黑木崖的布放就能阻止任我行不是么?”
东方虽然不明白,但却知道林阆钊一定又有了算计,当下道:“好啊,等你休息两天,姐姐就亲自教你!”
于是安逸的日子就这么到来了,林阆钊每天的日常就是去后山断崖前跟着东方学琴。东方没想到林阆钊学琴的天赋竟丝毫不弱与他对剑法的天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教的愈加用心。
这一教就是半个月,黑木崖上人人都看到自家教主如今每天弹琴弄箫,丝毫不在意神教的教务,于是心中对于任我行的恐惧也慢慢减了几分。自家教主毫不担心,显然对于对付任我行胸有成竹,他们作为路人又担心什么,抱着这样的心态,日月神教之中竟然反常的回复了平静。
这可苦了山下的任我行一群人,东方和林阆钊二人的动作自然看在他眼中,可东方和林阆钊越是不担心他就越谨慎,最主要的缘故还是所谓的从林阆钊手中出来的布防图。童百熊曾经按照记忆画出一部分,上面的机关陷阱一环套一环,顿时让任我行心中大为担忧,甚至产生了不得布防图不上黑木崖的心思!
眼见着马上要上山了,可贾布与上官云依旧无法在七秀坊翻出什么大浪,所以布防图迟迟无法到手。终于,老任放下心中最后一分怀疑,一封密信传到童百熊手中,不论如何,一定要得到布防图!
得到消息的童百熊自然第一个找到了林阆钊,断崖之前,只有林阆钊和童百熊二人,听童百熊说完,林阆钊竟然如同早有准备一般从身旁拿起一卷布防图,毫不在意的扔到童百熊手中。
只是童百熊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问道:“小公子,任我行准备三天后上山,黑木崖上那个和令狐冲长得一抹一样的杨莲亭又该怎么办呢?”
林阆钊自负一笑:“留给老任,不然老任不会轻易对东方动手。还有,令狐冲应该也快到了吧!”
“圣姑出手,令狐冲自然已经与任我行会合。”
“这么说来万事俱备,只欠任我行咯!童大哥,将这卷布防图交给任我行,我就在这断崖前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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