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让你长点记性,碰她需要付出代价。”
他挥臂将剑斜插地上,看了凌武几人一眼,厉声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去逃命,三天后若出不了帝都,到时休怪朕绝情。快滚。”
众暗卫骤然收剑。
凌思远、凌武身上束缚得以解脱。两人起身互望一眼。凌思远道:“八哥,此地不宜久留。你抱起七哥。咱们快些走吧。”
凌武道依言抱起凌懿轩,突然在凌思远耳边道:“十二弟,把那女太医带走。七哥身上的伤要人治疗。”说罢施轻功跃出墙外。
凌思远挟住周雨晴胳膊,喝道:“随我一起走。”也追着凌武去了。
此时,数百人疾步赶来了养心殿。男女皆有,各个肩背药箱。正是御医阁御医到了。
众御医欲行礼叩拜。皇帝令道:“救人要救,繁缛礼节全免。随朕来,快。”说罢,便先一步抱薛玉凝进了卧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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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日出。天欲将明。东方才透些鱼白,还未大亮。
正是早朝时分。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却已经等候两个时辰,却不见皇上身影。终于等到上午时分,大公公月下前来收去奏折,告知百官,皇上今日无法早朝。
百官不满声起。
而养心殿内,是另一幅景象。
从昨晚开起。几十御医为一组,进进出出皇帝卧房。直到今日午后,近千御医全部为薛妃看诊一遍。
这一刻,房内,近百御医惶恐跪在地上。
室内静止压抑,气氛窒息。唯有帷幔随风摇曳。
凌烨宸坐在榻边,与薛玉凝十指交握。他紧紧望着她苍白脸颊。她沉沉睡着。
他突然紧闭了双眼,抬手揉了额头。他这一抬袖,让房内近百人心惊肉跳。瑟缩后退。
凌烨宸怒目扫视众御医,冷然道:“朕用黄金白银的俸禄小心的供奉着你们,难道就是要你们一个一个,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来告诉朕她只能活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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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更...】
☆、追魂丹
凌烨宸气火攻心,加之胸口剑伤未作处理,忽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深深看着薛玉凝,只见她气息奄奄,沉沉睡着,似永不会醒来。
他心脏一阵翻搅,登时恼怒,令道:“邢掣,给朕杀了这些庸医。”
御医山呼讨饶。磕头若捣蒜。
邢掣俊颜冷冽,暗叹一声,上前有礼点头示意,淡淡道:“在下,对不住各位。”他拔出冷剑,从身近的人开始,连刺十数人。殷红血浆打湿了光洁的地面。
不知谁喊了句:“薛妃娘娘,你醒醒,求你救救大家!”
月下心惊,生怕皇上被惹怒,会做出更冷血的举动。
然而,薛玉凝突然手指轻动,她眉心紧蹙,长睫忽闪,串串泪珠顺着眼角流下。
凌烨宸见状心头一震。抬手阻止道:“邢掣,住手。”
邢掣闻言,剑刃立刻顿在一名御医的脖颈间。
只听,凌烨宸小心拭去她眼角泪水,酸涩道:“你薛主子哭了,她定是责怪朕肆意杀人。朕不能让她伤心。”
邢掣吐了口气,和月下互看一眼。他收剑入鞘,对脚边那御医有礼道:“你受惊了。”
那御医是个老人家,当即瘫软地上,老泪横流,哭一阵笑一阵,何止受惊,当真要受惊致死,他嘴里声声喊着皇上万岁。可是,日后这老者回家每每给他子孙讲起今日遭遇,都会捏一大把冷汗,暗骂皇帝狠辣昏庸、纵女色,同时他亦会全家烧香拜佛叩谢上天保佑,让他捡到一条命。
月下大感蹊跷。皇上才下令邢掣住手,薛妃泪水当真就止住了。
冬儿端药进来时候,巧见皇上轻笑在她家主子额上印下一吻。她小声道:“皇上,让奴婢喂主子吃药吧。”
“朕来。”凌烨宸伸手端起汤药。舀了一勺,在唇边轻吹了吹,低手喂了薛玉凝。熟料,她根本不能吞咽,药汤全部顺嘴角淌去脖颈里。
他忙用衣袖擦去她脖间药汁。
他眯眸略想,突然端起药碗,噙了一口药汤在嘴里,俯身唇齿相贴,将药灌到她口中。他抬头查看,见药果然没有洒出,心头一喜,欲再噙一口,再灌她喝下。
可是,一阵急咳,薛玉凝将那药尽数吐出,又见大量殷红的血从她口中冒出。
他慌了神,一筹莫展之下,连唤几声:“凝儿…”她毫无回应。
他当下大怒:“你们给她熬得是什么毒药?害她吐血不止!好好的人,你们要毒死她么!”
众人皆大气不敢喘一下。
实非药的问题,而是薛妃咽喉胸腔之内已经全是积血,根本无法吞咽任何药物。
说她能活半月,是因为皇上不断往她体内输入真气,她靠此残喘而活罢了。实则,这样活着,对她来说比死还不如。
凌烨宸失去了理智,怎也不愿接受她要离他而去这一事实。
他倏地起身,将药碗摔个粉碎,喝道:“她要是死了,你们都要去陪葬!”
他如盛怒的豹子,来回踱步。突然烦乱蹬翻了檀木桌椅,掌风扬起,击碎了一人高的古董花瓶。又见他挥拳狠砸墙面。直到拳头血肉模糊,直到累了,他才靠在墙上重重喘着。双眼痛苦紧闭。
突然间,他又快步回去榻上,抱起薛玉凝,紧紧搂着,将俊脸埋入她发间,一遍遍无助说着:“凝儿,朕该怎么办,怎么办…”
邢掣、月下两人急的跳脚,想要为皇上分担痛苦,却无计可施。无踪环胸冷静而立。
门吱呀打开,有人进了房来,月下看去,这女子一袭红纱,眉眼妩媚,身段窈窕,正是恨生娘娘。
凌烨宸闻得脚步声,不耐道:“你来做什么?”
恨生瞥了眼薛玉凝,无关痛痒的说:“来看看.....她死了没有。”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皇上且才冷静下来,就又来个挑事的。
凌烨宸嘴角邪佞勾起,双眸冷若寒冰,他倏地扬起大掌扼住恨生细颈,向下压去,恨生噗通跪在地上。
他冷道:“她死不死,你没命看到了,朕却可以立刻让你死给她看。”
恨生气血上涌,脸颊胀的通红,她不急不躁,淡淡道:“你...还杀不了我。”她左手食中两指轻巧扬起,在凌烨宸胸膛轻点几下,他立刻手臂麻木,松了她脖间束缚。
凌烨宸望了眼无踪,无踪会意,领着众御医退去,出去后,掩了房门。
凌烨宸不悦睇了眼恨生,道:“我娘让你来的?”
恨生点头又摇头,道:“也对也不对。欣姨不让我来,我也会来。”
凌烨宸冷笑了下。再无其他。
恨生挑眉看了眼他怀里的女人。从衣袖里取出一颗赤红丹丸,递到凌烨宸眼前:“追魂丹。不想她死,就喂了她吃下吧。”
追魂丹,暗阁奇药。制法不易,乃是用北方极寒之地的奇虫异草炼制而成,十年炼制,方成一颗。夜不悔当时炼制了一颗,却从未用到,将阁主之位传给恨生时候,一并将药给了她。
凌烨宸满心疑惑。将药丸递给月下,警惕道:“验药。”
月下接过药丸,小心查验了起来。他一直寻觅方子,为皇上除去胸口毒蛊。对各种偏门毒物皆有研究。
恨生苦涩一笑,道:“她现下已经这个样子,我还需要下毒么?”
凌烨宸反问:“怕朕验药么,不怕的话,问什么?”
恨生秀眉微蹙,嗔道:“凌烨宸,你欺人太甚…”
凌烨宸轻轻道:“她初进宫时候,你鞭笞她在先,让她膝跪钉砧在后,朕都记在心里,朕怎么能不对你加以提防?”
恨生深吸口气,道:“是啊,那时候皇上还对臣妾宠爱有加、任由臣妾妄为呢,此刻...全变了。”
凌烨宸眉头深锁。淡淡道:“朕只恨自己当时由着你伤她。”
月下上前道:“皇上,药没有毒。且是千载难逢的绝顶好药。”
凌烨宸面露喜色,声音也柔和了几分:“给朕说说,怎么个好法?”
月下说:“追魂丹,药如其名,能使死人复生、行尸而走。能使活人长寿。皇上说,好是不好?”
凌烨宸大喜,道:“把药给朕。”他捏过追魂丹,当即便想喂薛玉凝吃下,可突然想到她无法吞咽,当即又拧了眉头。
恨生见状,不悦出声:“让她含在嘴里吧。药自会慢慢化开。”
凌烨宸依言,撬开薛玉凝牙关,将药丸放进她口中。随后他重重舒了口气。随后,又痴痴望着薛玉凝。头也不抬,突然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快则一天,慢则三天。不过,像她这种笨蛋兴许会更慢。”恨生犹豫了会,道。
凌烨宸不悦睇她一眼。
恨生脸容一敛,道:“欣姨已经查到了陈凤仪将兵符藏在了慈宁宫密室里。她正设法找到进入密室的机关。”
“嗯。”皇帝轻轻应了声。
“欣姨说,你胸口毒蛊的解药,应该和兵符是放在一起的。”
凌烨宸点头不语。毫不关心。将玉凝根根葱指,细细端详,抬到唇边轻轻吻着。
恨生别过脸,不看凌烨宸与薛玉凝的亲昵举动,她道:“到时候,欣姨会设法拿到兵符和解药。”她顿了顿,凌厉道:“欣姨让我提醒你,不要因为薛玉凝心生动摇,莫要忘了薛相当初是怎样拆散你们母子的。”
凌烨宸一敛剑眉,薄唇轻抿:“知道。我从未忘记我娘所受屈辱。我定会杀了薛晟为她报仇。”
“欣姨要你杀的不单单是薛晟,而是灭了薛府满门。”
凌烨宸身形一僵。沉默不语。
恨生突然黯然道:“到时候,你拿到了兵符和解药,我…就可以杀了陈凤仪报仇了。”
凌烨宸听到她声音失落,他轻轻的说:“你自小被她丢弃,身世实在可怜,与朕算是同命相怜。你大可放心,到时候陈凤仪任你处置,要杀要剐随你。”
恨生听他语气轻柔、暗含怜惜,心头一热,泪涌上眼眶。她道:“那...我杀了她之后...就要离开这里,回暗阁去啦...想问问你的意思...”
“你喜欢就好。”他道。
恨生心头一窒,转身悄然向外走去。
“恨生。”皇帝出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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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1
恨生欣喜转身,期盼道:“什么事。”
凌烨宸抿嘴轻笑,几分感激道:“朕猜想追魂丹你就只有一颗?”
恨生一怔,良久,她摇头轻笑:“别傻了,我哪里有那么无私奉献,如果仅有一颗,我会舍得把那么宝贝的药给她么?当然会留着救自己性命。”
凌烨宸眉心深拢,微讽道:“也对,你的心比朕还硬,朕怎么会认为铁石心肠的杀手会有善心?”
恨生垂眸,黯然轻笑:“你一直都知道,除了自己,我谁都不在乎。”
凌烨宸郑重道:“你舍药给她,救她性命,朕感激你。但是朕不会谢你,这是你欠她的。”
“哼,少来,谁要你谢。而且,我也并非要救她,她的死活跟我没一钱关系。只是怕你跟着她一块死了,欣姨难过罢了。”恨生语气淡寡。
凌烨宸不悦拧眉。摆摆衣袖道:“下去吧。”
恨生心头一窒。福了福,转身一瞬两滴泪夺眶而出。
恨生才走,凌烨宸就忙撬开薛玉凝嘴巴,检看追魂丹是否融化了,接下来两个时辰,他隔不久便会查看一回。
不知是他心急,还是药化得慢,药丸总是不见变小消融。于是,他一次次撬开她牙关查看。如此不知持续了几次。傍晚时分,他又捏开她嘴巴检看,药丸却已经悄然化尽了。
他心头一喜,稍稍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太好了!”
月下送来膳食茶水,他动也不动。
服下追魂丹后的第一天。薛玉凝没有醒来。却状况稍有好转。脸色变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