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私情。”
若非夜深,便能看见,邢掣的一张俊颜早就红了个透,他恼了,随手抓起石头使力往月下身上丢去。
月下且躲且回击,不觉间走到了无踪的身前,“邢掣,我们就此停手,别再砸我,若是薛妃被鸟啄了,皇上定会将你我碎尸万段,还有,砸坏了我这倾城的小脸,你怎么赔给我?”
邢掣闻言,身形一顿,深知这薛妃对皇上意味深重,他脸容一凛,便飞身离开了屋顶,飘落在薛玉凝身侧不远处树干上,就近保护。
屋顶的月下屁股后猛然一疼,回了头,怒嗔道:“哎呦??无踪,你又跟着凑什么热闹?”
无踪一耸肩:“打偏了。谁让你说什么倾城的小脸,在你身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倾城的脸,还就那屁股比较惹眼。”
月下突然神秘兮兮道:“倒是...那天你在储秀宫顶看到的带鬼面具那人,今晚怎没出现?”
无踪轻嗤了一声,“明知故问,他若来了,还需要你我在此候着?月下,你当真越来越无趣。我看,你的脑子也连着你那命根子一起没了。”
说罢,便使轻功离**顶,来到薛玉凝不远处空地,小心守候。
对这孱弱的女子,几人不觉间多了份恭敬和真心。
月下柔了下犯痛的屁股,啐了句:“都走了才好,房顶归我一个人才清净。”
他一改吊儿郎当的面容,眯了眼睛,直直的看向院中那垂死的女子。
皇上的苦,又有几人知晓。当真是那老不死的太后做下的孽!只愿皇上早日解了心结,也愿这薛妃吉人天相,能熬得过这断水缺粮的三日。不枉费了皇上费尽心机相救这片心意。
深夜未央宫
丫鬟梦儿边为恨生沐浴,边道:“娘娘,奴婢听说映雪娘娘带着小皇子已经在御书房外跪了五六个时辰了。”
恨生从浴桶中抬起一只藕臂,凝脂玉肤上沾了几片粉红花瓣。
“哦?她跪在那里向皇上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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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恩不言谢
梦儿凑近了些,小声道:“娘娘,你有所不知。皇上不是把那薛妃打入静思园了吗,薛妃此去必死无疑,但是映雪娘娘却带着小皇子跪在皇上门前,替那薛妃求情,娘娘你说…映雪娘娘聪不聪明?”
恨生会意。无所谓道。
“她啊,求情是假,求宠是真。看来,皇上又要好好赏赐心地善良、菩萨心肠的映雪了。也不知皇上喜欢映雪什么,要不是那贱人趁皇上醉酒,不要脸的去侍寝,结果生了孩子,皇上便当真会爱她?笑话!”
皇上登基时日尚短,并无心要子嗣,和妃子同房后便会送去避~孕药物。
所以,若非映雪那次算计着怀了孕,她恨生才是那最受宠的妃。哪里轮得到映雪,皇上又怎会念映雪思乡心切,大修锦州街。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映雪生了他的孩子罢了。
“娘娘,奴婢看,你也快些穿上衣服,咱们也去跪在养心殿外,分一杯羹,到时皇上打赏,自是少不了你那一份,又捕获了皇上的心,又有赏,何乐而不为?”
恨生站起,接了梦儿手里的浴袍,裹了傲人的身体。出了浴桶。
她冷哼道:“我才不会去做那等事情,我讨厌薛玉凝就是讨厌,她死了正好没人和我争皇上。做什么要装模作样的假意救她?”
随即,恨生眼梢一抹失落。
“梦儿你又哪里懂得,皇上的爱,岂是求就能求来的。有些人不用求,就已经植根到他心里了。我何必去受这累。”
多少次,凌烨宸来她未央宫过夜,梦里呓语,呼喊的竟都是薛玉凝的名字。
她虽妒怒,却也都忍下。因为,仅有一再的隐忍,才能换来那薄情男人些许的温存。
翌日,静思园
苏嬷嬷猛推开将静思园的大门。
见院内横着几具侍卫的尸体,她视若无睹。带着如意、吉祥两名丫头跨过了那几具横尸,走到了身上半掩龙袍,昏迷在木桩之下的薛玉凝身前。
拍了几下她苍白的脸蛋。
“薛妃娘娘,醒醒,薛妃娘娘…”
薛玉凝缓缓睁开双眼,干裂的唇微微张合。声音暗哑如破锣:“是…苏嬷嬷吗。”
苏嬷嬷道:“昨夜,映雪娘娘领着小皇子在皇上门外跪了一夜替你求情,皇上不忍映雪娘娘吃苦,太后亦不忍小皇子遭罪。所以,对薛妃娘娘网开一面。你现在可以离开静思园了。还请薛妃娘娘以后小心行事。”
“如意吉祥,咱们走。”
苏嬷嬷才刚走两步,衣摆就被人攥住,回头,只见薛玉凝那雪白细瘦的手臂,倔强的抬起,拉着她的衣衫。
“苏嬷嬷,说话可方便?”
苏嬷嬷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如意吉祥,你二人先出去。”
如意吉祥依言退下,顺手掩住了院门。
“薛妃有事请讲。”
“昨日,你又一次相救。提醒我太后那茶有毒。原本我以为太后一次次救我,这下看来,恰恰相反,太后一次次想置我于死地。即是如此,你为什么一次次帮我,或者说..是谁让你一次次帮我?”
薛玉凝用尽力气说了这一番话。
她心里却自嘲的想到,她的命真硬,竟在这静思园也能安好的睡上一夜,竟还能见到今天的朝阳,还是说,她真的讨人厌到,连鸟都不稀罕来啄食。
她又怎知,邢掣、月下、无踪三人,昨夜在这院子里守了彻夜,苏嬷嬷推门而入的一瞬,三人才飞身离去。
苏嬷嬷后退了一步,将衣摆从薛玉凝手中挣脱。
“日后,你只要离太后远一些,不要与她多做接触,方可以多保命几日。我受人之托尽量护你周全。不过,那人也一再的交待,不可将他的身份透露。所以,你也不要为难老奴。天凉,早些回去储秀宫。”
苏嬷嬷说罢,一狠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静思园。
待到苏嬷嬷与如意吉祥三人的身影才刚刚转了弯,走远。
两抹身影,出现在了静思园不远处的拐角处。
“映雪,昨晚的事,大恩不言谢。”
映雪低笑,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病秧子:“七爷太客气了,若非你找我去给薛玉凝求情,我还想不出这么一个捕获龙心的好机会。当是我谢谢你才对。”
“不谢,薛丞相曾经对我有教导之恩,我于情于理都该帮一帮他的女儿。”
映雪眼中闪过一丝狠绝。这七爷真是不开窍,薛丞相大势将去,帮了也白帮,迟早薛家灭门,薛玉凝到时也难逃一死,这七王爷也不怕被牵连,要去淌这浑水。
真是仅仅为了报答丞相教导之恩?
还是说另有隐情。
映雪一惊,莫非,凌懿轩爱薛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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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苦楚
凌懿轩见映雪脸露狐疑之色,于是便猛的一阵咳嗽,拉回了她的思绪。
“映雪,你莫要误会,我与薛妃清清白白,并非你所想那样。”
“七爷多心了,我怎误会呢。”
“这样最好。我可不想你以此挑拨,伤了薛妃,那样便就是我的罪过了。”
映雪显然气怒了,凌懿轩说话竟然毫不客气,明目张胆的警告她不要伤害薛玉凝。她盛怒的甩了下衣袖,丢下一句:“你倒也得看看薛玉凝值不值得我去挑拨,别以为谁都把她放在眼里。”便转身走开。
凌懿轩亦没有多做停留,快步朝静思园门口走去。
他昨日向凌烨宸讨要薛玉凝不得,就转而去请最为得宠的映雪帮忙。他就是算准了,映雪若救了薛玉凝,依仗心善这一点便会更加得宠。一举两得的事,她一定会做。
不过,他昨日仅说让映雪去找凌烨宸劝说、求情。
却没想到,映雪竟带着三岁的小皇子甄儿一同在凌烨宸房外跪了一夜。
他算到一切,独独没有算到映雪为得皇宠,心狠到这般境地,连亲生儿子都可以拿来利用。
女人狠起来,当真骇人。
凌懿轩推门进了静思园,只见薛玉凝半露纤背,摇摇晃晃扶着木桩要起身,露在外面的白皙瘦弱的手腕处,被绳子勒成淤青。
她突然便一个趔趄向后仰去。
“玉凝,小心。”
凌懿轩几个大步上前,把她揽在腰间。
薛玉凝微呼一声,抬眼看了,微微笑道:““懿轩…是你…”
“是我,我来晚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他语气满是心疼,担忧的低眼打量,看她伤势如何。
只见她仅披了一件袍子,凝脂香肩微露。不经意一瞥,她的大腿间,竟是干了的暗红血迹,身下的袍子也被血染了血红。
他不禁一刻的恍惚。
心如刀绞,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龙袍是四哥的。
四哥那禽~兽,霸占了她。
薛玉凝心里因他的话暖洋洋,拉着袍子,掩了身子。赧然的说道:“不晚,你能来,我已经很吃惊了,你..本不必为我做什么...”
她发觉了凌懿轩异样含怒的视线,便不自在的低下头:“每次和你见面,我都是这样狼狈…”
“把这护体丸吃下去。”
他说着便塞了颗药丸到她口中,紧接着脱了身上的衣袍,把她赤诚的身子裹住,不悦的将凌烨宸的衣袍扔出老远。
又转而,小心的把她冻得紫红的小手,拉在手心里哈着气,轻轻搓~揉,帮她取暖。
这一连贯的动作,无不透露着他对在乎、关心她。
手心的温度,传到心里,薛玉凝心里一阵涌动,眼眶一热,泪水在眼里打转,他给的温暖让她无所适从,想起凌烨宸的无情,便更觉凌懿轩的温情。
“懿轩,谢谢你…”
凌懿轩拦腰将她抱起。她身上的袍子衣摆不经意撩起,露出了细嫩的小腿,原来她脚腕也被勒的淤青。
他眼中顿时闪过心疼和怒气。“我立刻带你离开皇宫,再留在这里,你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薛玉凝惊愕的睁大双眼。她从之前的一些话里就可以窥见到他是个有抱负的人,这一刻,竟然说出要带她离开的话,究竟是为什么?
“我..我不走…我若走了,皇上怪罪下来,会连累薛府上下。储秀宫的丫头和奴才也会受到牵连。”
薛玉凝伸出小手,捂住了他的唇,阻止他接着说下去。
“懿轩,我知道你为我好,你的好,我放在心里了。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听你的。...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你这样抱着我回储秀宫,不合礼仪…”
“都没命了,要什么礼仪?”
凌懿轩责备丝毫不奏效,她固执的挣扎着,欲离开他的怀抱。
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他没有松手,反而搂的更紧了些,低叹了一声,柔声慰哄道:“现在才过六更,你的皇上在早朝,各位娘娘还在睡梦里。从这里到你储秀宫一路僻静,遇不到任何人,现在可以放心的让我抱着走了吗?薛大千金?”
薛玉凝轻笑了起来。自己也确实快没气了,多拖沓一刻,身子就虚弱几分,随即没再扭捏,头一歪,倚在他宽阔的胸膛。
只觉得,他的胸膛好暖好暖。
凌懿轩嘴角勾起。站起身,才知到,她竟这样轻小。
“懿轩……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放过我吗?”薛玉凝声音苦涩的问道。
凌懿轩身形一震,他怎会不知,为了救她,他彻夜未眠的守在养心殿外,映雪一连跪了近十个时辰,他便守了十个时辰。
直到天快亮了,凌烨宸从书房出来,扶起了映雪,抱了甄儿,免了薛玉凝的死罪,他才松了口气,赶来了这静思园。
但是,这些,他自是不会告诉薛玉凝,他声音轻柔,问道:“为什么?”
“因为心疼映雪姐姐,不忍心让她长跪,不是因为他不忍心杀我。不是舍不得我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