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土壤颜色正常的地方不多,肖墨弦一个人就扒拉了大片,这让之后跟着降落的方柏差点跌到外头去。
“额,对不起。”听到后头传来的低呼声,肖墨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占的地方好像有点大,于是赶忙让出一小片空地好让他站的舒服点。
“…没事。”方柏脸色有点黑,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挺低沉,他刚刚,刚刚就差那么一毫米就要和世界说拜拜了阿!!想着心里就一阵后怕,身子赶紧往后缩了两下。
“你看这地方咱们该怎么办?”肖墨弦又拿了件衣服扔在地上,衣服瞬间被气化成了一团灰色的气体。
方柏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四处观察了下,跟着又从腕带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机器在上头按来按去,过了许久,他才转向肖墨弦,一脸无奈地说:“我计算过了,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存在极浓的氧氦氰,有些地方虽然相比较而言浓度低了点,但也不是我们所能抵抗的。”
听到这个答案,肖墨弦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难道他们就要在这里站到死么?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么?”她攥了攥手中的长刀淡淡问道。
“有,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基地来人,利用他们派来的机甲把我们救走。”方柏瞅瞅阴沉沉的天空又补了一句,“而且这些土壤表面的温度太高,等会下了雨两者一接触,蒸发出的气体也会带有它本身的特性。”
肖墨弦抬头,看着仿佛触手可及的乌云,抬手比划了一下云层的厚度,然后道:“雨大概半小时后落下。”
一场极大的,猛烈的暴雨。
肖墨弦从腕带里拿出防护头盔和防护服,暗戳戳的在一旁套上,她现在十分感激自己当初有一个差基因,因为要不是她当年基因差,她也就不会去买防护服,那么现在也就不会刚好有东西能够抗腐蚀了。
方柏从天空上收回目光,一转头就瞧见肖墨弦已经全副武装了,我了个去,你他娘的有防护服不早说?!而且换的动作还这么快?!他变了变脸色,而后笑眯眯地腆着脸道:“墨弦阿,你这家伙也真是的,有这好东西也不拿出来分享分享。”然后害羞的掐了个兰花指,活像个深闺怨妇。
肖墨弦:“……”她从腕带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他,“最后一套。”
方柏瞧着眼前鲜艳的骚粉色,一张大脸红了黑,黑了红,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没事,不就是颜色鲜艳了点,凭自己这形象绝对撑得起场面,而且啥东西也没有一条老命重要不是?淡定淡定,他抽搐着嘴角,双手接过防护服,“谢…谢谢阿。”然后便在一边换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大雨如期而至。细密的雨丝让人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尽是“滋滋”的蒸发声。
即使隔了防护服,他们二人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热意,方柏后怕似的拍拍胸,还好自己不顾一切的套上了防护服,不然现在还不得变成一块碳,于是心里对肖墨弦的感激更甚,他戳戳旁边的手,道了句:“真谢谢了啊,回头请你吃饭。”
肖墨弦撇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你身上有没有其他能求救的东西?”
方柏呆在原地,想了又想,突然振奋的一拍大腿,“有,有!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他拿出一个手心那么大的金属球,下巴对着肖墨弦骄傲的说:“这玩意可以!它是我自己做的,能够将我们所处位置的信号放大数倍,咳咳,原理我就不多说了,你在一旁瞧好吧!”
他拨开金属球上的一层外壳,在一个键盘上输进了什么,之后金属球的头顶就冒出一丝蓝色的微光。他举着它,嘿嘿一笑,“你看,它已经在工作了,我敢保证如果搜救队过来肯定第一个发现咱们。”
肖墨弦在一边淡淡点了下头,看了眼金属球继续把目光放在周围,内心涌上一层奇怪的感觉,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全身进入战斗状态。
方柏瞅见她严肃的神色,环顾四周,身子往里靠了靠,“怎么了?”
肖墨弦死死盯住眼前一点,声音如一把紧绷的弓,“你看前面,飓风来了。”
方柏闻言往前头一看,立马大惊失色,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哗啦”几块石子从深渊边掉下去,他回头看看身后再看看前边,一张脸皱的快哭出来,“墨弦,这怎么办,这该怎么办阿?”
肖墨弦用力跺了跺地面,然后右手将长刀挽了个花,刀尖朝下往地里重重一扎。看着没入几乎半个身子的刀,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凌厉,扭头看着方柏道了声:“过来抓住!”
方柏拖着身子抓住上半身刀柄,金属球滚在了地上,蓝光依旧一闪一闪的,“你这法子能行嘛?就这样我们等会还不被吹到天上去。”
“你还有更好的方法?抓着吧,身子尽量低一点!”此时的风很大,肖墨弦无奈之下只能扯着嗓子吼。
方柏点点头,双手死死捏着刀柄,脚底板往土里拧进去。
火红色的铺天盖地的烟雾朝她们铺面袭去,衣服被鼓得哗哗作响,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们不断地向后移,土地表面向四周裂开了大小不一的缝。刺鼻的怪味灌入鼻息之中,人仿佛要窒息了。
他们抓着刀柄,身体蜷成虾状,“咔”只闻得一声脆鸣,方柏眼睁睁看着刀折成两半,一双小眼瞬间瞪地老大,然后便是身子不受控制的腾空飞起。
在即将掉入深渊的刹那,一旁吹飞的金属球发出刺耳的鸣声,他只感觉身下突然一轻然后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风暴范围,旁边肖墨弦淡定的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机甲在一片平地上降落,他们被安置在地面上,一齐仰望着这架20来米高的庞然大物,看着机甲中间的驾驶舱从两侧移开,一个身穿连体机服的女人慢慢走到他们面前说道:“你们好,我是急救小组的顾渡尘。”
“嗯…”方柏瞅瞅她温柔的笑意不知为啥手臂上就起了一层鸡皮,他从地上站起来摸了摸后脑勺,“谢…谢谢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