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求殿下饶命!”
夜千辰垂眸扫了眼抱着他腿的张德,素来讨厌别人触碰的他,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夜千辰手中长剑一转,抵着张德的脑门,冷漠地开口,“不想死,就把手拿开。”
张德跪在那,翘着兰花指,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泪痕,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看得夜千辰一阵恶心。
他后退一步,跟张德拉开距离。
心里却是在想着:他如果不是断袖,又为什么会喜欢小泠子?
可他如果是断袖,为什么又觉得这样的人,这样的触碰,莫名地令人作呕?
夜千辰不着痕迹地抖了抖刚才张德碰过的地方,周身似乎更冷了。
“诏书在哪?”他不耐地催促了一句。
张德抬手,朝着书架上一指。
“向左转动那个花瓶,能看到一个暗格。诏书……应该就在里面……”
张德说完,夜千辰已经动作飞快地找到了那个暗格,并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锦盒。
他没有急着打开,而是走到侧殿,朝外唤了一声,“流光。”
下一瞬,门便打开,流光站在了面前,“主子。”
夜千辰偏了下头,线条分明的面容一半被微弱的烛光照亮,一半沐浴在黑暗之中,辨不清模样。
“把人处理掉。”
流光朝着内殿看了一眼,“是。”
夜千辰在侧殿的书案前坐下,然后打开了锦盒,取出圣旨。
手里拿着卷轴看了一会儿,他才吸了口气,缓缓展开。
当圣旨上的内容全部展现于眼前。
夜千辰蓦地低头,失笑出声。
因为那上面。除去一块玉玺大印,——什么都没有。
他将这空白诏书扔在案上,眸子里的光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他扯动唇角,轻嘲一声,“原来不管我多么优秀,也不管我到了什么位置。这张诏书上还是没有我的名字。
你猜忌多疑了大半辈子,守了一辈子的皇位。也是时候将位子让出了。”
说完,他随手勾过一只毛笔,在指尖打了个转儿。
而在这时。
流光出现在不远处。
不过眨眼的功夫,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他便回来复命了。
“主子,人已经解决了。”
他手中的长剑还不断地往下滴着血,夜千辰余光扫到,淡淡回应了一句,“恩。把尸体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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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夜色正浓,空中的云不知什么时候遮住了皎洁的圆月,连带着让人觉得这夜,都又凉了几分。
养心殿外。
夜千川看着被赶出来的一群太医,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夜千辰已经到了这步么……
看来,可能是拦不住了……
三哥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关键时刻迟迟不来!
他明明第一时间就派人将消息传出去了……
为什么却还是比夜千辰迟了一步?
等等。
夜千川皱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时候,虽然养心殿已经被人封锁。
但是夜千辰人并不在。
奇怪。
夜千辰人明明在东宫,为什么会迟了那么久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