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的月泠闻言,突然开口,“等等。”
拖着人的小厮蓦地顿住了脚步。
回头看着月泠,一脸的不解。
那女人站直身体,也没了刚刚狼狈的模样,以为对方不过又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拂了拂衣襟上的褶皱,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道,“怎么,怕了?
呵,你若是现在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本小姐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月泠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捂嘴笑得肩膀上下耸动着,一双清幽的眸看得人心里不由发虚。
“这是我今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月泠步步走近,明明面上挂着和煦如春风的笑意,可那愈发强大的气场却压迫得人寸步难行。
那女人迎上月泠的视线,皱眉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要给本小姐跪下磕头么?有什么好笑的?”
“磕头?本公子何时说过要给你磕头了?小爷我叫住你,只是告诉你,玄逸这两首曲子价值一千两;我这上等青花瓷的茶杯,要五百两;你砸伤了我万花楼头牌的脸,医药费加上精神损失费共一万两;加在一起一共一万一千五百两。”
月泠勾了勾手指,“将银子付了再走。不然当我万花楼是什么地方?茅房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万花楼的一众公子和姑娘们闻言,均无声地笑了。
刚刚‘等等’二字响起时,他们本以为,月泠真的会将人放走,然后放低尊严道歉。
谁知……
只是要钱而已。
月公子果然是月公子。
那个爱财如命懒得要死,又天天以小爷自称,风流潇洒的月公子。
对面的女人一怔,显然没想到,等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
她指着月泠,胸口上下起伏着,大喘着气,“你、你还有脸跟本小姐要钱?信不信我让表姐把你们一个个都给抓起来,即刻凌迟!你、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月泠今日身体本就不舒服,被这聒噪又没眼力见的女人一吼,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第一,你一直本小姐本小姐的自称,可你看上去已是三十有余,完全可以归为大妈级别的人。
试问,这个年龄的女子,要么已经出嫁,要么已经出家,你有心思来嫖我这的公子哥们,还不如好好地求求你那表姐张贵妃,给你介绍门好亲事!
第二,请你回去好好照照镜子再出门,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逼数么?众目睽睽之下,你能出门走到这里,说实话,我还真是佩服你的勇气。
我万花楼愿意赔钱送你个一尺高的铜镜,保准擦得锃亮锃亮,让你好好地看清自己的脸!
第三,你一口一个表姐,又让小爷我跪下认错,又要把我们凌迟处斩的,说了这么半天,你表姐到底是谁啊?
宫中的张贵妃多了去了!
再说,这大夏是皇上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大夏律法条条分明,张贵妃她算个老几,在天子脚下,说将人斩了就斩了,说将店关了就关了?
她那么厉害,这大夏的君王,怎么不姓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