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的!”
“我记得板板还没三十吧?不到三十的天丙,好像就一个王晙芃吧。”
“王晙芃三十一才升的天丙!”
阿曈孤儿贝一对冤家一唱一和出来,于宵石脸上僵硬的笑都快要绷不住。
最后还是宅心仁厚的班长结束话题,陪着我出门送我上了直升机。
原本我是打死也不去开会的,但为了配合阿曈孤儿贝的演出,还是出了门。
直升机上,于宵石借着公务为名坐在最前面,至始至终没跟我交流说话。
哪怕是到基地后,他也是最先下了飞机,又借着打电话的名义快速跑远坐上专车在护卫车的开道下极速驶离。
我的这个同学,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和我想象中一样,灌江口大会就一个字。
吵!
无休止的吵!
沸反盈天的吵!
地局地调地勘地师天神特天甲军总部各个总单位的头头们就在宽敞的豪华大会议室里疯吵狂吵怒吵。
吵得天翻地覆,吵得龙蛇起陆,吵得排山倒海。
吵到天昏地暗,吵到飞沙走石,吵到日月无光,吵到废寝忘食。
吵过之后,就是骂!
各个单位指着各个单位鼻子痛骂爆骂怒骂……
然后就是拍桌子砸板凳摔茶杯抢话筒砸话筒关音箱关会议室总电源……
之后!
就是到了最重要最关键的环节!
推责任!
地局的拿着厚厚的材料声泪俱下叫着撞天屈,地调的指天指地发毒誓,地勘声嘶力竭的赌咒发誓自己与本案无关,地师八所的哭天嚎地叫着天日昭昭,总部的哭着叫着喊着无辜,天甲军义正辞严的倒打无数耙……
特所的抱着双手眯着眼表示我管不着,责任不在我。
神局满面淡漠,脸上就写着我已名存实亡,各位随意1
天监的。
更牛逼。
我做了预防,我也下了命令,我也做足了补救措施。
这事,我无罪!
有功!
责任推完,会议室出现了难得的安静。
紧接着,又是接前面无数轮重复的吵、骂、再推责任。
周而往复从白天到晚上,再到通宵,再到中午。
最后的最后……
结果出炉!
所有单位一致同意……
由地师八所充当最幸运的背锅侠!
没错!
就是地师八所!
最终,还是地师八所扛下了所有。
这个结局,我早有预料。
这个锅,还得是地师八所来背!
一无背景二无靠山,你地师八所不背锅谁背锅?
地师八所羊雨桐和任嵙悲愤万状却又无可奈何。
也就在两个人要含着泪吞下这杯鸩酒的时候……
就在所有人都暗地里叫着万事大吉的时候……
突然一个人尖声大叫一句:“地龙翻身了。最大的。”
“快跑!”
所有人化作惊弓之鸟一哄而散,
十几分钟后,我从豪华会议室里慢吞吞走出来,伸出长长的懒腰,打起长长的呵欠,深深呼吸神清气爽。
二十九个小时的扯皮定罪会,我足足睡了二十八个小时五十分钟。
勉强把这大半月的瞌睡补了三分之一回来。
拧开茶杯喝着早已寡淡的茶水,摸出烟叼在嘴里。
周围突然探出整整八只手,四只打火机同时点燃。
“童总。谢谢。”
任嵙红肿的眼满满的感激泪水:“我们地师八所欠您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你在说什么?”
“刚才您……”
“刚才怎么?”
我义正辞严矢口否认:“刚才老子在睡觉。谁他妈叫的地龙翻身?老子跑都跑不赢那些傻逼。”
任嵙七个地师哭笑不得。
西南所地师瞠目结舌惊声叫道:“不是您喊……”
后面的话没说完,立马被旁边人捂住嘴。
我面色一沉,一巴掌拍过去,疾言厉色怒骂:“你他妈耳朵有毛病。老子什么时候叫过地龙翻身?”
“下次再他妈乱逼逼,牙齿都给你拔了。舌头给你剪了。”
骂完对方,我抬步就走。
西南所地师委屈得不成样:“我当时就坐在他旁边。”
“我明明听见是他喊……”
顷刻间,西南所地师就被打晕拖走。
“童总。”
“给咱们指条明路吧。”
“滚蛋!”
走到大空地上抄起方便面接满开水,慢条斯理扯开榨菜包。
任嵙双手捧着烟递在我跟前,哽咽悲戚:“当年你们地镜管我们地师八所的时候,咱们地师八所任劳任怨,死多少人都是心甘情愿。连抚恤金都没要过。”
“这一次龙门逆龙造反,我们也是受害者。”
“这些天,我们地师八所也没了好几个堪舆师。”
“该我们认的责任,杀我任山斗的头,诛我任家九族,我也没话说!”
“但,要我们背锅,我们,我们不服呐童总。”
“万千生灵涂炭,这污名,我们地师八所不能背呀。也背不起呀!”
看着声泪俱下的任嵙,我撇嘴叫道:“关老子屁事。”
任嵙苦巴巴看着我:“那您来……”
“老子就是来凑数补觉的。”
任嵙痛得五官拧在一起,悲呛哭道:“童总。看在地脉龙神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让我们逃过这灭顶之灾吧。”
我轻哼出声撕开纸盖,倒入榨菜掐碎火腿肠,冷冷叫道:“求人不如求己。”
说着,我抄起叉子挑起一大把面条就要嗦。
暮地间,一个惊天虎吼声乍起:“方州执剑人死了没有?马上滚进来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