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重启太阳神针……二基地已经选好……”
“所有的钱,我自己私人垫付。”
一口气说完,我的心剧烈跳动,整个人趴在冰冷的钢门上,上下牙关不停撞击,发出格咯叭叭的声音。
钢门后,一片死寂,我又是担忧又是害怕,低声又说:“捡漏大战,我赢了。”
“白金人自行车打了王静凇的脸。”
害怕三角眼拒绝我,我不停的说,讲起捡漏大战的细节。
越说,我声音越低,却听不到半点回应。
我的心沉入谷底,绝望无比。
也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那熟悉沙哑冷酷无情的声音在我耳畔炸响:“晚上。十一点。”
看着那夺人心魄的三角眼在钢缝中消失,我重重点头,低低说了句谢谢。
拖着残躯又出了家属区,打车直奔医院。
一路上我咳得不行吐得不行,又是血沫又是血块,直把司机都吓得不轻。
中途阿曈接连给我打了五个电话,每一个电话都让我毛骨悚然。
听从阿曈交代,我在协和医院门口下车却是没有进入,乘坐公交车杀回潘家园。
“童助理。你再这么折腾下去。神仙都救不了你的命。”
朱天赐拽着我,目中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严肃:“我可不想你死了,小桉熠还没医好。”
“多为他们考虑考虑。”
我无视朱天赐,丢下一句:“晚上跟我走一趟。”
熬到晚上九点多,我带着朱天赐出门去了一个地方见了立哥。
十一点,接了人后由立哥开车快速返回方州家属区。
掐着时间到了钢缝大门。
虽是万籁俱寂,但仓库里却是没有亮灯。
推着人走进钢门,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这仓库,比外面冷!
等到钢门关闭,灯光亮起,我才松了一口气。
“鬼啊!”
暮地间,身后传来朱天赐亡魂皆冒的怪叫:“鬼啊!救命。救命。”
我侧首望过去,脊椎窜起一股凉意,头皮发麻。
不过十瓦的白炽灯下,一个瘦骨嶙峋的勾魂使者静静的站着,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疯退的朱天赐。
那人不过一米七的身高,穿着老旧的军大衣,戴着老式的毡绒帽。
惨白的灯光照耀下,那人慢慢转过脸来。
一瞬间的刹那,我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延伸至脚下。
我的上半身僵硬如冰,大脑都陷入短暂的空白。
眼前的这个人,是三角眼!
我和三角眼有过很多次接触,也从其他人嘴里听说过他的故事,心里也有了最充分的准备。
但当我真正看到三角眼的这一刻,同样被吓得半死。
眼前的三角眼,严格来说,就不应该算一个人。
他的脸上只有三件东西。
两只眼睛,一张嘴!
鼻子没了,只剩下两个黑黑的和脸平齐的鼻孔。
脑袋两边两只耳朵也没了。
这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是三角眼的脸。
那是一张不知道是被硫酸还是烈火烧焦的脸。
整张脸上除去眼睛周围,看不到哪怕只有一公分完好的皮肤。
有的,都是如同树子瘤疤、一坨一坨的肉疙瘩的凝固物。
小奶狗叫三角眼为鬼,那都是轻的。
那是从地狱油锅中爬出来的怪物,是从地狱火海中逃出来的妖魔!
“五爷!”
立哥放下担架,低低叫着三角眼,双手递过去一包一百块的大重九。
烟是立哥给三角眼买的。
以立哥的经济实力,买这包烟需要立哥吃一周的馒头。
“好!”
比公鸭还要沙哑一万倍的声音从三角眼不满瘤疤嘴里冒出来,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了五度。
“去丙七,把这些搬过来。”
坦然自若接过立哥的烟点燃,三角眼的手从大衣袖口里探出,又让我的鸡皮疙瘩泛起。
他手上的瘤疤径自比他脸上的更多,更骇人。
我无法想象三角眼在当时经历了多少的磨难,但我却在他那双空洞渗人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气。
一股叫老卑鄙都暴走恐惧的气!
花了两个钟头,从丙七仓库搬来三角眼要的东西,快速拆箱组装。
箱子中的物件都是曾经最专业的医用级医疗设备。
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后,三角眼木然开口:“搬上来!”
直到这时候,我才回头,轻轻掀开推车白色的床单。
推车上,躺着一具几乎没有生机面无全非的行尸走肉。
仲小京!
白天,方州老袍泽邢怀英带着协和众多大科室负责人花了整整九个半小时,为仲小京做了开颅手术和腹腔手术,保住了仲小京的命。
仲小京被打烂的脾脏胰脏胆囊和三分之一的肝脏都被切除。
不切,他就只有死。
在无菌室观察了不过四个小时,仲小京就被我接到了这。
邢怀英告诉我,全世界这里,最安全。
他还告诉我,三角眼五爷能保住仲小京的命。
让我把仲小京放心交给三角眼。
我跟三角眼五爷不对付,他让我吃过很多苦,我也坑过他几回,别无选择的我只得硬着头皮豁出去赌一把。
把仲小京送到这,有我自己的原因!
“我日你屋头个先人。”
“这个人怎么活下来的?”
“这都没死?”
旁边,小奶狗翻着仲小京的病例,嘴里土语不住乱飘,又是激动又是震骇。
“戈立。”
“是。五爷!
正在给仲小京上观测仪器的三角眼偏头看了看小奶狗。立哥肃声应是,过去一巴掌拍在小奶狗后脑勺,打得小奶狗一个趔趄撞在墙上。
“五爷不喜欢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