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惯于操盘资本和货币市场的人想要拥有实业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但对于要跟AN明争暗斗、全身而退又能将损失减少最低的霍斯辰来说就要从长计议。
而表哥的酒店就像是一根隐形的导火线,将AN和霍斯辰的关系勒出了裂痕,这道裂痕看似轻微,但它毕竟是裂痕,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永远的敌人,他和AN说好听点叫做相互合作,不好听的就是相互利用,霍斯辰很清楚AN的做事手段,也明白AN的心思,霍氏国际是AN的王国,是AN的天下,一山岂能容二虎?
酒店是真发生了运营上的问题,其实也是他自己太信赖朋友的缘故,霍斯辰不过是利用了罅隙赢了运营权,可表哥想不开将整盆脏水往霍斯辰头上扣,并夸张到拿刀冲进宴会,后来霍斯辰归还酒店,将那个携款潜逃的人直接揪到了警局,姚振这才愧疚难当,与此同时霍斯辰注资在酒店里的钱也打了水漂,姚振自然更不好意思面对霍斯辰。
钱,是AN的,霍斯辰原本可以追讨姚振但没那么做,这些钱,不过是试水石。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否牢靠,金钱的确是可以衡量的方式之一,人在钱之上,知己,人在钱之下,此人难信,AN关注利益自然高于一切。霍斯辰开始了全盘筹划,首先,要放松AN的警惕。
他亲自到国外为AN以最低廉的价格收购了酒店,与此同时,也开始主张AN多参与些名利双收的项目,例如铺路搭桥,这种利民的事会提升他的知名度。
AN同意了。
霍斯辰动用了些关系联系了这类项目,他一早就清楚AN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在与AN周旋时AN也同样想法设法给他布置陷阱,而真正让AN的野心昭然若揭的事就是,利用郁澜溪和姚琳娜两个女人来试探霍斯辰。
AN对女人没什么招架力,在见到郁澜溪后的确也动了歪心思,不过他更想通过郁澜溪来试霍斯辰的心思,他要的人是绝对的服从和利益之上,而不是为了儿女私情就能毁了他一切成果的人。
为了郁澜溪,霍斯辰已经令他损失了大笔钱,AN就是要看看,在霍斯辰心中,女人和事业孰轻孰重,如果选择了前者,他必然要想办法除掉,如果选择了后者,他很乐意继续跟霍斯辰合作。
这一次,AN占据了主动势头,几乎每天一束花送到郁澜溪手里,他知道霍斯辰不可能不知晓这件事。
但,霍斯辰没他预想的气急败坏。
于是乎,AN便撺掇姚琳娜多跟霍斯辰接触,他倒要看看霍斯辰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底线。
事实上证明,霍斯辰和郁澜溪的关系的确出了问题。
霍斯辰主动与集团合作林地的事AN很清楚,刚开始他有些不安,后来一打听不过就是片林地而已没什么太大作为便也放下心,与此同时也在试探着霍斯辰,意为要提升他在霍氏国际的控股权。
只可惜,霍斯辰太了解AN了,这么说无非就是他的障眼法,只要霍斯辰在霍氏国际多待一天就是An的绊脚石和眼中钉,AN要的很简单,就是要他净身出霍氏,也许还不止净身这么简单,AN是个防患于未然的人,一旦真有了这个念头,那么能做的就是赶尽杀绝,让霍斯辰再无翻身的可能。
所以,霍斯辰也就顺水推舟。
冯行长是原本霍斯辰就找来做戏的,公路项目的确存在,但这也是霍斯辰故意令自己身陷囫囵的重要一步!果不其然,相关部门的介入调查和媒体舆论将他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商业游戏就是如此,想要赢可能就要打时间战,虽说浪费了执法部门的时间令霍斯辰心有不忍,但要赢了AN这只老狐狸起码要下点血本。
想要赢他,就要让他彻底放松警惕!
果然,AN按捺不住了,大肆利用这次机会来踢霍斯辰出局,并进一步狠下手段,向他索取巨额赔款,霍斯辰早会料到他不会心慈手软,又背地命忍拟造了一份对他不利的“证据”,继而引来相关部门将他名下资产全部冻结。
AN将他成功踢出局,却在资产上扑了个空。
霍斯辰很清楚AN是个大胃王,AN要吞掉他的一切,他岂会如他所愿?
月凉如水,丝丝光亮落在霍斯辰的发丝间,像是动物皮毛的光泽在流窜,郁澜溪始终保持沉默听着他说,他的语气淡然沉稳,可她听到心里却是起了轩然大波。
这其中的很多事她都不知道,就算知道的也只是表面。
AN和霍斯辰之间从暗涛汹涌到明让郁澜溪不由想起了“困兽斗”,谁输谁赢就看谁更运筹帷幄了。
“那赫斯特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明明是霍氏的项目怎么又落到赫斯特手里了?”郁澜溪一肚子的疑惑。
霍斯辰轻轻笑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商场上,这个道理更是如此。赫斯特想要发展想要赢得这个项目运营权,而我也要为自己所拥有的实业寻找最佳合作伙伴,这样,一拍即合没什么不可能,当然,这个时候AN就是最大的眼中钉,我的,还有赫斯特的!”
郁澜溪听得心惊胆战,他的薄唇微启,轻描淡写间又继续述说了整件事……
其实,有问题的并不是“新国际”的项目,而是AN。
赫斯特传播输掉这次项目时其实并不足以引起股市动荡,整件事,与席迪的参与也有至关重要的作用。霍斯辰因为要寻找最佳合作伙伴,所以目光落在了席迪身上,并说暂时的放手只为了更好的得到。
席迪是个何其聪明的男人,自然明白了霍斯辰的意思,通过总部散了些不利的谣言出来,造成了股价的波动,这一障眼法其实放在平常实则瞒不过AN的狡猾,但狐狸终有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是在他最得意的时候。
赢得了“新醒”项目,成功打击了赫斯特,再加上霍斯辰也形同腹部受敌的废人,于是他便展开大手脚的投资行为,霍斯辰深知AN这个人是惯用走捷径,于是早就命人收集他的相关罪证。
霍斯辰的罪证是假的,但AN,是真的。
他太贪欲成功,所以试图垄断价格垄断经济,一份铁证令他猝不及防,而这个时候席迪的一份“慷慨激昂”的书信和土地规划建议书也令相关政aa府动心,这个时候,AN已经四面楚歌,资金又全都僵死,再想拿出资金来保住自己的地盘已无力回天了。
赫斯特成功扳回了一局,将项目用作能源建设上的主意是霍斯辰提议的,原因是他的澜辰国际已经可以对外公布了。
“能源?我始终不明白这个能源在哪里。”郁澜溪忍不住轻问。
霍斯辰低低笑着,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厮磨,“跟高家的合作可不是那么简单,真以为你老公我只是买了林地吗?”
“啊?”她更是不解。
“我看中的不是林地,而是林地下面深藏的庞大的深水资源,那些都是极珍贵的水资源,供应量之大已经远远超出目前所开发的。”霍斯辰的笑意味深长。
郁澜溪瞪大了双眼,忍不住说了句,“你的眼睛怎么这么毒啊?”
他故意歪曲她的意思,笑得更开心,“不是我的眼睛毒,是探测仪太先进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拥有能源就相当于拥有了命脉,源源不断。
霍斯辰笑而不语。
商场之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成王败寇向来是商场的游戏规则,赢得起不算什么,输得起才能看透这个游戏,才能掌控这个游戏,才能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霍斯辰如是。
席迪亦如是。
郁澜溪下意识又看向不远处的席迪。
她的目光引来席迪的关注,他站在那儿,唇角微微勾起,举了下手里的香槟杯朝她示意了下,又抿唇喝下,目光卓然许是早就知道霍斯辰会将一切告知于她,这杯酒,更像是为他的庆功。
她会心笑了。
“这么说,你现在的澜辰已经与赫斯特达成合作了?”
“还有高家,赫斯特会提供生产地点,他们可提供技术支持,两家公司都是重要的合作伙伴。”说到这儿,霍斯辰又笑着纠正,“另外,不是我的澜辰,而是我们的澜辰,傻丫头,公司你也有份。”
“我?”郁澜溪脸一红,“我才不参与你们那些事呢,整天提心吊胆。”
“没关系,你只要负责看管我的资产就行,从今天起,不论是澜辰的账面还是我的账面在你面前都是透明的。”霍斯辰拉住她的手,十指教缠,在她脸颊低语,“做我一辈子的管家婆。”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又低下头,声音轻柔,“我倒是很想管着你啊,但有个人可能不让,他不允许我这么累呢。”
这句话引起霍斯辰的不解,微微挑眉,“有个人?谁?”
她抬头凝着他,笑容渐渐染上一丝羞涩,好半天才不好意思说了句,“宝宝啊,它现在可比你的那些什么能源啊公司的重要。”
安静,一片安静。
郁澜溪静静地看着霍斯辰。
霍斯辰亦安静地看着郁澜溪。
只不过,前者的唇角噙着隐隐的笑,后者的神情渐渐有了变化,开始由一副木头人似的模样转为惊愕,“啊?”一声惊讶从他的深.喉逸出。
他的这副样子倒是令郁澜溪吃不准了,这是高兴呢还是生气呢?又或者是还没反应过来呢?想了想,轻拉过他的大手覆在小腹上,温柔说了句,“这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啊?——”这一次,霍斯辰更是惊讶,这一声听上去更显得迟疑绵长。
“啊什么啊?是你张罗要孩子的,现在有了孩子你又这副鬼样子!”郁澜溪佯怒。
霍斯辰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低头紧紧盯着她的小腹,好半天才开口,“澜澜你、你真的怀孕了?”因为紧张,竟然结巴了。
“是啊,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干脆不要好了。”她懒懒说完转身要走。
“别别别——”霍斯辰一看急了,伸手一下子将她搂住,在她耳边焦急哄劝,“我喜欢!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只是我真的不敢相信……”
“怀孕这种事有什么不能相信的?”郁澜溪忍住笑偏头看着他,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不会怀疑自己有问题吧?”
“澜澜——”霍斯辰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赶忙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小腹,淡淡的光落入他的眼像是有星子窜进似的柔和,大手重新覆在她的小腹上,“真的……怀孕了?”
郁澜溪无奈地翻了下白眼。
“你快掐我一下。”他低低说了句。
“啊?”
“快。”
她只好照做,冲着他的胳膊就拧了一下,他呼痛了下,紧跟着开始笑合不拢嘴,大手更像是黏在她的小腹上似的,一股子从未有过的自豪和激动倏然窜起,在他胸腔拼命激荡着,他一贯稳重内敛,此时此刻却像是个得了糖果的孩子毫不遮掩心中的兴奋,就差手舞足蹈。
郁澜溪好奇地看着他的面部变化,怎么跟抽筋似的?
他却始终笑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斯辰?”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关切问了句,“你没事吧?”
霍斯辰像是被人用力推醒似的猛地反应了过来,双眼灼灼地看着她,那瞳仁的光近乎烟花般绚烂光亮,突然,他低头狠狠吻了她的唇一下,在她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倏地放开,紧跟着转身往台前走。
郁澜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傻愣愣地待在原地。
完了,霍斯辰是被这个消息震傻了吗?
不过只是怀孕而已,至于让一个人变得痴痴狂狂的?
“各位——”她眼睁睁地看着霍斯辰拿起了麦克风,不知他要干什么。
所有人全都将视线落在台上,连席迪都好奇地朝台上看。
“我要先行离场,希望大家能够玩得高兴开心。”霍斯辰在台上,嗓音似乎还有点激动。倒地头唇。
台下的人纷纷表示失望,席迪更是不解。
霍斯辰笑了,瞳仁深处是灼亮的光,“我太太怀孕了,出于她的身体考虑,我们要先行离开。”
台下一片哗然,紧跟着是祝贺之声。
郁澜溪几乎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尤其是看到霍斯辰说完这番话后冲着她走过来,这下子,不知道他俩关系的人也知道了,这个讨厌的男人!
席迪走上前,哈哈一笑,“你们两个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吧。”
霍斯辰耸耸肩,一脸骄傲,“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紧跟着搂紧郁澜溪看向席迪,“你是主人家,今天失礼了。”
“行了行了,理解。这做父亲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腰板挺得比谁都直。”席迪噙着浅浅的笑。
霍斯辰低头看向郁澜溪,眼底心里尽是温暖。这段时间他也看得懂她心思的变化,这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
郁澜溪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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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澜溪怀孕一事迅速扩散,霍斯辰做了父亲的消息不但是个人之喜,更是澜辰集团上下的喜讯,他总觉得这个孩子就像是个小福星似的,一来到这世上便给周遭所有人带来好运。
霍家二老和郁家二老全都赶来了T市,郁澜溪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当然,新房那边肯定不够住了,四合院虽好但霍斯辰也总觉得不够安静,与郁澜溪一商量便重新买了套别墅,别墅的位置不错,周遭环境雅静安全,更重要的是,在他们居住的隔壁别墅里也住着位孕妇,郁澜溪刚搬进去的时候两人就聊得很开心,她亦给了郁澜溪很多有关育儿的资料,倒是省去了很多功夫。
对于自身的情况,郁澜溪没向霍斯辰透露,只告诉他孩子发育很好,又拿了当天的检查报告给他看,霍斯辰自然是放心不下,又重新请回了以前在别墅伺候的许妈,另外聘请了家庭医生。
怀孕,在郁澜溪眼里成了一场劳师动众又劳民.伤财的事情,但在霍斯辰心里,乐此不彼。
四个老人也一天到晚欢天喜地的,甚至还自觉地安排好了各自的职能,弄得郁澜溪都不好意思,尤其是霍斯辰,近乎成了鞍前马后的伺候。
“来,老婆。”霍斯辰端着洗脚水来沙发旁,郁澜溪一看赶忙起身,吓得他赶紧放下洗脚盆按住她,“慢点慢点。”
她只好照做,见他一副要伺候的架势实在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
“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霍斯辰笑着将她的双脚搬到洗脚盆。
“让爸妈看见了该多想了。”人家养大的儿子给自己洗脚,心里该多别扭?
哪知霍斯辰一脸平和,“错,这就是你的公婆,我的父亲和母亲大人下达给我的任务,不但要我每天都准时回家,还得负责管理好你的心情和这双脚,闻到里面花香的味道了没?是母亲亲自选的什么有机花瓣汁什么的,说不但对你的皮肤好还能舒缓以后抽筋的现象。”
郁澜溪心中感动,公婆对她是窝心窝肺的好,这些她都看在眼里。
“老公……”还有眼前这个男人,打从得知她怀孕后比任何人都紧张上心,婴儿房早早儿地就腾了出来,他是个极不爱逛街和没时间逛街的男人,却能为了她和孩子,一有空儿就往妇婴商场里钻,一个大男人丝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从她吃的到生活用品统统被他换了新,还时刻关注最新的孕妇用品,然后再对比其成分是不是真的可靠,再说那婴儿房,每每他回到家一准儿就能往里面填点东西,要不了多久那间房就该满了。
霍斯辰听她叫着自己,低低笑着,“弄痒你了?”
她轻轻摇头,看着他竟然想哭。
见她情绪有异,霍斯辰赶忙在她身边坐下,温柔低问,“怎么了?还是肚子饿了?”
“也不是……”她主动窝进他怀里,心头的暖隐隐扯着一丝疼,他是这么爱孩子啊,如果真的有一天她有危险,那他怎么办?她舍不得这个孩子,更舍不得他。
“身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咱们去医院?”
“我没事。”生怕他在胡思乱想,她抬头凝着他的眼,微微扬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澜辰刚刚起步,我这儿又怀孕了……”
“傻丫头,你要操心的可不是我的事。”霍斯辰这才将心放下,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心放进肚子里,万事都有我。”
她动容笑着,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上,“我知道,我相信你能为我撑起一切。”
他也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
额头上痒痒的,引得她轻笑躲闪,又故作抱怨,“不过为你生孩子还真是亏啊。”
“怎么了?”霍斯辰又被吓了一跳。
她伸手,在他的肩胛骨上戳了戳,“为了你,我连奇诺都不能去了。”
“不是还有许晴晴吗,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还去什么奇诺呢?”霍斯辰笑着搂紧她,“其实我刚开始就反对你做什么女强人,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在家相夫教子。”
“马后炮啊你。”
霍斯辰低笑。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她嘟囔了句。
霍斯辰挑眉看着她。
她扬起小脸嘻嘻笑着,“我可不是那么好养的,你想养我,那得相当费劲呢。”
“哦?怎么个费劲法儿?说来我听听。”霍斯辰心情愉悦。
她想了想,“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舌头可是开着叉儿呢,稍微不合胃口的东西就得吐,医生说……我是属于敏感体质,说不准整个孕期都很折腾,到时候你可别嫌烦。”
霍斯辰听了哈哈大笑,“还当怎么个费劲呢,没事,为夫定当为娘子你保驾护航,舌头开叉咱就按照开叉的粮食去喂。”
“你讨厌!怎么说话呢——唔……”
唇却被他情不自禁吻上了,她被弄得一脸通红,轻轻推搡着他,“不准占便宜啊……”
“哪儿在占便宜?我是尝尝开叉的舌头什么味道。”霍斯辰低低笑着。
“不正经。”她轻轻笑着。
“跟自己老婆干嘛要正经?”霍斯辰抬手轻抚她的发丝,满眼尽是眷恋?
郁澜溪的脸又染了红,在光晕下形成异常美丽的光泽?男人好闻的气息落在呼吸之间,她情醉;女人娇羞脸红的模样,他看着更是情醉?
“澜澜,谢谢你?”他是如此地满足,没孩子之前他觉的有了这个女人生命就变得不同,是满足是温暖,但自从有了这孩子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人心真是贪欲的,现如今他的心情已不能用满足来形容,是种充实,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完整,他有了更明确的奋斗目标,有了更充实的动力,为了澜澜,为了孩子?
郁澜溪一阵窝心,忍不住娇嗔,“你这个傻瓜啊……”他是傻瓜,她是心甘情愿怀上他的孩子,还谢什么呢?
霍斯辰眼中动容,低头,深深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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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留不住,初冬倒是迫不及待赶了过来?
T市的冬天不会像南方那么湿冷,亦不会像东北那般寒凉,T市的冬天有点阴,没有下雨的黏糊,也没有下雪的爽利,总之,窝在家里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北方到了冬天供暖是最好的?
公公和爸爸一早去打理了花园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切磋棋艺,婆婆和妈在厨房与许妈一起探讨孕妇食谱,空气中浮动着舒缓的花香,淡淡的,是郁澜溪最爱的味道,婆婆每一天都亲自去花店选择她最爱的鲜花?
初冬的阳光懒洋洋地跃过窗棱,这样午后很惬意?
这些天郁澜溪会隐隐感到些不适,主要是每天早上起床時心脏都跳得极快,当然,这也是孕妇的正常反应,只要是在正常的数值范围她也倒不担心,呕吐感也开始加强,但她不是什么矫情的姑娘,吐了再吃,绝对不会委屈腹中的宝宝?
霍斯辰一天能来好几遍电话,初为人父的他看上去整个人都是亢奋的,每天都像是扎了兴奋剂似的?霍家的门槛也近乎被些亲朋好友踏破了,不过,亲朋少了点,只有郁澜溪的姑妈和姑父来,姚振始终没露面,姑妈也因之前的态度觉得挺不好意思,又转达了姚振对霍斯辰的抱歉,聊了几句后放下个红包也就走了?
来得最多的当属许晴晴、席迪和郝吉然,尤其是郝吉然,一天到晚子在她耳边抱怨着许晴晴不近人情,也不陪他玩,郁澜溪一脸的哭笑不得,倒是气得霍斯辰差点将郝吉然直接拎出去不准再踏进霍家半步?
只是,一直不见雷诺,前阵子去医院做常规检查的時候也不见他露面……
等霍斯辰这天晚上回到家后,郁澜溪才知道雷诺究竟在忙什么?
“婚怎么能说结就结呢?”偌大的浴缸里,郁澜溪像只小小的天鹅,脑袋上还飞着七彩泡泡,有些浴泡又沾在了她的鼻头上,瞪着大眼睛着实可爱?
只是,听到的消息不是那么可爱?
霍斯辰到家后告诉了她个消息,雷诺要结婚了,新娘,自然不是渃玲璇?
“女方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他们两个结婚也不过就是为了家族利益?”霍斯辰伸手蹭掉了她鼻头上的浴泡,轻轻为她擦洗着身子,语气多少有些凝重?
“可……这两个人之前都没怎么太接触过,雷诺根本就不爱她,两个人怎么在一起生活?”
霍斯辰沉默不语?
“没有办法了吗?雷诺这辈子如果不幸福的话我们做朋友的看着心里也不舒坦啊?”郁澜溪轻叹了一口气?
霍斯辰也低叹了声,“是雷诺主动应允了这门婚事,他已经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婚礼就在明天,他特意给我们两人发了喜帖?”
“我是孕妇,人家办喜事的人都挺忌讳孕妇参加的吧?”她有所担忧,T市人有些传统思想其实还挺害人的?
霍斯辰淡淡笑着,“没事,他没那么多的讲究,他的婚礼,我们必然要去参加的,不过我还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没事,如果不参加雷诺的婚礼才会遗憾呢?”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那份遗憾,有个名字其实她和霍斯辰都没提,就是渃玲璇?
雷诺这次是真的死心了,所以才任由家人安排婚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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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的婚礼现场异常隆重,可见两家真是往奢华了去弄,一场婚礼办得路人皆知,场面那叫一个砸钱?
霍斯辰被几名商贾缠住,不得已只能闲聊几句,许晴晴始终陪着郁澜溪,见了这场面后也忍不住唏嘘和感慨。
郁澜溪看到了雷诺,得体的黑色西装彰显整个人都吸了魂魄的帅气,只是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那张脸棱角分明得令人心疼,趁着没人的時候她走上前一把将他扯住?
“澜溪,听说你怀孕了,恭喜你?”他的眼是深不可测的静谧,淡淡笑着却总显得心不在焉?
郁澜溪轻轻点头,直截了当问了句,“你真的决定了?”
雷诺先是一愣而后淡淡笑着,“当然。”
“那渃玲璇呢?你真的准备放下了?”她皱眉。
雷诺的身子一怔,很快,含笑的唇转为僵硬,眼里有一瞬的恨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语气也异常地冷,“我和她,再也不可能了。”
她的心一沉。
有人在叫雷诺,他转头看了一眼后又看向郁澜溪,“总之,谢谢你今天能参加我的婚礼,你怀着孕就尽量坐着别动,知道吗?”他轻声叮嘱。
她轻轻点头,如此体贴的雷诺,为什么就不能跟渃玲璇修成正果。
霍斯辰走上前的時候雷诺正好离开,郁澜溪窝在他怀里,心头有淡淡的惆怅?他轻声安慰,半晌后她抬头,咬咬唇,“我真的很想给渃玲璇打个电话。”
“为了雷诺。”
她点头。
“澜澜,他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他说了跟雷诺同样的话。
郁澜溪低着头,神情落寞。
霍斯辰见了自然于心不忍,搂住她,“这样吧,我陪你出去打,现在婚礼还没开始,有点吵。”
“嗯。”
婚礼现场外,是湛蓝的天空。
天空的蓝,近乎可以渗出水来,甘冽的气息浮动呼吸之间,竟让人有些冷意了。
霍斯辰怕她着凉,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的心口紧了紧,如今她真的很幸福,所以那么那么地希望其他人也能幸福啊。
手机拨通了,对方也很快接通了,那边的环境有点吵,可是,渃玲璇的嗓音那么清晰。
“雷诺今天结婚,渃玲璇,如果你还爱他的话现在还来得及。”郁澜溪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
对方沉默。
“渃玲璇?”
“他结婚的消息我知道,我不可能过去找他,因为我已经不爱他了。”良久后渃玲璇的嗓音淡淡扬起,凉凉的,像是今儿的风。
郁澜溪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你怀孕的事我也知道了,恭喜你?”渃玲璇转了话题,语气更显薄凉,“不说了,我要登机了。”
“你要去哪儿?”
“我很累,很想好好休息,算是出国散心吧?”渃玲璇轻声道。
郁澜溪听到有登机通知的声音。
“就这样吧郁澜溪,祝你幸福。”
这是渃玲璇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淡淡的,有些由衷还有些洒脱。
通话结束了,郁澜溪只觉得心口刺痛。
“算了吧,雷诺和她,有缘无分。”霍斯辰低叹一声,将她整个人搂紧。
她吸了吸鼻子,再看向天空。
天际的那一朵云,白得像是被漂洗过似的,如情人的眼泪,定格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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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等舱
渃玲璇靠窗而坐,飞机在远离地面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也飞到了无边无际的云层里,这一刻,她真的成了风筝了,再也没有那根线在牵扯着她,她最眷顾的那根线……
太阳镜后的双眼被泪水蒙住,轻轻一眨,泪水沿着脸颊滑落,送至唇边,苦涩难耐?
半晌后,将一直深藏的那张照片拿了出来,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从男人的脸颊轻抚而过,那股子酸涩便在心头炸开。
从雷诺家里搬出来,她什么都没带走,除了这张照片。
照片上,扎着朝天辫的雷诺做着搞怪的表情,她的笑,亦是那么幸福……
手指轻抚雷诺的脸,心里低低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雷诺……
我爱你,深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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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进行得很顺利,皆大欢喜,当然,欢喜的是两家而不是雷诺。
郁澜溪看到了新娘子,雍容大方,没有渃玲璇长得漂亮,也没有渃玲璇那么妩媚妖娆,始终微微笑着,大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标准模样,她看着雷诺,眼里的笑就会加深一层,看得出那是女人对男人的痴迷,雷诺看着她,少了那份为爱痴狂的热情,多了份客客气气的相敬如宾。
郁澜溪还看到,雷诺的眼角眉梢有着浅浅的疲倦。
他,是对爱疲倦了吗。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