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夫人的阁院出来,艾雯没有找到自己遇向中的东西。三夫人看起来只是一个为女儿忧虑的柔弱女子。而且,自艾雯来到格勒城以来,三夫人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给予了她不少的帮助。若猜忌三夫人要加害于她,实在是以德报怨。
艾雯细想,自名仕居一事之后,格勒宫曾有一段短暂的安宁时光,这段时间里,宫中的血魔人不再出来“觅食”,那是不是可以猜想,名仕居里艾雯所看到的那个身材高大的血魔人,就是曾经伤害宫中女仕的人?他离开了格勒宫,之后去了名仕居
艾雯努力回想两个血魔人的特征,可始终回忆不起来。
不对,布禅将军说,从尸检上来看,女仕们的死更像是人为的刻意模仿。死者身体里得一部分血液都被“吸”走了,若是人为模仿,那血去哪里了?那女仕遇害的地方,也许不是第一现场,大费周章地要模仿血魔人将血液“吸”走,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案发现场操作,很容易被发现。
而且,他们不仅要将女仕搬到第二现场,还要将格勒长平带到那里,制造他“杀人”的场景,这得需要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帮手。
这么梳理下来,艾雯迫不及待地要将她的发现告诉长平和布禅。她道:“小碧,你去请布禅到阁院见我。不,让他直接到关押女侍的柴房附近的湖来找我。”
“好。夫人,您一个人过去可以吗?”
“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可不可以。你赶紧去吧。”
那柴房便是当初关押着香儿的地方,那日,格勒长平在湖面醒来,发现已经死去的香儿,慌张之下,他将她的尸体丢进了湖里,并用湖水将带血的地面进行了擦洗。那时已是深夜,四下寂静无人,格勒长平处理好一切惶恐离开。
艾雯查看柴房的门锁,没有明显撬开的痕迹,是不是说明,犯人当时是拿着钥匙进去的。她正琢磨着,猛然回头,看到格勒长宇黑着大长脸站在身后。
“王。”
小碧正怯生生地站在格勒长宇的背后。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在找一些证据。”
“找什么证据?”
“女仕遇害的证据。”
他走近,拉住她的手往回走,道:“是刑律局的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艾雯想要挣脱却被牢牢抓住,她道:“宫里接二连三出这么大的事情,刑律局迟迟未见结案,只会把罪名扣在长平身上,其他调查却毫无进展,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袭击我的血魔人是如何凭空在格勒城里消失了呢?”
格勒长宇对着随从说道:“去把姜有为喊来见我。”而后,又对艾雯说道:“我会让他们三日之内给我个结果,至于你,带着伤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夫人当是多修养,伤口才会快些愈合。”依侬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艾雯不得不承认,这个声音温柔似水,但她就是不爱听,她侧脸看了她一眼,略有不悦,现在宫里面到处都在说,格勒王对依侬疼爱有加,二人形影不离,就像连体婴一样,出双入对,可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吗?又置我于何地呢,我不要面子的吗?她压着火气,道:“原来依侬姑娘也在呢。”然后腕上格勒长宇说道:“好,那我们回去,你今天得一直陪着我,我就不乱跑了。”
“我一会还有公务要处理。”
“我不管,我都受伤了,你还整日忙着无暇顾及我,人家生气了。”
格勒长宇心中欢喜,嘴角微扬又硬是憋了回去,那个胡搅蛮缠,爱吃醋的左翼似乎又回来了。他道:“行,走,回阁院。”
稍走了两步,格勒长宇回来对依侬道:“依侬,你先回吧。”
“是。”她低着头,脸上保持着以往的微笑。
可刚到阁院,艾雯就立刻松开了格勒长宇,眼角耷拉了下来。
格勒长宇见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您既有要事处理,不容耽搁,那您就先走吧。”她轻轻地推了下格勒长宇。
“王”“您”这样的字眼让格勒长宇感到有些难受,他拉住她,半开玩笑地道:“怎么,利用完我之后就要把我推开?”
“说什么呢?妻家可不敢。”
“好了嘛,我错了,是我最近对你关心太少。”
格勒长宇靠近艾雯,她却轻轻地挪动两小步躲开,道:“王自是应当以城事为重。”
“左翼,你今天怎么有点奇怪?”
“没有呀,左翼只是觉得以前不懂事,太任性了,应该改一改。”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懂事。”
艾雯也不知道为什么,格勒长宇对她的亲昵突然让她感觉不适,她道:“我也是大人了,还是一城的夫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我应当贤良淑德、识大体,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王终究是王,而左翼终究只是左翼而已。”
“为何要说如此生分的话。”
“因为左翼,终于想明白了,王不是左翼一个人的王,王是二夫人的王,是三夫人的王,是重儿的王,是天下的王”在艾雯的脑海里,来自的左翼的记忆,似乎,她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格勒长宇走近抱着她的头,安抚地说:“别想太多了,我一直在你身边。”
他的衣服上飘来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宫里女人们爱用的香料,左翼轻轻地推开道:“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吗?”
“好。”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格勒长宇继续道:“那你多休息,别忘了涂药膏。”
“嗯。”目送格勒长宇走远,艾雯看了一眼小碧。
小碧跪下,说道:“夫人,我去找布禅将军的路上刚好遇到了王。”
“起来吧。”艾雯叹了口气,道:“小碧,我感觉我病了。”
“夫人怎么了?小碧这就去找医官。”
“不,你回来,凭借你们这个时代医官的水平也没办法治好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