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么那么想离开,离开我?”
这个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好像最深的夜里,最恐怖的梦魇一般,我的呼吸都窒住了,这一步怎么也迈不出去,慢慢的,慢慢的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再也掩饰不住怒气的,阴沉的脸。
裴元灏的一张脸在阳光下近乎铁青,带着冰冷的温度,那双倨傲的眼睛里闪烁出的,是近乎狰狞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好像一头被逼上了绝路的嗜血的兽盯着眼前的世界,要吞噬一切。
这目光,和那天,在承乾殿我背后的目光,和夜里,在黑暗中窥视我的目光,一模一样!
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这样的寒气冻僵了,再也动不了。
他的唇角慢慢的挑起一点,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一步一步的朝我走过来,咬着牙道:“岳青婴,在这一刻之前,我还在给你机会,只要你留下来,乖乖的留下来,哪怕你骗了我,哪怕你隐瞒了当初的事,我都不跟你计较。我让你走,是想试探你,看你是不是真的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但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要走,你真的要走!”
他每说一个字,我就觉得心沉了一分。
“连你也要走,你也敢离开我!岳青婴,我要的东西,除非我自己放弃,没有得不到的,可你,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失败,什么叫留不住,什么叫得不到!”
当他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我几乎听到了他咬碎一口银牙的声音,折磨得心都在流血,而我的心已经承受不住,几乎快要瘫倒。
他最后,狞笑着对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送你到这里吗?”
“……”
“因为,我要让你看看,最后一步,你是怎么失败的!”
说完,他突然一扬手,大声道:“关门!”
之前那些站在另一头的宫女侍卫们看着我们两相对的样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突然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立刻有几个侍卫跑过来关宫门。
“不——!”
我一下子跪倒在他的脚下,伸出颤抖的手抓着他的衣角:“殿下!殿下我错了,求求你,你放过奴婢吧,求你让我出宫,求求你!”
他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我,仿佛野兽在享受爪下猎物最后挣扎的快感,只是他那张英俊的脸在这一刻已经完全扭曲。
眼看着他们挪开了宫门两边的石墩,我近乎崩溃的哭了起来。
“殿下,殿下不要!”我拼命的给他磕头,额头砰砰的磕在石板上,不一会儿已经磕破流血,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抓着他的衣角,语无伦次的哭道:“殿下,求您念在——念在奴婢也帮过您,奴婢也救过您,奴婢——,殿下,求求您,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身后的宫门发出了一声干哑的嘶鸣,慢慢的合拢,我突然发疯了一般,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裴元灏突然从背后抓住了我,硬生生的将我拉住,我拼命的挣扎,甚至用力的厮打起来,可这样如同困兽一般的挣扎丝毫无法撼动这个男人,他用力的将我的身子锢在怀里,一只手却捏着我的下巴,狠狠的抬起。
“看着,我要你亲眼看着!”恶魔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着,他甚至一点一点的咬着我的耳朵:“看着你,是怎么失败的!”
就在我的眼前,那朱红色的大门慢慢的合拢。
最后一缕阳光,在那里消失。
而这一刻,我人生的最后一缕光似乎也在眼前消失了一般,整个人突然无力的一颤,彻底的滑落下来。
心,已经结冰了。
被狠狠的丢到床榻上的时候,我睁大了眼睛,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连整个生命也是漆黑的一片。
好冷……好冷的梦魇……
那种刺骨的冰冷从心里散发出来,笼罩住了全身,而心已经冷得不知道痛。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我错在了哪里。
他是皇族,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富有四海的九五至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只有人攀附他,不能有人拒绝他,他可以不要我,但我不能离开他,他也绝对不能忍受不顺从他的人,而我的隐忍,我的坚持,却犯了他的禁忌!
回想起每一次暴虐的缠绵,每一次濒临迸裂的警告,他蓬勃的欲望,压抑的怒气,我早应该知道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早一点清醒,为什么以为他会真的放过我?
这就是惩罚吗?对我痴心妄想的惩罚?
他站在床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酷的笑着。
一双手却没有停下,一颗一颗好整以暇的解开扣子,衣衫慢慢的褪下,露出了精壮而坚实的躯体,每一寸肌肤都泛着蜜合色的光泽,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力量,仿若一头狩猎的黑豹,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猎物的咽喉。
这样的身体,我并不陌生。
甚至,也承受过其中蕴含的力量。
整整一夜,无休止的索取,好像一头野兽的掠夺,噬骨销魂。
我颤抖着,撑着身子往后挪,可我能逃到哪里,如今的他已经是天下的主宰,我能逃去哪里?
似乎在欣赏我的绝望,他的脸上浮起了狞笑,慢慢的靠过来,一直凑到我的面前:“知道吗,这是我住进太极殿以来,第一次让女人上我的床,这可是宠幸妃子的待遇,是不是要比上一次,在冷宫外面,好多了?”
“……”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狂涌,摇着头。
不要……求求你,别再说了。
可他却丝毫听不到我心里的哀求,一只手撩起了我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一下,“其实那一夜,我舒服极了,上阳宫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伺候得比你更舒服。”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我拼命的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想要抵抗一切他的声音,可是,脑海里却好像又响起了那一夜,在潺潺流水的旁边,我哀戚的痛哭,还有野兽一般的喘息,伴随着身体一波一波的撞击在耳边响彻,仿佛一场永远不会醒的噩梦
“哈哈哈哈——”
他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突然狠狠的一个耳光抽了过来。
“贱人!”
我被那一耳光打得整个人都跌倒在了床榻上,眼前一阵发白,就听见他的怒吼:“你他妈的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被我玩过的贱货而已,居然也配在我面前摆这种贞洁烈妇的嘴脸,还敢跟我邀功,想出宫?”
他一边说,一边逼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双手紧紧的扣在头顶,将我狠狠的禁锢在他的身下,俯身逼视着我的眼睛。
“你想出宫干什么,嫁人?就凭你这个身子,你早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居然还想出宫,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还想嫁人?!”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像刀硬生生的割开我的心,痛得好像整颗心都碎了,却见不到一滴血。
“你以为是我要不到你,得不到你?是我不要你,是我裴元灏不要你!我只是玩你,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留在这宫里,一辈子都只能被我摆布,就算下辈子,下辈子,你也别想出宫,你这个贱人!”
话音一落,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胸前的衣襟,狠狠的往下一扯,脆弱的衣衫承受不住他狂暴的力道,发出了破碎的哀鸣,硬生生的被撕裂开来,顿时我的身子就这样呈现在他的身下,雪白的肌肤不住的颤抖着。
“不要——!”
在我凄厉的惨呼声中,他的手粗暴的扣住了我的腰肢,狠狠的一用力,闯进了我的身体。
“……!”
我张大了嘴,可所有的惨呼却硬生生的压抑在了喉咙里,我的双手被他扣在头顶,无法做出任何挣扎,只有十指痉挛的抓住了身下明黄的锦缎,死死的抓着,却挽不回这一刻的心和灵魂的破碎。
泪,狂涌。
他的影子就映在朦胧的泪眼中,模糊而扭曲,好像一头掠食的妖兽,狠狠的禁锢着我,撕咬着我,滚烫的肌肤相贴,传来的不是温暖,而是一寸一寸的侵袭,他没有立刻动作,而是俯下身看着我,沉重的呼吸捶打在我的颈项间。
“说!”他咬着牙,道:“还走不走!”
“……”
“说!”
我只茫然的睁大空洞的眼睛,任凭泪水滚落,沾湿了两边的发丝,缠绕着我的脸颊,也濡湿了身下的锦缎,却像冰一样的凉,仿佛那一夜,深入骨髓的痛楚和绝望,像两条蛇,紧紧的缠绕着我。
他也是这样的缠绕着我,丝毫没有放过,在长久得不到我的回答后,突然像是发狠一般,狠狠的动作起来。
身体受到的侵袭和灵魂的屈辱一样,都会让人崩溃,发疯,我就在这样一波一波永无止尽一般的波涛当中,理智粉碎,神志涣散,如同一条汪洋中无助的船,任凭风狂雨骤,任凭身上这个人的肆掠。
一直到最后崩裂的那一刻,我都睁大了眼睛。
但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说,你还敢不敢走!”
“说!”
“说!”
……
我听见他恶狠狠的抓住我的双肩,用力的将我几乎要揉碎一般揉进他的身体里,一声一声的问,那声音如同地狱中传来的魔鬼的呼啸。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了退路,也逃不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