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字型一字排开的天兵队伍,却越退越远,虽是退的远了,可烟萝却清楚的感觉到,自队伍深处,越来越逼近的杀戮之气,比这层层天兵的威压,还要厉害。
烟萝觉得四肢百骸没一处不疼,仿佛被千万根钢钉穿透了一般,她软软的朝后滑了下去。
子逸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还在朝后退去的天兵。压根没有发现烟萝的异状。
待天兵退出十丈开外,那股巨大的杀戮之气,已变得更加强烈,随之而来的是天崩地裂的摇动,子逸与烟萝所在的云头,虽不似被狂魔吞噬一般消失,可要想安稳的站在其中却是难之又难。
子逸抖手将虹鸣剑荡起,一道虹彩之光闪现,在云头激起层层气浪,子逸稳了稳身形,这才回头寻找烟萝,烟萝矮身蹲在地上,脸上带着隐忍的痛楚,看到子逸关切的目光投来。
她勉力起身,冲着子逸点了点头,额角早早的有些湿润的汉意。
“烟萝,你还撑得住吗!”
“上仙不用担心,烟萝不妨事”烟萝勉强的笑了笑。
子逸抖手就要祭出法阵,烟萝一拉子逸的袍袖“上仙,不要浪费灵力为烟萝炮制法阵。烟萝虽是修为尚浅,可自保的功夫还是有的。上仙放心,就请全力迎敌吧!”
子逸郑重的点了点头,一股极强的劲风袭来,子逸横起虹鸣剑,勉力抵挡,这才急急地回头道“来者不善,烟萝,若是风力甚大,与你来说也是好事”
烟萝思索了一下,脸带惊喜道“上仙,烟萝明白了,若是风力甚大倒是不妨事,烟萝自可做霓裳羽衣舞来化解”
子逸赞许的点了点头,此时云头再次剧烈的摇晃起来,随着而来的,是震天的轰鸣之声.
只听“砰砰砰砰”的巨响,带着地洞山摇的气势,越来越近,一个硕大的身影长长的投影在洁白的祥云之声。
“神兽?”子逸心中暗道
“上仙,这是什么?不会是李天王的收神塔啊!”
“自然不是李靖”
“啊?”
“看来我们早被天兵盯上了。也罢,福祸相依,且看看是什么来头!”
“恩!”烟萝的心底却是多了一抹欣喜,若今日便是末日,那与子逸上仙守在一起,烟萝什么都不怕,也无憾。
来者却没容她多想,那个墨黑色的巨大投影,渐渐的现出原形来。伴着随之而来的飓风,烟萝身形未稳,在半空中飘荡起来。烟萝优雅的回身,借着风势在半空中舞动,终于稳住了身子,这才冲着子逸柔柔一笑。
子逸沉下心来,等待着毁灭的到来。
不过一个瞬间的转换而已,那毁天灭地的煞气,却消失无踪,子逸握紧虹鸣剑的手,却已拨到出鞘的位置。
一切似乎被定格了一般,没有任何声响,烟萝觉得这种沉寂更加的骇人,不知道对手的任何底细。
除了带起的巨大风力,若是风魔倒也不怕,能让数千天兵让道的却不知是哪位仙道所为了。
一团七彩的祥云飘然而至,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紧随其后,烟萝眼见着一个麋鹿般大小的巨型怪兽呈现在眼前,似龙,形如马,身背带着青黑五彩毛纹,与麋鹿比肩,尾若牛尾,腹部有黄棕色的毛发。
目光如炬,内里带着某种热浪滚滚而来,头顶正中却是全金色的一只独角,稍稍抬腿提臀,生如雷鸣,哈欠为闪电,周身的云头再次惊险的抖了抖。
子逸眼中的肃穆越加明显,口中只喃喃道“金麒玉麟!”
“金麒玉麟?上仙,这是金麒玉麟?娘亲说过,金麒玉麟那是上古神兽,口能吐火,声音如雷。代表祥瑞,相传只有世间有圣人出现,才会有此灵兽!难怪那些天兵,纷纷退让。李天王也不肯出面相见,却是尊敬这神兽的主人”
烟萝“呀”了一声,这神兽的主人莫不是,烟萝以手遮住大张的口,却是将指点神兽的手,迅速收回。
子逸会意的点了点头“的确是天帝的神兽。只是不知这神兽突然来的银河岸边所为何来!”
烟萝自从进得天庭,就被子玉洗脑似得灌了好多,要一舞动君心之类的话,加之王母对于自己舞技的精进与否,甚至要嫦娥仙子屈尊与自己斗舞,来试探自己的舞艺。
种种这般,都是为了得见天颜,可烟萝万万想不到,她不过随心想要葬花,却在此种情状之下与天帝相遇。
烟萝不安的红了脸,手指不住的搅动衣角,到底该怎样才能引得天帝的注意,不知今日是否为最佳时机,若是可以此时引起天帝的注意,是否自己就不需要霓裳羽衣舞了。
想到这里烟萝下意识的向前跨了一步,子逸比她更快一步,拦在身前,却没有转头看她,只是轻声说道“这里是天庭,耳目众多,切记轻举妄动”
说着已飘身到了云头的边缘,那麒麟兽,龙形头颅上那双铜陵般大小的双眼,朝向他,突然一股炽烈的火焰,喷薄而出。
烟萝顿时觉得周身如被炙热的火焰包围一般,子逸的虹鸣剑业已出鞘,右手一挥,剑身在半空中抖出漂亮的剑花,一道带着七彩光泽的水泽,迎着火焰而上,火焰与水泽在半空中遭遇,却如水火双龙在半空中纠缠不休。
烟萝感觉周身一会儿寒凉入骨,一会儿炙热无比,就这样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中,水火双龙同时在半空中爆裂,顿时跌落银河,消失的无影无踪。
“啪啪啪!”有鼓掌之声自神兽之后传来,神兽闻声恭敬的朝后闪了闪身。
烟萝还未看清来人,却被子逸一拉,已然躬身对着来人,烟萝只感觉身体之外一股难以抑制的霸气,冲刺着四肢百骸。
“好、好、好!不愧是净水上仙!连孤的金麒玉麟都可抗衡!”来人声音虽是不大,却蕴含了满满的威严。
子逸躬身笑道“帝君见笑了!净水仙境子逸,拜见天帝!”
“子逸呀,别来无恙!咱们多年未见,你怎生的如此生分起来!”烟萝未敢抬头,只觉得满眼全是明晃晃的亮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