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中的她从少女走向妇人,从对年少感情的痴迷期待变成对婚姻麻木,从对未来自信和无尽幻想最终变得死气沉沉,梦境如此的真实,仿佛一场梦书写着她整个人生。
在她睁眼时,第一时间不是看自己待在何处,而是本能的摸摸自己肚子,肚子很平。她的手在颤抖,好一会儿才从肚子上拿开,慢慢的放在眼睛上,手心是一片濡湿。
刚才那怎么可能是一个梦。如果是梦,那一定是一个噩梦。
她是真的流产了,还是以那样的方式……
病房不大,装修得却很精致华丽,如果不是床头摆放着各种医疗器材,以及她正被输液,大概无法想象这会是一间病房。
在病床旁边软塌上躺着的是一个老妇人,和白依依有几分相像,她旁边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男孩正坐在软塌上,双脚无聊的摇晃,此刻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看向病床上的人,随即露出惊喜的神色:“姐姐,你醒了。”
白依依覆盖眼睛的手顿了顿,整个人心神都跟着颤抖了一下,几秒后,她用有些僵硬的手擦掉了眼泪,这才把手拿开,从躺着的床上坐了起来。她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盯着旁边的小男孩不放,甚至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然后又想起了什么,手被烫到似的立即收了回来。
小小的男孩眨眨眼睛,歪了下头,今天的姐姐好奇怪。
“姐姐,你还疼吗?”白宇凡小朋友有点担心,爸爸妈妈都说姐姐是他最亲最亲的人,姐姐住院一定是因为受伤了,而受伤就会很疼。
白依依还来不及说什么,躺着的程霞突然醒来,她看到自己女儿看自己儿子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坐起来摸摸儿子的头了,这才看向女儿:“你也别怄气,你和君扬都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程霞见女儿还在发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和君扬过日子,现在像君扬这么好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女儿流产的事,现在亲家那边都不知道,因为顾君扬怕说了后,顾家两老会对白依依有意见,毕竟这个孩子是因为白依依不小心摔倒才会流产,公婆就算知道不是故意,心里也会不舒服。顾君扬能这么时时刻刻为白依依考虑,程霞对这个女婿也是没有话说。
胡思乱想?白依依看着白宇凡,突然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程霞还准备说什么,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程霞一看是顾君扬,立即拉着白宇凡准备出去,给这对小夫妻空间,当然,她离开的时候没有忘记嘱咐女婿安慰一下自己女儿。现在流行什么产前抑郁产后抑郁,程霞还真怕自己女儿想不通,也赶流行得个什么抑郁症回来。
程霞带着白宇凡离开,顾君扬关上门,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君扬眯起眼睛,看着白依依一脸平静的脸,嘴角咧了咧,有点嘲弄的意味。
白依依却是看也不看他,发呆似的看着前方,苍白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这张脸即使病态,依然美得出奇。
顾君扬向她走近:“这是在生气?我不是向你道过歉了吗。我就是喝醉了,一时没有控制住,这才对你动手。”
白依依还是没有看他,也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任何动容。
“白依依,你其实是故意的吧?怀了我的孩子却不告诉我,让我亲自动手把它解决了,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呢!”
白依依终于动了,她缓慢的躺下,似乎准备睡觉,在手去拉被子时,顾君扬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睛狠厉如同刚开刃的刀锋:“你装什么装。用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恶心谁呢!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全家像狗一样依附我,我告诉你,做狗就得有做狗的觉悟,要懂得讨好它的主人。”
白依依恨恨的看着他,随即笑了,她说:“你说得对。”
“什么?”
“我就是故意不告诉你我怀孕了,让你亲手动手打死你的孩子,你就是个禽兽。我怎么可能要一个强j犯的孩子,尤其是你这种还禽兽不如的强j犯的孩子,因为他也一定是一个禽兽……”
她未说完的话,被顾君扬一个耳光打断,她偏着红肿的脸,嘴角依然嘲讽。
顾君扬怒气未散,伸手抓住她的脖子,手上用力,像一个变态杀人狂一般,享受的看她绝望的神情。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顾君扬看她好几秒,突然放手,笑了,拍拍她的脸:“这么想死啊,难道是被我那堂弟快结婚的事刺激到了?我刚才就想告诉你来着,我来的时候碰到他了,他陪着他女朋友来的医院……”
顾清逸么?
白依依愣神了片刻,顾君扬突然抓紧她的头发,用力一扯:“你果然还想着他,可真是贱啊!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回到他身边啊,你这么有魅力,不只是我那天才堂弟的初恋,还迷得我娶了你……”
顾君扬推了她一把,笑了出声,这才扬长而去。
顾君扬坐着电梯下楼,心里却是不满和愤懑,从小到大,顾清逸就是所有人夸奖的对象,无论自己做得多好,表现有多优异,永远有一个天才似的的人挡在那里,让他黯淡无光。顾君扬从小到大因此受过多少委屈,他自己都数不清楚,但还好,他从高中就开始熟悉家里公司内的事务,而顾清逸对进入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那时候顾君扬是真的狠狠松了一口气,他想这样他就不会和顾清逸成为对手和敌人了,他也不想有这么一个强敌。
但偏偏……
顾君扬一拳打在电梯墙上,整个电梯都跟着轰隆一声,满室都是他不甘心的喘气声。如果是顾清逸自己对公司有兴趣,他大概还没有这么的愤怒,偏偏是爷爷硬是要把顾清逸拉回来和自己作对,那个老人从小就偏心顾清逸,哪怕是顾清逸不要的东西,也得硬塞给顾清逸,同是他的孙子,凭什么就得有如此大的差别待遇?
还有白依依那个贱女人!
顾君扬没有撒谎,他之前真的碰到了顾清逸和戴梦慈,他没有去找他们,而是站在顾清逸的车前,既然他们没有离开,就一定会过来,守株待兔就行。
戴梦慈是戴家的小女儿,颇得戴家人的宠爱,也就是说戴梦慈在戴家相当的有分量。顾清逸找戴梦慈做女朋友,这明摆着就是找了一个强大的筹码,有了戴梦慈,顾清逸和自己就不再是分庭抗议,而会凌驾于自己之上。
顾君扬想到这里,把手上的烟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踩。他当初怎么就会犯傻娶白依依那个贱女人呢?对他的地位没有任何提升不说,还是个莫名其妙的麻烦和束缚。他认真想了想,终于想明白了,他当初毫无顾忌的娶白依依,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顾清逸对管理公司没有丝毫兴趣,既然没有对手,自己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了。
顾清逸当年肯定是装的,才让自己娶了这么个毫无作用的女人,那个人实在可恶至极,还心机了得。
顾清逸和戴梦慈走过来,戴梦慈正对着顾清逸笑,并甩了甩自己的手:“我就说没事,你非拉我来医院,看吧,医生也说没大碍。”
戴梦慈接开水时被烫了,因她皮肤白皙,烫红的地方很吓人,她自己觉得随便去药店买点药来擦就行了,顾清逸却是非拉她来医院。
虽然是抱怨的语气,被人如此关心和呵护,戴梦慈的心也是暖暖的。
“好吧,我的错,没事找事,行了吧!”顾清逸颇有点无奈的扶着自己额头。
戴梦慈笑得一脸的满足。
他们走过来时,正好看到顾君扬,顾清逸轻皱了一下眉头,牵着戴梦慈的手走到顾君扬身边:“二哥。”
戴梦慈红着脸,也跟着顾清逸小声的喊了一声“二哥”。
顾君扬点点头,看向顾清逸:“你们来医院做什么?”
戴梦慈有点不好意思:“我接热水时不小心烫到了,没多大事,只是清逸不放心,非要带我来医院。”
顾君扬笑了:“真是难得,我第一次听说我这个弟弟主动带人来医院,要让我大伯娘知道了,一定嚷嚷着儿子身心都属于别人了。”
戴梦慈靠向顾清逸,脸越发红了,嘴唇轻咬,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顾清逸脸上浮起淡淡的笑:“二哥怎么在这里?”
顾君扬收敛起脸上的笑,有几分惆怅,深重的叹了一口气:“都是我的错,对你二嫂不够关心,她怀孕了也不知道,结果摔在地上,孩子没了。”
戴梦慈愣了愣,紧接着就听到了顾清逸平静无波的声音:“你们还年轻,想要孩子终究会有的……”
顾君扬表示认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你二嫂她,大概是责怪自己吧,一直郁郁寡欢。其实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只能够说那个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
“那二哥应该多陪陪二嫂!”
顾君扬点点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顾清逸拉着戴梦慈准备上车离开。
顾君扬突然回过头来:“阿逸……”
顾清逸脚步一顿,看向这个堂哥,表情没有任何意外和疑惑。他和顾君扬感情根本不怎么样,他根本不信顾君扬是偶然路过碰见自己,毕竟地上的烟蒂足可以证明,就是不知道顾君扬又想拿什么来给自己添堵。
顾君扬如同想起了什么:“你和依依以前是校友,也认识彼此,你帮我去劝劝她。”
顾清逸深深的看着自己这个堂哥,也不说话。
顾君扬像并未发现对方的排斥,露出两分苦笑:“我是没有办法了,不知道你的话她能不能听进去,当我这个做哥哥的求你了。”
戴梦慈觉察到了什么,拉了拉顾清逸的手。
顾清逸这才笑了笑:“二哥说这话太严重了,我们是一家人,去看望二嫂是应当的。”
顾君扬这才满意了:“如果你二嫂有好转,我请你吃饭。”
“二哥见外了。”
顾君扬笑。
顾清逸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君扬离开,心里却是冷哼了一声,他故意提起自己和白依依校友的事是什么意思,表明顾君扬知道当年的事?他作为白依依丈夫,都没有能够劝住白依依,却觉得自己能够劝住,这是什么道理?
顾清逸看一眼身旁的戴梦慈,她正睁大眼睛看自己:“你二哥对你二嫂真好。”
顾清逸附和:“是啊!”
看来顾君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的女朋友完全没有深想顾君扬的话,也没有胡思乱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简单的小女人。
这样就够了。
戴梦慈陪着顾清逸去看他二嫂,还专门去医院外面买了一篮水果,这才紧张兮兮的和顾清逸一起回到医院。
戴梦慈搓搓自己脸,深呼吸一口气:“我怎么觉得像见家长似的,好紧张。”
“原来是觉得要见我家长啊,难怪这么积极。”
“哪有哪有!”
顾清逸拍拍她的头:“好好好,你没有。”
他停顿了两秒:“你真不想见我家长?哎,我还挺想带你去见他们的,真失望啊!”
戴梦慈难为情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咬咬牙,只得把他的腰掐了一把。
直到出了电梯,他们才不再说笑,走到白依依的病房门口,敲门。
开门的是程霞,看到他们还愣了一下,紧接着热情的让他们进来。
白依依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也不再看他们。程霞抱歉的看看顾清逸和戴梦慈,似乎是让他们别介意白依依的态度。
戴梦慈觉得有点尴尬,白依依似乎并不欢迎他们的样子,她有点后悔跑来了,只是想到顾清逸二哥说的白依依流产了,又觉得自己应该理解,人家流产了嘛,自然心情不好,难不成还应该喜笑颜开。
程霞看了看戴梦慈,笑着打量顾清逸:“这就是你女朋友吧?真是有眼光,看着就温柔又有气质。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够喝你们喜酒?”
“还早。”戴梦慈脸红着瞥顾清逸,他都还没有求婚呢!
顾清逸笑了笑:“伯母就别揶揄我们了,她害羞着呢!”
戴梦慈轻打了顾清逸两下,不理他了,把注意力放在唯一的小朋友白宇凡身上。刚才白宇凡也叫人了,喊的是哥哥姐姐,让她简直心花怒放,同时也明白他就是白依依的弟弟。
戴梦慈蹲在白宇凡身边:“真可爱,和你姐姐长得好像,长大了一定会迷住万千少女……”
一直沉默的白依依却在这时出声:“同父同母的姐弟,自然像了。”
同父同母的姐弟,不像的也很多啊!戴梦慈没有反驳,白依依这话冷冰冰的,让她讪讪。
戴梦慈不再说话,顾清逸看了她一眼,很快就告辞了。
走出病房,戴梦慈拍拍自己胸口,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我再也不要来了。”
“难道你还想再来?”
戴梦慈瞪他一眼:“你嫂子根本不欢迎我们,这么赶来,感觉自己好蠢。”
“以后少来往就是了。”
“不过她感觉怪怪的。”
“嗯?”
“躺在病床上怎么还化妆?我不是说不该……哎,就是觉得怪怪的嘛!”
顾清逸抿了抿唇,明白了什么,却是叹了一口气:“那是别人的事。”
和他们没有关系,那都是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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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逸和戴梦慈走出病房后,程霞走到病床前,伸出右手,食指狠狠用力的在白依依额头点了点:“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该是这个态度,他们好心来看你,你竟然甩脸色。我和你爸多年来对你的教育就是让你这样待客了?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依依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没有反驳,安静的垂下了头。
程霞一看,也不忍心说什么了,一想到女儿才流产心里就揪起来,心疼远远超过刚才的不满:“不是我想说你,顾清逸现在在顾家的地位很重,你这样表现,被有心人看到了,对你和君扬都不好。何况如今看来,戴家和顾家的联姻应该是板上钉钉了,那位戴小姐会是你未来的弟媳……”
白依依不甚感兴趣的躺着,看得程霞干瞪眼,然后叹气:“你是因为君扬离开了所以发脾气?他公司里事多,再加上顾清逸……你多理解理解他。”
“我没事,妈你别担心我……”
母女两正说着话,病房门又被推开了,白文清走进病房,闲着无聊的白宇凡小朋友立即飞奔过去,扑进白文清的怀里:“爸爸!”
白文清一把将白宇凡抱起来,向上举了举,才冲着白宇凡的脸亲了两口:“我的宝贝,有没有想爸爸?”
“有,我可想可想爸爸了。”
白文清心花怒放,满脸都是笑。
白宇凡双手抱着白文清的胳膊,眼睛在不停地转动,然后想起了什么:“不过下次开家长会时,不要爸爸去了。”
“为什么?”白文清盯着自己儿子纠结的小脸。
“我同学说你不像我爸爸,像我爷爷,他爷爷看起来就和你差不多。我想姐姐去给我开家长会,这样我的同学就会以为姐姐是……”
“不准胡说。”程霞突然板着脸看着白宇凡,“我就是你妈妈,他就是你爸爸,你就是我们的儿子,谁教你这么胡言乱语的?”
白宇凡从未被自己妈妈这么吼过,当下就愣住了,反应过来时才知道自己被凶了,眼睛立即红了红,又想起自己是男子汉不能哭,憋着眼泪,就是不肯哭。他这小模样,心疼坏了白文清,当下就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妻子:“他还小,你凶他做什么?”
“你就知道护着他,就是因为你,他才该说不该说的话都乱说……”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顾君扬挑挑眉,似乎很是不解:“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程霞和白文清对视了一眼,程霞才收敛了神色:“小凡乱说话,我就说了他两句,结果这老头子就不乐意了,孩子就得教育,不能以年龄小为借口。”
顾君扬似乎松了一口气:“小凡还小,可以慢慢教,我觉得他挺听话懂事的,不像别的孩子那般调皮捣蛋。”
程霞见儿子可怜兮兮的趴在丈夫肩膀上,心一酸,当下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文清自然了解自己妻子,得寸进尺的说道:“本来就没什么,你这老婆子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老是没事找事。”
如果不是见女婿在这里,程霞就发飙了。
白文清没有待多久,只嘱咐了女儿几句话,立即带着白宇凡离开,毕竟儿子明天还得上学呢,而且医院这环境,哪里是小孩子能待的地方。程霞也不愿意打搅女儿女婿,就送丈夫儿子离开。
走出大楼后,程霞才露出担忧的神色:“我觉得他们有些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白文清看了妻子一眼:“依依是有主意的,你也别太担心,真有什么事,她一定会主动告诉我们。”
“我就是怕她受委屈。我们就这么一个……”程霞看着丈夫抱着的儿子,突然顿了顿,反应过来什么,“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女婿他……”
“你要知道,女婿始终是别人的儿子,对于我们来说是外人。”白文清明显不想多说什么。
程霞怔了怔,立即忧心忡忡起来,却又不敢多问,丈夫在外面走动,肯定了解到的东西比自己多,她对顾君扬的印象就是他表现出来的模样,根本不知道他同女儿是如何相处,联想到女儿之前所做的事,她一时间百感交集。
白文清上车前又劝了妻子一句:“别胡思乱想,相信你女儿,她又不是什么肯吃亏的性子。”
程霞这才点了点头。
白依依淡淡的瞧了顾君扬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又来做什么?”
顾君扬表情遗憾,双手插在裤袋里,有些玩味的看着她:“这是不欢迎的意思?”
白依依讽刺的哼笑了一声。
顾君扬漫不经心的开口:“我还以为你会特开心呢,说不定还会因此感激我。毕竟没有我,你哪里能够见到你的老情人呢!看你这么不开心的样子,难道我那弟弟有了新女朋友,就忘记你这个旧情人了?哦,说不定还在你面前秀恩爱呢!”
白依依嘴角讥诮的扬起:“是啊,顾清逸有了女朋友就把我这个前女友彻底抛开,哪里比得上你,新欢旧爱都不得落下。”
顾君扬瞪着她,两秒后笑了:“你在乎?”
白依依嗤笑一声:“顾君扬,你就是一个恶心的男人,我在当年就瞧不上你,如今依然瞧不上你,你也只配在你小三那里找到你高高在上的姿态。你瞧你活得多累,偏偏盲目自大的同时还敏感,我瞧不上你,你就用我家公司来威胁我,成功后就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把我当个玩具玩累了,就去别人那里找存在感,你这样的男人,难怪你爷爷不喜欢你,因为他火眼金睛,一早就看清楚你本质了。”
顾君扬怒气冲冲,用一根指头指着她:“你再说一遍?”
白依依悠然的笑了,大不了再被打一次罢了,而他这么虚伪的男人连打她都不敢打狠了,害怕留下什么痕迹连累他:“你永远比不上顾清逸,所以你爷爷才会喜欢他,不喜欢你。”
顾君扬上前扯着她的衣服,看到她略讽刺却没有丝毫胆怯的眼睛,他当初就是迷失在这双眼睛里,跟着了魔似的想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去逼她。最终,他如愿以偿了,可她就像千年寒冰似的,一颗心怎么都捂不热。
她多么美丽,哪怕是如此虚弱的时刻,依然如同雪山之巅的珍贵雪莲,傲然独立,想摘下来,哪怕费尽千辛万苦。
他摘下了,却并未觉得她属于自己,既然这么美丽的事物不属于自己,那么,毁掉她。
顾君扬突然放开她,笑得颇为邪性:“你说得对,你就是我手中的玩具而已,随我摆布,我高兴如何就如何。”
“你想怎样?”白依依对上他的眼睛。
“想怎么样?”顾君扬嗤笑一声,高高在上的看她,“想发挥一下你这玩具的最大价值,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顾君扬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却被她躲过去,他脸色不快,危险的看她一眼,这才准备离开。
程霞回来时和顾君扬遇见,也没有觉得女婿哪里有不对,甚至对女婿小心叮嘱自己照顾好女儿情绪感到安慰,只是回到病房,看到女儿沉静的模样,她又忍不住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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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逸开车送戴梦慈回家,两个人在戴家门口差点争执起来,顾清逸想看她走回家,她想看他先开车离开,最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顾清逸妥协,开着车离开,看到后视镜里那个身影变得越来越小。
以前的顾清逸,从不向谁妥协,哪怕仅仅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的人生宗旨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谁都别想阻拦他片刻。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有了变化?
顾清逸把车开到一边,拿出烟,抽了两支,这才继续开车。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痴男怨女,在一个女人身上栽了一次,就不会栽第二次,哪怕是想起她,都会觉得那是一种浪费力气的行为。
戴梦慈回到家,就看到自己家人揶揄的瞧着自己,还有些意味深长的笑。
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矛盾,戴梦慈能够听出来,大伯家和二伯家明里暗里说着她找到一个不错的男人,家世上很配,说她懂事,不给家里添乱。这就是故意膈应她,说她找的人不过是看中她家世罢了,毕竟如今顾君扬和顾清逸之争,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就是顾清逸的一个筹码而已。
戴梦慈回到房间,戴母才收敛了笑容,拍拍女儿头:“他们两家人就是酸,你别理会他们。”
戴梦慈笑笑:“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戴母见她不是逞强,松了一口气。
戴梦慈自然不会真的放心上,她和顾清逸的遇见虽然算不上浪漫,但绝对是自由恋爱,甚至这场恋爱还包含着很多复杂的东西。她作为记者主动申请去到a国,那里还进行着战争,不是报纸上的数据和图片,到了那里时,才会真正的明白战争的无情和残酷,死亡离得如此之近。她就是在那种情况下遇见了顾清逸,她也懂得一些护理知识,和他一起救了一些无辜民众,也差点被炮火流弹伤及。
当她回到国内时,竟然有些恍惚,仿佛穿越了一般,这里平和安定幸福,人们总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担忧,然而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都无法判断自己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甚至她在回忆过往时,竟然不确定此刻的自己,是否还有那样的勇气赶往前线。
但当她和顾清逸在前线时,却能够像忘记一切一般,救人,掩护人,甚至在炮火声中安眠。
那样特殊的经历,是她和顾清逸共同完成,他们甚至连对方名字是具体的哪几个字都不清楚,更何况是彼此家世。
戴梦慈喜欢这样的感情,一同经历生死,一同陪伴彼此最难过的岁月,没有利益之争,没有权衡利弊,如此纯粹,如此满足。
戴母随女儿一同住下:“你和清逸的感情也算稳定了,他有和你讨论婚事吗?”
“妈……”戴梦慈别别扭扭,似乎难以启齿。
戴母笑了笑:“那应该快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戴母瞥了她一眼:“顾老爷子的身体……不如以前了。”
戴梦慈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知道顾清逸和顾老爷子的感情有多好,顾老爷子也十分看重顾清逸,如果顾老爷子有事,那他该多难过?
只是想一想顾清逸会难过,戴梦慈就会本能的难受起来。
回过味来的戴梦慈,深深呼吸一口气,她真是栽了啊,栽给那个男人了,可她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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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逸没有回顾家老宅,除了他小叔为了一个普通女人和爷爷闹不愉快外搬出去居住,他家和二叔家都依然住在那栋三层连体别墅里,如今家里的气氛算不上和谐,二叔二婶简直视他为洪水猛兽,认为他的归来是在抢顾君扬的东西,家里每天都可称之为刀光剑影。如果不是爷爷还健在,两家人甚至连表面上的平和都做不到,而他并不想回那个家,无趣的同时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把车停在车库,坐直达电梯回自己住所,打开门,换鞋,连灯都没有开,衣服也没有拿,直接走进浴室,打开莲蓬,站在水下面,任由冷水把他淋透。
被冷水淋湿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体上,皮肤的每一个角落都如同被刺激了一般,让他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温热的水洒在了身上,那点刚透进皮肤的冷意,慢慢的被替换,然后是绝对的温热。
他喜欢这个过程,像一个变态那般,仔细的品味水温带给身体的变化,着魔了一般,不想改正,任由自己沉迷。
他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底裤,最后一丝不挂的站在热水之中。他突然就想起了爷爷以前的担心,爷爷说他什么都好,因为够聪明,可他就是没有喜欢的东西,这让爷爷很担心。
如今他好像有了喜欢的东西?如果这种变态洗澡方式也算的话,毕竟如果是冬天,这种方式会更让他觉得刺激。
他在黑暗中洗着澡,如同一个鬼魅的影子,只有粗浅的轮廓。他闭着眼睛,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白依依躺在床上的身影,还有那双深沉的眸子,她今天看了戴梦慈,却没有看他一眼。
是不敢还是愧疚?又或者是觉得他带戴梦慈去看她,她觉得自己是在示威?
也许仅仅是因为她过得不好,因此不愿见他,于是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顾清逸有点想笑,却是在黑暗中的一注热水中露出一个冷笑,当年那个骄傲美丽的少女最终成为一个世俗的女人。
只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然而躺在床上的顾清逸,却再一次回到当年的过往里,他甚至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还在责怪自己,为何要去见那个女人,也是这个梦,让他明白自己对那段过往有多排斥。如果他的人生是一张白纸,他和白依依的过往,就是一摊墨迹,无法忽略的假装自己还安好。
那些过往只证明了一件事,他是如此的失败!
顾清逸从出生开始,就获得了万千宠爱,就连认为男孩子就得糙养的父亲,也对他宠爱有加,这一切只因为他哥哥在四岁那年从树上摔下来磕着头当场死亡,父母把对哥哥的那一份爱也一同给了他。而爷爷原本很疼哥哥,因为哥哥是长子嫡孙,在他出世后,爷爷也把对哥哥的期待放在了他身上。
他的人生可以说一帆风顺,聪明到让人惊叹,不管多么偏的题,他都能够轻易解答,于是他更加吸引家人的瞩目。
只是他没有什么爱好,如果不是爷爷的束缚,他大概连学校也不会去,但也没有好多少,去学校就凭他的心情,大多数时候是在考试前回学校,因为他答应过爷爷,必须交出满意的答卷。一开始老师还不满,当他交出无数满分答卷时,就连老师都无话可说,说一句难听的话,他去教室听课,就是给老师面子。
有老师不信邪,故意在一张卷子上放了和书本知识不相关的两个题,想打压他嚣张气焰,然而那两道题,一道题他直接推导出了公式,另外一道题直接用了一种老师都不曾想到的解答方式,最终成功的征服了老师。
然而这样的顾清逸对学习没有丝毫兴趣,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有兴趣,他试过和别人一起喝酒闹事打架,他只觉得幼稚到不行,一些出现在他身边的女生,他只觉得对方矫情,他开始去一些偏远危险的地段,或者去蹦极高空跳伞……
他开始接触一些越来越危险的活动和地方,不是感兴趣,仅仅是觉得没什么趣味,毕竟对于他来说,好像没什么是不可解答的事,人生太过于顺利,于是无趣得紧。他自己也察觉到自己状态不太对,因为他进行的活动的确很危险,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没有命了,他并未觉得惊恐,甚至有点想体会那种绝望和濒临死亡的感觉,于是他建议自己父母再生个孩子陪伴他们,就这样他多了一个妹妹。
可惜的是无论他做过的事多么危险和不可思议,他都没有遭遇什么生命危险和身体伤害。
那是在高二下学期之前,他卷入了两个大案,拐卖人口和贩卖人体器官,其实也可以称之为一个案子,毕竟其中许多道道。最终他平安归来,用刀子刺伤了主要犯罪人员,同时解救了无数受害者。当时警方人员对他也有怀疑,他太冷静果断,用刀刺伤别人的地方都属于特殊位置,他所谓的看过一些人体解剖学书籍并未得到警方认可。直到他家人到来,无数他身边的人做证,他能够聪明的一学就会,刺伤别人属于临时的反击,而不是预谋,警方才相信真有这样的人。
大概是这件事吓到了他的爷爷,他们竟然给他找来了一个心理医生,因为不止一个人觉得他心理不太正常。
那名医生以他爷爷故交儿子的身份到来,然而在对方说了几句话时,他就笑了:“你是一名心理医生,经验丰富,曾有过非常经典的案例,你的家世很不错,选择这个职业完全是因为兴趣,你对我很有兴趣,觉得我是一个很特殊的病例,所以你没有用常规方法对我。”
他看到对方愣了愣,然后才托盘而出,没有对自己保留。
他不知道那名心理医生对自己爷爷说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被要求像一个正常学生那样上学放学,不准像过去那般为所欲为,就算他保证自己成绩,爷爷也丝毫不为所动。
那个假期,他被人整天看着,直到他主动答应爷爷,当一个好学生。
当他答应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预想到了自己未来的无趣和浪费时间,但他清楚,爷爷这么做,应该也是关心自己,怕自己再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他按部就班的当一个好学生,只是他依然和别人不太一样,在老师同学眼中,数理化的分数是他们攀登的高峰,却是禁锢他的分数,所以他哪怕上课睡觉打游戏,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
直到有一天,这样的情况有了变化。
开学第一次月考结束发布成绩的时候,他并没有去看所谓的全年级前一百名的光荣榜,每次他都是第一次,没有任何意外,于是连去看名次都觉得没劲,他即使从那里路过,也不会瞟一眼。
然而这一次成绩出榜后,有同学看他的表情怪怪的,他也并未当一回事,毕竟十七班能考进全年级前一百名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哦,他顾清逸是一个意外。老师们觉得他成绩虽然好,学习态度却极其不端正,如果留在一班,会打扰别人学习,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能对外说的理由,他的存在大概会打击那些天之骄子的自信心。于是他被发配到这十七班来了,这个传说中的有钱有势有背景子女的班级,也是让这所学校被称为贵族学校的原因之一。尽管他特殊,本班同学却是非常欢迎他的到来,觉得他的存在拉高了十七班的水平,全年级第一出现在十七班,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们见证历史了。
顾清逸很理解老师们的想法,毕竟一个人经过努力获取了优异成绩,大家只会羡慕或者敬佩,当一个不努力甚至都没有心思在学习上的人却可以轻易取得别人努力也达不到的水平,那就让人不是滋味了。
吃过午饭后,蒋书明专门从三班跑来十七班,表情是幸灾乐祸和兴趣盎然,一把拉住顾清逸:“从全年级第一的宝座上下来的感觉是不是格外惊喜?来,发表一下感想。”
从全年级第一的宝座上下来?
顾清逸轻皱了一下眉头,疑惑的看向对方。
“你不知道?”蒋书明诧异的打量他片刻,随即释然,“你又没有去看榜单吧,这次你不再是全年级第一了,要不要我告诉你是谁打破了你的记录?”
蒋书明满脸都写满了开心愉悦,仿佛这个新的全年级第一是他自己一样,没有办法,谁让这人的存在太欠扁,任何一道复杂的题在顾清逸面前都是小儿科,实在是伤人自尊,蒋书明觉得自己都被伤麻木了,谢天谢地,还有人可以把这人踩在脚下。
蒋书明激动到不行,也不管顾清逸想不想听,一股脑儿的要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抖出来:“这个新的第一名听说还是个大美女,叫白依依,这学期从明嘉中学转到我们学校来的。哎,我可听说了,一班的那些老师知道这次你不再是第一名,一个个兴奋得不行,跟学校要给他们发奖金似的。”
顾清逸嘴角抽了抽:“你无聊不无聊?”
“啊?”
顾清逸回到教室,他一脸淡定,似乎并未将这次考试结果放在眼里,只是他的淡漠能够骗得过别人,却无法骗自己,虽然一早就清楚,这个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虽然总是被人夸奖聪明,总有人比他做得更好,然而当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后,他淡漠孤寂的心竟然起了丝丝涟漪。
十七班的学生未必都不爱学习,只是比起长睿中学这个大环境来说,学习就没有那么紧迫,平时讨论明星电视剧的人不在少数。而对于白依依这个一试成名的人,讨论她的人也不少,有人看到过她,说她真人很漂亮,成绩那么好竟然还如此漂亮,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顾清逸很难得的竟然听着同学们说那些无聊又没有营养的话。
还有些不长眼的人,竟然还跑到他面前,问他:“顾清逸,你知道白依依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她?”他的声音特平淡,让人觉得悻悻,原本以为他会很介意呢!
介意么?
顾清逸在放学后,走向公告栏,崭新的纸张上记录着本年级前一百名的名字成绩班级,第一个位置清清楚楚的写着“白依依”三个字,而他的名字在白依依下面。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神色淡漠,只是他并未看自己的名字,看的只有第一位的人。
白依依,数学理综都是满分,英语被扣了一分,这些得分和他的得分都一模一样,因为长睿中学的英语老师在改卷子时都习惯不打满分,你写得再好,也会被扣一分或者两分,唯一比他成绩高的在语文这一科目上。
他眯了眯眼睛,其实他并不在乎成绩,只是长久以来都是处于第一,突然变成第二,他还有点不习惯。
他并未待多久,转身离开。
第二天,关于“白依依”三个字,很明显的出现在同学口中频率更高了,她的美貌成绩甚至是转学原因,都成为了八卦的谈资。
就连他去洗手间,也能够听到白依依的消息。
五班和十七班的语文老师是同一个,语文老师在五班上课时,直言白依依答题比顾清逸有灵性,非常显而易见的,这位语文老师更喜欢白依依,不止如此,大概还有对顾清逸的不满。
顾清逸的语文试卷,古诗词默写部分永远的空白,文言文部分也是随他高兴,高兴就做两道题,不高兴就索性也不做,这种学习态度,不只是让一班那位古板的语文老师反感,也让五班这位年轻语文老师不喜。这位年轻语文老师认为,顾清逸答题就如同一台机器似的,没有什么感情,虽然做得题都对,却让看卷子的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的阅读理解答题如同照搬参考答案,简明扼要,绝不多写一个字,而作文就像是按照特定要求完成的满足主题的任务,答案都对,却是非常生硬。
一班的班主任用白依依来刺激他们,以前都说顾清逸是天才,无法超越,如今别人怎么就能够超过顾清逸?说到底,还是不够努力,于是一班的学生更加刻苦勤奋了。
除了一班的学生,别的班级似乎也被白依依给刺激了,理由和一班不同,他们是觉得白依依是明嘉的学生,跑来长睿,直接就第一了,这不是说明长睿不如明嘉吗?长睿和明嘉比了这么多年,谁都不服谁,学校之间竞争,学生之间也进行着竞争,他们得为自己学校而努力。
……
等顾清逸反应过来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意识的关注着“白依依”这个名字,这种感觉既陌生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他并不怎么排斥。
接下来的时间,顾清逸依然故我的上课摸鱼,偶尔在上课时听听老师们的讲课,只是在第二次月考前,他有些反常的摸出了语文书,竟然看了看他一向觉得不需要看的古诗词。
第二次月考,全年级第一名依然是白依依,她的总分比他的总分高三分,这三分全是在于她语文成绩比他高三分。
成绩下来,顾清逸虽然并未表现出什么,心里并非毫无波澜,如果说第一次月考成绩是起了涟漪,那么无疑这一次水波荡漾。
他维持的淡然在某天中午裂了一道口子,一个女生站在十七班门口,把他喊了出去:“顾清逸,你敢不敢和白依依赌一局?就用你们第三次月考成绩打赌,以成绩见分晓,虽然我觉得我家依依已经用事实证明了谁才是全年级第一,但她说你没有用心,所以之前成绩不算,要比的话,也得是你认真对待后的成绩。”
打赌?真是新鲜。
顾清逸嘴角翘了起来:“你代表不了她。”
“什么?”女生一脸困惑不解。
顾清逸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女生却是吞吞口水,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女生沦陷在他身上了,实在是俊到不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简直是在犯罪,让人情不自禁深陷进他无意识营造的美好期待中。
“如果要赌,让她本人来,我不和传声筒浪费时间。”他转身走进教室,连愤怒的时间也不给对方,别人是什么心情,关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