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驻朱仙镇,与简小燕分庭抗敌。
柯大爷虽然掌管米铺,账房先生是柯老夫人所委派。柯大爷看着光鲜,银钱其实不过他之手,加上王氏变着法子作践简小燕,把简小燕母女当成奴仆使唤。
简小燕虽然阴坏,背后与王氏力拼,王氏以一敌二没少吃亏。当着柯大爷之面,简小燕却是柔顺异常,示弱于王氏,事事低头服小,常常被王氏抓的披头散发,满脸花。
柯大爷起初还看在儿子母亲,极力忍耐,终有一日,二人一番**,简小燕柔情如水,让柯大爷欲仙欲死。王氏闻到腥味醋海生波,前来挑衅,把简小燕抓乱头发,撕破了衣衫,就在柯大爷眼前摔了个四叉八仰。
简小燕扑到柯达也怀里,一番梨花带雨,嗯嗯唧唧,哭得戚戚惨惨切切。
柯大爷想起刚刚恩爱美妙,顿时雄性高涨,下死手收拾了王氏一顿,柯大爷倒底男子,手劲儿不小,心里又带了恨,招招下毒手,只不敢打死她罢了。
男儿多薄幸,奸情迷人性,此话委实不假。就连柯大爷这种无能懦弱之辈也化身中山狼,狠毒之人又何如呢?
王氏虽然有婆子陪伴,却不敢跟柯大爷动手,王氏因而吃了老亏,直被打得卧床三天不能动弹。
简小燕却贤惠的前后服侍,只在背人处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纵使王氏彪悍,在奸夫淫妇夹击之下,也是堪堪待死。
婆子回家传信儿,恶母也是母,柯家为不能选择,无奈之下,只得禀明柯老夫人,要接回了母亲。柯老夫人只得答应,毕竟闹出了人命不好收拾。
一贯淡定从容的柯老夫人,因为儿子执意护野花焦头烂额了。
全新三房
却说这天腊月二十三,乃是余小姐女方请客之日,方氏带着瑶草、瑶枝姐妹打扮的一身光鲜们出门应酬。酒醉饭饱回家之时,却见瑶枝父亲柯二爷已经临门等候良久,原是柯老夫人派来他接柯三爷回家过年。
柯老夫人原话乃是:“告诉你三弟,皇帝乞丐也要拜祖宗,再忙的人,也有家有年节,为娘天远地近了,母子们多聚一日是一日。”
柯二爷自己好心加一句:“父母日日念叨三弟一家,十分挂怀。”
柯三爷则往家乡深施一礼,甚是虔诚:“感谢父母慈爱。”
方氏却道:“有劳二伯奔波劳累。”
瑶草比父母心中清明,祖母与其说慈爱,不如说怕三房脱钩。不过再清楚也是白搭,家里父母当家。父亲是孝子,母亲贤良淑德,纵然明知山有虎,也会走一趟。
柯二爷的意思是隔天二十四日就动身,乘早不趁晚。
瑶草却不想过早回到柯家村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去。因与母亲交换个眼色,提出异议:“爹爹娘亲二伯,小女愚见,虽则我们这里不算正经家,可是衙门也有灶神,辛苦一年照顾我们汤水周到,得罪了可不好,还是祭了灶神再去吧。”
方氏也不想回去理那些懒人烂事,因点头:“三丫头这话很是,老爷您看?”
瑶草紧张瞧着父亲,生恐他来别马腿,熟料柯三爷竟然点了头:“唔,夫人以为好,那就这样吧。”
柯二爷见弟弟已有决断,也不好再坚持,毕竟弟弟不是昔日弟弟,眼前已经是父母官了。只得忍下不悦,问道:“那,弟妹们决定何时动身呢?”
瑶草抢先言道:“二伯有所不知,之前爹爹忙于公务,我与二姐母亲应酬忙各方往来,简直忙乱不堪,时至今日,虽然外面事情理顺了妥帖了,可是我们回家包裹行礼尚未收拾,这些事情总要一二天。带回家去过年物资尚有欠缺,要去汴京补给,这约莫也需一二天,父亲手下衙役们辛苦一年,母亲的意思,也要年前宴请他们一回方好,毕竟父亲要依靠他们才能办好差事,这样算起来不到二十九,不得动身了。”
瑶枝也不想早早回去受冤气,瑶草说一句,她点头帮腔一句:“是呀,父亲。”或者“对对,就是这般。”
柯二爷看看三弟弟妹,见他们似乎也是此意,也不好说的什么,只是不停搓手道:“我还要去京都办些年货,原想大家一路走,有个照应,看来不成了,只是,弟妹们再怎的,也要赶回家祭祖守岁方好呢。”
瑶草自作主张说了那些话,生恐父亲要发雷霆怒,将自己之话全盘否定,不过,瑶草不后悔,她必须摆明自己观念。不想柯三爷竟然也点头说了句:“如此,就请二哥回去转告父母大人,但放宽心,最迟不过二十九日,必定到家。”
柯二爷辞别出门,一路叹息而去。
他有些想不通,一贯言听计从与母亲的三弟怎的陡然就变了脸了?
他原想与柯三爷一家子一道,顺道路过朱仙镇,让柯大爷迫于压力乖乖回家去。如今自己孤身来,单身回,三弟一家是指望不上了。柯二爷想起来心里直发堵,看来只有自己这个没出息之人,去朱仙镇触大哥霉头了。
却说就在腊月二十四这日,赵灵儿与哥哥上门给瑶草家辞年来了,兄妹肩挑手提,浑身不空闲。东西还带的真不少。有各种干货,另有红鲤鱼一对,拖着长长尾巴锦鸡一对,玉兔一对。
瑶草见了那对锦鸡华丽羽毛,小巧的脑袋,灵动的眼睛,金黄的眼眸,爱得什么似的,可舍不得吃了,忙着找了笼子挂在廊上当观赏宠物了。
赵灵儿只笑:“这是我捉的幼鸟养成,我很喜欢呢,我就知道姐姐会喜欢,看来我猜对了。”
瑶草闻言忙着取下鸟笼:“这怎么好意思,君子不夺人之爱,还给妹妹吧。”
赵灵儿忙忙摇手:“不妨事啦,我知道它们爹娘老巢,明年开春我再去逮她们一对来。”随后有红脸道:“其实我养出感情了,若不送与你,定然会被舅母捉去杀了,填她们五脏庙。唉,他们一家子忒太讨厌了,真想走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呢。”
瑶草瑶枝相视一笑,这真是天下午净土,各人有各人烦恼。
赵栖梧在前院书房与柯三爷柯家有说话,鼻子冻得通红的赵灵儿被瑶草瑶枝拥进了暖隔间说话。
瑶草一边分派青果打热水提赵灵儿烫手,一边捉了赵灵儿冰冷的手搓揉:“大冷天的怎么还出来跑呢?伯母怎样?我与你的新棉衣如何不穿,不合身吗?”
赵灵儿忙忙点头:“合身,合身,既合身又暖和。只是我娘说了,过年节会客再穿,那样上好的料子穿着做事白糟蹋了。”
瑶草嘴巴张了张,终究一笑没言语。瑶草如今可不会再天真的说不过十几两银子,不算什么了。她如今管着家里柴米油盐,也参详柯三爷衙门邸报,关心民生经济,知道一两银子可是大有用处,知道一般农户家吃了喝了穿了,交了苛捐杂税,一年结余十两银钱,那可是上等农家了。
赵灵儿烫手之时,瑶草摸了摸赵灵儿身上棉衣,不十分厚实,却也能够御寒,便没再说要与赵灵儿添加棉衣。
赵家人虽贫,却不是一般人等,十分骨气,随意不接受别人馈赠。就上次瑶草送棉衣也没敢与赵母送,只给赵灵儿一件长袄子,也是借口赵灵儿赠送野菜干果的答谢,属于公平往来。诸如送旧衣衫之类,瑶草不敢开口,生恐赵母生了气。
方氏说得很对,对于赵家人,我们只能适时救急,不能上赶着济贫,会让他们反感。她们信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与柯老夫人王氏一味榨取别人,截然不同。
也正是如此,瑶草很珍惜赵灵儿友谊,不愿意失去这个纯粹的朋友。如今纯粹的人可不多,比如自己如今致力于帮助母亲周旋于个权贵富豪之家,已经不是个纯粹的人了。
瑶草很清楚,母亲结交余家宋家,只是为了父亲官运亨通,自己周旋于余小姐宋家甚至用心结交几位表姐妹,也是为了自己与母亲寻求稳固的靠山,是自己母亲弟弟立于不败之地,生活得更好。
自己与母亲有野心有企望,希望自己更上一层更强大。
不像赵灵儿,真心记挂朋友,为了一针一线获得高兴半天。
对于赵母送来的年货,方氏满怀感激欣然收下,然后按照亲友礼尚往来,给赵家带回去一份包括米、面、油、火腿、鸡蛋、鸭蛋年货,另外奉送一大包待客所用精致糖果点心。临行又替他们兄妹叫了平日熟识驴车王小二送他们返回杜家庄。
赵栖梧只是躬身作别。
赵灵儿却眼泪花花,一再说回礼太贵重了,自家东西只是心意,不值什么。
瑶草忙着替她拭泪一边羞她:“哎哟哎哟,都成泪人儿了,再说这话我可恼了,你顶风冒雪来的情义可是千金难买呢。”
方氏站在二门看着他兄妹上车:“回去告诉你们母亲,就说我爱听她讲古,叫她得空常来走动。”
赵栖梧闻言庄重躬身一礼:“家母常于我们兄妹言说,太爷夫人心胸宽广,不似寻常妇人,圣人有云:量大福大,太爷夫人将来定有大造化,大福分。”
方氏恬静一笑:“承你母亲吉言,你母亲他日福分也不浅呢,叫她各自珍重。”
方氏母女被柯二爷引发的郁卒,在见过赵家兄妹后冲淡了。
二十日四日下晌,柯三爷置酒宴请衙门下属吃团圆饭。临行,每人火腿一只,红糖二斤,这是柯三爷送给下属拜年礼。
二十五日一早,瑶草一家子坐着暖和的车架到了汴京方府,其实方氏年礼在二十日之前已经备办齐备,并无需再添置什么。
瑶草母女们我再方府与方老夫人亲热,柯三爷则与方三爷一起出门拜师访友,踏雪赏梅会诗文,混不理年礼之事。
这让瑶草很担心,私下询问母亲:“父亲因何见天出去玩乐,也不催问年礼之事?会不会被父亲发觉我撒谎欺瞒呢?”
方氏笑道:“安心,你父亲也不想面对那些糟心事儿,你让他脱身,他纵不感谢你,绝不会责备,记住了,你这叫策略。再有,我们临行会去胡记采买干果,戚老爹家卖一篓肥鹅,算不得撒谎。”
瑶草知道,这是爹娘通了气了,捏着鼻子哄眼睛,共同唬弄柯老夫人呢。柯三爷消极对付,在瑶草十分兴奋,至少柯三爷已经厌烦了,今后应该不会再对柯老夫人言听计从。这是一个好消息,好开端。
其实,瑶草对柯三爷这个父亲并无什么高要求,并不需要他多宠自己,多爱自己,只要他在涉及自己利益时,能够平心静气,不偏不倚,不狠毒,这就足够了。
在方家停留时间,在瑶草无疑身在乐园,因为柯家所有的表哥齐齐回家而来,个个是玩家里手。方家年节虽忙,却是各司其职,混不攀扯这些小姐少爷们。
瑶草于是在梨君薇君莲君唆摆下,换了红妆着了长袍,卸下钗环,戴了裘帽,手里提了马鞭,装成表哥兄弟出门会友,与表哥的学友抱拳稽首,依在高高茶楼上,饮香茶,谈天说地,吟诗作赋,议论古今美人。
瑶草只觉得做梦一般美好,晕乎乎,乐悠悠。
二十五日夜,天降大雪。
所有方家儿女齐齐出动,在各门户园子里扫雪塑狮子,又把早先积攒的冰坨拿起来,各人雕塑雪灯笼,点起蜡烛挂在树梢,贴上彩带谜语,表兄们则在园子里摆上酒宴,大家观灯猜谜,吟诗作画,无需成名成家,不会作诗无关紧,吟诵千人华词美章即可,只要勇敢参与就好。大家只管可劲儿闹腾,方家大人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