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瑛和乔维娜对这一切都感到不可思议，虽然她们清楚，云璃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可她的手段，实在太过于残忍。
这还是云璃吗？不，根本就不是。
鲛人之泪是一种珍惜的材料，她的血液更是剧毒，在云璃的指示下，小布丁吐出一个个透明的泡泡，取走了这两种珍宝。
“璃儿……”云瑛确信，这不是她的妹妹的行事风格，可这人确确实实是她妹妹！她与从前一点都不一样了，具体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
“阿璃……”乔维娜也忍不住轻声唤，但想想这个鲛人刚刚才害了月光精灵，精灵王还失去了一只耳朵，她又不想再说什么了。
云璃都知道，她们都在怀疑了，以后会让她们怀疑的事会更多。如果她一直都如履薄冰，畏首畏尾，只会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只需要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云瑛和乔维娜都会绝对站在她这一边，就够了！
令她感到不解的是，千代由始自终都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回过头，不去看她折磨这个鲛人。
梵希不好过她并不会开心，可她必须这么做！云璃的死，云瑛的斗气旋被毁，前世的她被陷害，她所有的苦楚，绝对与梵南脱不了干系！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不想对自己残忍，所以她别无选择，也不会不安。
“我似乎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我只想说，你修双系魔法，还兼修其它的东西，真是个天才。”云璃使出了杀手锏，她非常清楚，梵希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身份暴露。
虽然她不清楚梵希为什么会有鲛人族的血脉，但作为万年前与人类大战的十四族之一，鲛人同样要遵守《艾辛雪原条约》，永远不得踏入大陆一步！
违背了条约，人类就有权对她做出任何判决，就连没有种族歧视的神殿，都不会放过她！
还好，云璃说的是鲛人族的语言，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
“云璃，你根本就不是云璃！你就不害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吗？”梵希停了下来，同样用鲛人族的语言回答云璃，克拉赫的冰刺她也没有再躲避，再深的痛，也痛不过精神折磨。
她是鲛人，也是人类，虽然活了很多年了，但换算到人类的年龄，也不过十一二岁，为什么，就因为她是异端，就要承受这样的苦痛，整片大陆只有自由之城容得下她！
她想要报仇，想要杀云璃，前提是，她必须要想办法活下来！
“梵希小姐，这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云璃请求樱雪再给梵希加了一个光罩，小光罩在大光罩的边缘，云璃就坐了下来，一人、一鲛人就好像在聊得很好的朋友。
“我还记得，你的哥哥梵落尘说过，这一切都因他而起，原本我忽略了这句话，今天，我只想要一个真相，那天晚上你潜入苏珊导师的亡灵实验室，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好了。”梵希终于平静了下来，“没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哥哥，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你不过是一个冷血的亡灵生物，你永远不会明白人类的感情！”
梵希不想死，她同样明白云璃也不会让她死。
云璃干笑一声，反问：“你是人类？”
她并不歧视混血儿，也不讨厌鲛人，可她似乎从梵希的表情里看出，她非常痛恨自己拥有鲛人血脉，甚至把它视为一切痛苦的根源。
梵希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她已经不想多说什么，她想逃，可她怎么可能逃得了？
“你的另一半血脉被梵南用药剂强行觉醒，就是为了对付月光精灵族？”云璃隔着光罩，将手掌抬高，从她的角度看，就好像触碰到了梵希的头，她轻叹，“你以为，得到生命果实就能救梵落尘？”
“那还能怎样！”
云璃嘴角微微一挑，果然，梵希成功上钩了。
“他中的是血脉诅咒，这种伤害可以追溯到千万年前，你们家族所有的悲剧都源于祖先流传在血液里的诅咒，按常理，只要家族不灭，血脉诅咒就不可能消失！”
“你是怎么知道血脉诅咒的！”梵希用手臂撑住了上半身，艰难地开口，“你到底是谁？云璃那个废物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这个不重要，只要你愿意与我订立灵魂契约，生生世世为我所用，我就有办法解除你哥哥的血脉诅咒，你也永远都是鲛人，不再是什么异端。”
灵魂契约，乃是最不平等的主仆契约，就如同她和云璃签订的一样，她永远也不用担心梵希的背叛。
令她没想到，梵希并没有马上拒绝，只是不停地滚落泪珠，咬着牙愤愤地怒视她。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云璃勾唇，轻笑：“可以无限产宝物的契约兽。”
梵希却似乎没有愤怒，她收了收鼻子，脸上只有认命的笑：“我再也不会哭泣，我恨你，无论你是谁，我恨死了你！”
云璃脑海里，突然就传来了小尾巴的祈求声：“主人，我求求你了，放过她吧！她真的真的很可怜！”
“别吵！”云璃冷声回应，“没多久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她以前欺负你，也是为了得到你的鲜血！她信了那个狡猾的男人跟她说的——用你的鲜血可以救她哥哥！你的血也确实有一点用！”小尾巴迟疑了好久，终于说了出来，“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父亲，可能这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杀了她，主人，你真的会面临难以想象的灾难！”
小尾巴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云璃就无比心塞，从前梵希把云璃打得浑身是伤，打得吐血，就是为了救自己的哥哥！那谁来可怜她的妹妹！她那如今不知在哪里的妹妹！
“她真的还小，总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可她只是一个孩子，我跟她相处过，她真的很善良啊！主人，求求你，放过她吧……”
梵希轻轻地哼唱着一首古老的歌曲，柔软的双手轻轻的舞动，美丽的鱼尾飘在了半空中，这一刻，她似乎经历了脱胎换骨的蜕变。
“如果你能解除我们家族的血脉诅咒，我愿意生生世世做你的契约兽！与你签订最不平等的灵魂契约！只要你敢以创世神的名义起誓，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若有违背，灵魂永堕冥界！永世不得超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