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惊叫着四散奔逃的姑娘们不同,这花满楼的四个王牌美人,除了刚刚被中年男子扯了头发的芙蓉外,其余三人依然是面带微笑,神色自若,丝毫没有被突如其来的争斗所吓到,这一刻能够在她们眼中看到的只有对强者的钦慕。
因为敢在这花满楼为了姑娘大打出手的必定是有钱有势有后台的主,而且为了这几个人鸨母都要去请出花魁牡丹了,可见这些人的来头绝不一般,所以她们不但不逃,而且还要想尽办法搔首弄姿地勾引这几位爷,若是能讨得这几个男人的欢心,非但在鸨母那里是大功一件,而且要是这些男人肯为自己赎身,那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可就享之不尽了。
而中年男子此时是又痛又怕,只得不住地向陈幕告饶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见这中年男子告饶,陈幕也不想节外生枝弄出事来,而姜兰甫怕陈幕这杀人不眨眼的贼头手一抖真杀了这胖子,赶着上前来劝,陈幕便松手放了这中年男子,同时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骂道:“滚!”
那中年男子被陈幕踹了一脚,连滚带爬地逃到了门外,又回身骂道:“你们这帮龟孙子,敢跟爷爷抢女人,给我等着,我爹中常侍张让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骂完拔腿就跑,深怕陈幕追去。
中年男子的一句话引得那三个王牌美人笑到花枝乱颤,中常侍张让是宦官,这洛阳城中人尽皆知,而且张让是打小便在宫中,又哪生得出儿子,这显然便是在撒谎,但若说是认干爹倒也说得过去,因为这些宦官都是阉人,生不出子嗣来,也总喜欢认些干儿子,但是皇帝老儿叫张让为“阿父”,这也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张让都有了个皇帝儿子,又怎么还会去认这窝囊的死胖子做儿子。而老鸨之所以还会让四大王牌美人之一的芙蓉服侍他,主要是这胖子口袋中还是颇有一些银子的。
但这中年胖男人其实也没有完全说谎,他是有个宦官爹,但是是他逃避黄巾战乱到洛阳后认的“干爹”,这干爹还比他小,论年纪的话他都可以当那小宦官的爹了,不过这宦官年纪虽小,但是在宫中倒有些权势,中年男子正是在这花满楼认识的这小宦官,而他在洛阳住的宅子也是这小宦官帮着买到的,跟他一起逃到洛阳避难的同乡富户则没这么幸运,至今都住在城外的破落的村舍中。
这胖男人喜欢吹大牛,而他巴结的小宦官虽有权势,但总归没有中常侍张让的名号响亮,所以他就闭着眼睛满世界嚷嚷,“我爹是张让”。也幸亏皇帝老儿也好,中常侍张让也好,都没空管这小破事,他才免得因乱认亲戚,而下大牢、挨板子。而花满楼的老鸨花姐,以及这四大王牌美人又岂能被这土鳖给忽悠了。另外,若这胖男人真是中常侍张让的干儿子,那今天这老鸨花姐也就不用再在廖淳等人的身上花心思了。
姜兰甫打趣陈幕道:“陈公子恭喜你多了个宦官儿子和一个大胖孙子。”
陈幕还没反应过来,边上的王牌美人芙蓉早就理完被那胖男人弄乱的妆容,走到陈幕的身边,斜着身子往陈幕的身上倚靠过去,嘴里说道:“那陈公子还多出一个皇帝孙子呢,这样一来可不就成了太太上皇了。”
在场的也都是些胆大包天的主,在这洛阳城内竟如此口无遮拦开起皇帝老儿的玩笑来。
陈幕见这芙蓉靠过来,也不避让,伸手朝她腰间一揽,把芙蓉楼在了怀中。
陈幕倒是抱了个香玉满怀,边上的鲍恢却是醋意大增,纵然边上春兰、秋菊两个美人已经开始如水蛇般地缠绕在他的两边,却是无济于事,他似乎如同廖淳一般是个痴情种,喜欢一个姑娘便对其他人再也提不起兴致来。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这些女人总归是风月女子,有道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而陈幕则是交过命的生死兄弟。
那老鸨花姐闻着大厅中的姑娘的惊叫声赶了出来,不过同时她也已经把花魁牡丹姑娘叫了出来。而廖淳此刻却是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双眼从进得厅内站下不动之后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梨花看,都把这久历风月的女子都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了,如果说之前的娇羞是装出来的,但现在可真是被廖淳看得双颊绯红了。
边上的小厮也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她,这老鸨见此时厅中已并无异样,知道没出什么大事,于是呵斥那些刚刚惊叫着逃走,现在又探头探脑走出来的姑娘们说道:“瞧瞧你们那些样儿!屁大点事情大呼小叫,就不能跟你们的四位姐姐学着点,吓坏了我的贵客,我一个个撕了你们的皮!”说着又转身拉过身后花魁牡丹向她介绍廖淳道:“牡丹,这就是花姐跟你说的何将军,看看是不是英武盖世、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呀?”
牡丹上下打量了一番廖淳,发现他虽说身形高大,也颇为英武,但长相确是平平,怎么也看不出什么所谓的“一表人才”,更不用说之前花姐在房中对自己所说的貌比宋玉了(宋玉,美男子,战国时期楚国著名辞赋家),于是心想:“亏得自己刚才还以为花姐真替自己找到了意中人,还这么急冲冲地赶出来看,更可恶的是这人竟然还如此的无礼,只顾着搂着那难看得要命的梨花,却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真是奇耻大辱,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对自己如此无礼。”
然而因为花姐把廖淳奉为了上宾,这牡丹也不傻,认为廖淳定有来头,所以依然走上前去屈身半蹲对廖淳行礼道:“小女子牡丹见过将军。”这一行礼从步态、身姿到眼神、笑容都极尽的妩媚,她想用自己绝色倾城的外貌与魅惑男人的本事把廖淳从梨花的身边吸引过来。
老鸨花姐则赶忙趁机向廖淳介绍到:“哎呀何将军,一听说你来了,我们家牡丹是连妆都顾不得画完就赶出来要来见你,这牡丹呀可是我们花满楼的头号花魁,若是换了别人她可是理都懒得搭理。”说完堆起一脸的媚笑。
而廖淳却是全然不买账,只回了一句:“牡丹姑娘请起!请起!”后又只顾着去看他的“陈梦婷”(梨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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