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翩翩,今日依旧,只是比前日所不同的是今天是雨夹雪,所以感觉上比前几日更冷了些。
长陵街一所破旧小院子中,一位长相不知让多少女子看一眼便想着和他浪迹天涯永远难忘记的少年男子依旧如往常那般练着那个老头所传授的剑法拳法,裸露着上半身,秀发飘扬,随着出拳发力一身肌肉隐隐显现了出来,如痴如醉。
屋内躺着的便是那位传授俊逸年轻男子武功的老头了,此时正躺着被窝中,包括头脸也窝在了被子中,正辗转反侧呢,看样子是想睡又睡不着了。
也难怪,今天下雨,雨水落在房顶上簌簌作响,由于屋内又漏雨的原因,雨水顺着屋顶漏洞掉落在屋内一个早已经摆放好的木盆中,经过前段时间的积累,木盆中已是有了小半盆的水了,所以雨水落下都会发出“滴滴”的声音。
老头终于是忍受不了了,头从被窝中探出,冲着外面就开始一阵乱吼:“秦浮生,你个小崽子练武归练武,就不能小声点吗,他娘的安稳觉都不让人睡了。”
秦浮生停下动作,彻底的懵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回骂道:“老不死的,不带这么诬陷人的啊,怪老子,你也不看看你旁边的那盆水。”
其实江河也知道不是秦浮生的练拳声的问题,只不过是想找个人骂了撒撒气罢了,也不肯拉下脸来去赔礼道歉,语气稍微平和道:“得得得,反正睡不着了,打酒去。”
秦浮生其实也差不多把今天该练的练完了,走进门来,这次可该轮到他不乐意了,好一番数落道:“哟,什么时候大剑仙也要让人代步了,您可是当今王朝第一剑仙呐,第一哟,我看书上都说剑仙御剑一步三千里的,什么时候打酒要让一个在武道一途连登堂入室都算不上的人去,您御剑去不是更快嘛,况且了,都知道我长得太俊俏了,万一上街去给人劫色了怎么办,我找谁说理去啊,大剑仙?”
江河听得那叫一个好想把他弄过来然后好一个折磨,大卸八块,最后丢去喂猪冲动的心痒痒啊,不过还是忍道:“去不去?”
秦浮生权衡利弊了一番,想着以后还得靠这个便宜老头师父才能活下去呢,还指着他传授武功做天下第一呢,最后舔着脸赔笑道:“去去,去还不成吗。”
秦浮生还是撑着那把前些时日出去打酒用的破伞,也是唯一的一把。
走在长陵的街上,由于是雨夹雪的原因,让道路变得更加艰难了起来,排水系统被无数鸡屎和菜叶堵住了也没个人管一管,去掏一掏,更有甚者有很多地方的水都漫过了脚踝,所以秦浮生还得拿着一块石头,看见雨水深的地方就用石头垫着,速度也就自然而然地慢了许多。
磕磕绊绊,终于还是走到了对面的街道,秦浮生来到打过酒的那个酒坊。
今天酒坊关闭了大门,这让秦浮生有一些奇怪,像前些时日一样的大雪都没能令酒坊停止做生意,今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只想着说不定家里有一些事情,毕竟酒坊是人家开的,开不开的就是人家的事了。无奈之下只得另寻地方了。
冬季街上行人寥寥,但不是说就没有人,此时秦浮生身边经过一个中年大叔,看上去朴质老实,秦浮生一下没有忍住,就开口询问了那个大叔那间酒坊为什么今天关门,不问还好,一问就出了大事,那个大叔开口说道:“小兄弟不是这里的人吧,那家酒坊原本是一家三口的,夫妻俩有一个儿子,还算是听话,平时街上的人都还和那家人关系不错,人们也乐得去他们家喝酒,照顾生意,可不知怎么一回事,那天那一家子人突然全死了,后来官府也来了,检查尸体,尸体上没有一点伤口,不像是利器所害,也检查了是不是中毒,可是也不是,只说全身瘫软,骨头都断裂完了,说是被人给用拳头或是江湖武功打死的,由于江湖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官府不知从何查起,一时也是没有办法。”
这次轮到秦浮生更加疑惑了,自己那日所见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吗,怎么又变成了儿子?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好开口笑道:“多谢大叔了。”
那个中年大叔临走时还带一丝悲伤的说了一句:“江湖人啊,怎的这么无法无天,多好的一户人家啊。”
那日所见确实是一个女子啊,二十来岁,照常理说也不可能是当娘的,而且自己那日进去打酒还偏偏让自己碰见了,难道是那女子杀了人还偏偏让自己看见?加上师父说的全天下人都想杀自己,秦浮生越想越害怕,后背不禁生起了一股寒意,也不管打酒的事了,连忙向师父所在的那所院子跑去。
跑了还没出去两步,突然感觉好脑勺一阵疼痛,眼冒金星,还没来得及转身看去,已昏死过去了。那偷袭之人抗着秦浮生跳跃数所房屋,不知所踪。
长陵街,一所破旧院子,房屋中,一个老者看似平静的座在床上,实则早已焦躁不安起来,站起身来自说自语骂道:“臭小子,让你打个酒打这么大半天,老夫我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吗,你就跟我耍脾气,让老夫一个好等,行啊,除非你别回来,你要是有事求我,我让你认得。”
“说你长得俊俏,要被小娘子劫色,劫得好,把你身体搞垮才好,呸。”
说着,江河还是准备出去看看,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可刚走出院子,来到街上时,一个粉雕玉琢如一个陶瓷娃娃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奶声奶气开口问道:“您是江河爷爷吧。”
江河溺爱的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道:“我是。”
那个小男孩边递过一张纸条边说道:“那边有个姐姐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罢已是跑远了。
江河打开纸张看完,脸色大变,勃然大怒,连忙向纸条上所提到的目的地赶去。
地点是在鄱阳湖,不过位置稍稍有一些变化,来到了一处空旷平坦的地方。经过上一次江河一剑破甲三千后,鄱阳湖已是破碎不堪,房屋整排连栋的毁去,周边的红枫树木也是成片成片的被余波所震倒,散乱一片,总之现在的鄱阳湖早已是不成人样,从王朝少数的美景变成了王朝最丑的景色之一。
没过多久,江河已是来到了鄱阳湖。要知道长陵街在江南西南面,而鄱阳湖恰巧相反在东北面,虽说都是隶属于江南,可是也是跨郡的,距离上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够远了,可江湖修行人士却是短短几息时辰就能赶到,这就是完美的阐释了什么叫做江湖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吧。
江河看向对面的穆雷,秦浮生和岳父大人就在他的身旁,被绑的死死的,旁边几个估计是王府仆从的男子照看着,却是穆雷先行开口道:“大剑仙不愧是大剑仙呐,这速度可以先不去说,就这气魄让我想起了前朝的一员猛将,叫作关二爷,真真的单刀赴会啊。”
江河看向穆雷身旁的二十余名帮手,开口讥讽道:“将军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怎的做起事情来就如此见不得光?罪不及家人,江河一人之过,江河一人承担。”
穆雷冷哼了一声,怒道:“说得轻巧,你当初一剑斩我三千铁骑,可是好威风的,为此我可是被皇上骂得狗血喷头。”
突然话锋一转,变得更加激烈,道:“我管你什么第一不第一的剑仙,今天你打得过这二十人就算你运气好,顺便把我人头也带走,要是不幸被杀,你也活该,顺便告诉你,这是皇上的意思,让你临死前,做个明白鬼。”
“江河,去死吧。”穆雷最后一句话撕心裂肺的吼道。嗯,真的就是最后一句话,这一辈子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旁边的二十位大内高手已是齐齐动手,杀向那个大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