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几骑穿梭在华厦九州版图上,跨越大州,途径郡县无数,风餐露宿、天地为床被、渴时无美酒、饿时无盛宴,可谓心酸无比。
经过一个多月走马观花式的路途行程终于还是来到了目的地——天下江湖宗门的执牛耳者——灵虚剑冢。
期间在中州边缘地界的柳南城临时加入了两名男子,年老者是位中年大叔,邋遢朴实,一路上言语不多。年轻者是一位稚气未脱的微胖男子,兴许是自己师父不爱说话的原因,自己也拉不下那个面子,所以也没怎么说话,不去如何献殷勤去结交那位说第二权贵没人敢说第一的中年男子。
那十骑朝廷扈从在得知那位中年邋遢男子是天下第四后,都充满了畏惧与敬仰之心。虽说自己现在是朝廷走狗鹰犬,可前身却是实打实的江湖中人,见到新老十大高手、名声大振的师徒俩后,大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意思。主动谄媚献殷勤的热络招呼、客套寒暄,好歹混个熟脸不是?等着有一天弃之朝廷重返江湖的那一天也能有一份不大不小的香火情份不是?江湖险恶,能和这样的高手前辈相识,也能多一分活命的机会嘛,或者是指点一招半式、说一说武学造诣心得,对自己肯定是大有裨益。要知道这些“鹰犬走狗”多有卡在一个境界上多年不得突破,甚至只差一层窗户纸的厚度,如果能得那天下第四的刀客指点,说不定就能突破瓶颈、踏入新一个境界。但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位对待自己徒弟无话不说、脾气极好的邋遢男子对待外人却是神情倨傲、一字千金。次次热脸贴冷屁股、被拒之千里的十人也不如何埋怨,原因是这本来就是自己自愿的的事,如果还去抱怨那中年刀客就显得反倒是自家小家子气了,所以无奈之下只得从他徒弟下手。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那年轻男子竟和自己师父如出一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对此也是不闻不问。
所以几次之后,十人就算是脸皮再厚如城墙也委实没有去讨教的心思了。
灵虚剑冢山脚牌坊下,十骑呈一线潮拉开站立,身后是一辆豪奢至极的马车,两位身着富贵的年迈老人担任马夫职位,一位面白无须,一位黄紫道人,再之后就是那师徒俩了。
车帘缓缓拉开,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跳下马车,径直上前几步,两位马夫紧随其后。
没有身穿九龙帝服,只是寻常富家翁装束的赵晓深深看了一眼牌坊之下竖立的“公侯下马,甲士解器”八字石碑,破天荒学那粗鄙村夫愚妇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去你娘的下马解器。”
随后从旁边一位豢养鹰犬的手中夺过一匹战马,骑上马背,一条手臂高举空中,向前一挥,大有沙场将军指挥手下士卒冲锋陷阵的意味,再一夹马腹,朗声道:“上山。”
司礼监掌印太监熊林墀和国师道人宋义知也从朝廷鹰犬手中各自夺过一匹战马,骑上马背,紧随君主之后。
师徒俩也一夹马腹,不甘落后。
被夺去马匹的三人只得和身旁同伴同乘一骑,十人七骑缓缓前行,做为殿后。
前不久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外门扫地弟子见一群人来势汹汹,立马丢弃手中扫帚,只顾撒丫逃命奔跑,同时向山上吼道:“师父,又有人打上门来了。”
其实说一行十五人来势汹汹并不正确。委实是那群外门弟子被先前那一次吓破了胆,再加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作祟,所以落在那群外门弟子眼中就是寻衅和势不可挡了,有些小题大做的意思。
通向主峰玉阆峰的山道宽阔无比,青石板铺就,至少可供两辆马车并排而行。赵晓之所以不乘坐马车的原因便是马车反而是一种累赘,山道宽广虽宽广,但坡度比较大,不易前行。
走在最前面的三骑并肩前行,赵晓居中,左右分别是熊林墀和宋义知,身后两骑是对师徒,十位朝廷豢养的走狗鹰犬双骑并排呈一线前行。一路走马观花,遇花看花、遇景观景。
一行人来到半山腰那个玉石小广场上,云雾缭绕,几座凉亭做点缀装饰物,更加仿若置身于仙境。熊林墀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沿着这条宽广道路再行半个时辰便可攀爬到山顶。”
赵晓点了点头,转过头去俯瞰山脚景色,此时已被大雾遮掩,模糊不清;侧过头来又看了一眼周围,林木的新叶已全部长齐,郁郁葱葱;渐闻水声潺潺,一条百丈瀑布直流而下,仿佛高挂九霄,水汽弥漫。他笑着赞叹道:“不愧是我华厦十大美景之一,山清水秀足以。”
说到十大美景,他没来由想到了鄱阳湖,眉宇间阴沉如暴雨将至,那个三绝之地,硬生生被人一剑毁之,至今破败不堪,没有恢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单凭这一点,做为一国之君的他,虽说那人已经死去,但“诛九族”,他的徒弟就必须亲自手刃之。
熊林墀看见赵晓眉宇间阴沉,立马猜测出心思,为了缓和气氛,哈哈笑道:“灵虚三山入云霄,剑冢好似仙境瑶。”
赵晓回过神来,平静道:“爱卿说的是那位破例被朕提拔任命为黄门郎的贫寒书生吧。此诗虽说难登大雅之堂,但用来形容这江湖执牛耳者的灵虚剑冢却是最适合不过了。”
熊林墀正要说话时,宋义知没来由牛头不对马嘴插话道:“龙脉?”
由于黄紫道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小,所以没有听真切的赵晓侧头问道:“先生说什么?”
宋义知指着那条通往主峰的宽阔山道,道:“皇上请看,这一共五条山道,居中一条从山脚青云直上主峰,左右各自两条蜿蜒而出,活生生就是一只龙爪。”
赵晓眯眼仔细观看了一番,“听先生如此说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宋义知喃喃自语,声音细小如蚊蝇振翅,“创建龙脉,承接天龙气数,难怪能屹立百年而不倒,成为执牛耳者。”
随后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山脚,随后转过头来,道:“龙爪在此,只是不知龙身何在?”
忽然,在众人毫无察觉时,雪亮发光一剑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速度快到剑身与空气摩擦出火花儿,直直刺向最身后十骑中的一骑。仙剑竖立着从头顶穿透而过,威猛霸道、重若万钧,以至于那名男子坐下马匹都瘫软成一滩肉泥。那名男子由于仙剑穿透身躯,插-入青石板地面的原因,所以看上去却是径直站立。
一名身躯魁梧庞大的男子紧随其后,落在玉石广场之上,炸出一个窟窿,碎石溅射,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