匮乏的体力以及连续翻篇到懵的大脑意识,总会令紧张的工作更加复杂。体力没问题但大脑已经犯懵的石小川没找机会休息,目的是让布鲁斯有机会想起那些模糊的记忆。现在所面临的情况毫无头绪,若有人能够记起曾经在某个时刻发生的某个经历,兴许事情就会变得相对简单起来。哪怕只是一点点,至少还能对解析当前局面有点帮助。
想法挺好,只是现实太残酷。记忆,从来没有一点点的说法。若能想得起来,便是一大段的篇幅。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如果这个人突然记起曾被遗忘的篇章,特别是当他意识到与当前所在位置有关的时候,不用别人提醒也会脱口而出。
但布鲁斯此刻的表现,与上面所说的现象不符。察言观色,石小川略有点小失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断片现象非偶然发生。想不起来只因没到时候,时候到了,丢失的某段记忆瞬间就会呈现在眼前。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东西最好别吃!”石小川看看布鲁斯手里那块干瘪的肉干,好心提点一句。说完以后,开始检查个人行装准备离开。
坚持不吃肉肉,主要原因是斋戒问题。如果不是纠结这个问题,布鲁斯连犹豫的念头都不待有的。听话听音,他还是能够听出石小川的这句提醒其实另有所指。忙问是什么原因不让吃肉,如果完成探水行动以后,可不可以吃的问题。
能把话问出这种水平,可见布鲁斯研究中文也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如果他是从小生活在华夏国,能借题引申出另外一个意思实属正常。问题是,这位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很多词汇都还是一知半解。
“嗯!?还行!”石小川刚要离开,忙停住脚步。赞许地点点头,笑道:“一语双关!真没看出来,老布同志最近的中文水平见长啊!”
“谢谢!”布鲁斯得意撇撇嘴,然后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回答。只是没想到,人家石小川压根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还是之前的话!这东西,最好别吃!”石小川说完,提前背包转身离开。
“一块肉的故事,又不是没听过!吓唬谁啊!?”布鲁斯说着,刚想狠狠咬上一口,琢磨琢磨没敢。往前一迈步,突然脚下一滑。“哎!呀!”
事发突然而且还是在身边发生,石小川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听到身后有异响,转身之际只看到人高马大的身材突然变矮。
百忙之中不及多想,石小川伸手抓向已经矮下去大半截的布鲁斯的肩头。无奈手指刚刚碰到背包肩带,还未扣到受力位置已然再度脱手。整个救援过程电光火石一闪之间,但还是稍微慢了一点。再找布鲁斯,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事,说来也奇怪。一座陷阱,就在布鲁斯的脚下。原地待了将近二十分钟,两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地面有问题。直到有人触发机关,这才发现危险其实近在咫尺!平白吃个亏,石小川也没犹豫。上前一步跳到布鲁斯刚刚失踪的位置,随即凭空消失其中。
开放的地面洞口下方没有要命的钉板,而是一处人工挖凿的滑道。之前没有发现,是洞口被木板封住。若不是机缘巧合,布鲁斯也不会坐在洞口位置休息。若不是巧合,他也不会原地狠狠跺上一脚。自身的重量再加上这一脚,顿时令早已不堪重负的木板粉粉碎。
洞径可观,同时容纳三个人还绰绰有余。好在不是竖井结构,但倾斜角接近六十五度。就这样一路向下,整个下滑过程几乎没遇到像样的弯道。其中存在的大量起伏旋转,多与减速缓冲有关。已然超过百米的深度,直接滑下去肯定嗝屁。
超过百米的深度,只是个估摸数据。具体深度多少,可能更深更长!在里面起伏旋转不知多少次,总感觉下滑速度越来越快。
随后跟下去的石小川听不到前面有任何的声响,这就证明一早掉下去的布鲁斯下滑距离更深。周围没有一点光,看不到任何东西。耳边只剩粗重的喘息,以及背包衣服与环境摩擦发出的吱吱啦啦。
快速连续下滑,将产生出的巨大惯性。即使途中存在大量的缓冲区,仍无法十分有效地抵消这股开始变得愈加强大起来的惯性力。没听到前方传回动静,石小川也真能豁得出去。无视越来越快的下滑速度,只想着还能怎么再快一点。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想快的时候,遇到的过程跟个乌龟爬差不多。踹一脚,还不如不踹。可是当你想要慢一点的时候,这个过程又快似闪电转瞬即到。
石小川想着加速,却感觉好象越来越慢。正琢磨着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目不视物的环境里也能看到快速流动的黑暗。或许里面已然危机重重,但谁又知道呢!?遇到,再想招不迟!
其实,并不是感觉滑行速度越来越慢,真实情况就是如此。由于眼睛看不到参照物,所以只能凭意识去感觉。长时间下滑,意识接近适应状态。只要不是突然出现明显的减速,很难意识到这种情况。
首先出现变化的是摩擦声,开始由快转慢。接着又是一波起伏旋转,下滑速度这才变得明显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下方隐约有动静传来。
安全起见,石小川开始利用动作减缓即将到来的撞击。但这事只能想想罢了,你真想慢下来的时候,它已经快似闪电。石小川的减速动作还没完成,下方的动静已到近前。一脚地狱的距离,瞬间产生。
异样感就在脚下,石小川还在琢磨刚才为什么不打开手电筒先照照再说。至于摸手电筒,动作完全跟不上意识。接着脚底好象踹中个什么东西,软软的。然后,听到一声惊呼。
“稳住!要死啦!靠!”
“我擦!下面什么情况!?”几乎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光柱瞬间照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