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白怎么化成人身的？”
“这还不简单，我们妖族修炼结成妖丹之后，便可以化作人身，只要闭目冥思，什么都不想，任由身体变化，不就可以了。”
我惊讶道：“原来你们变成人身不是自己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的？”
“当然不是啦，谁告诉你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的？”
我转念一想，是啊，没人告诉我的，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算了，不谈这个了。这两年，我发现了你们妖族修炼的一些端疑。”
“哦？”摩山瞬间来了兴趣，赶紧问道：“什么端疑？”
“刚才比斗之时我便看了，你妖丹之上，很是光滑，没有一丝纹路。”
“那又怎样？难道你的不是？”
“不！”我摇了摇头，“你们妖族，灵智初开后视为灵醒，结成妖丹之后，称之为化丹期，而后还要在妖丹之上，凝聚出自己的祖图，一旦凝出，便是跨入了凝纹期，不过之后，我便不知道了。”
“灵醒？化丹？凝纹？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瞒大哥，我这里有一个卷轴，里面记录了上一次仙妖之战的一些故事，迄今为止，我看到过两个，了解到这些。”
其实我不想告诉摩山的，这是我最大的隐秘，但一想到摩山真心对我，将我当做兄弟，此刻还带着自己数百孩儿前来帮我复仇，一战之后，还不知能够剩下几个，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所以便告诉了他个囫囵。
“祖图，在妖丹之上，凝聚自己的祖图......”摩山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烦道：“妈的，这里又不是南国，谁能告诉我该如何凝聚祖图？我辈妖修，在这北国之地举步维艰！”
我苦笑一声，劝解道：“举步维艰谈不上，你没去过南国，你不知道那里的荒凉与破落，如果你在.......”
“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的家，北国虽好，可有什么！”摩山微红着眼打断道，语气里满是坚定。
看着摩山的双眼，我忽的想起了巫青，也想起了自己，三者之间，一人两妖，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对家的渴望，还有执着，才成为了兄弟。
拍了拍摩山的肩膀，我微微上前，“在这里，你还有兄弟！”
摩山看着我，半晌后忽的咧嘴一笑，狠狠在我背上一拍，将我打了个趔趄，“就知道你是我好兄弟，难得伤感一回，竟然还被你感动了，哈哈！”
我呼出口气，扯开话题道：“说真的，大哥，我是不想你加入这场战争的。”
说真的？不，其实这只是我客套一下而已，有这么强力的帮手，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但我必须扮演好我是他兄弟的角色，让他对我的信任，能够支持他承受无论怎样的结局。
摩山愣了愣，“为什么，我们不是兄弟吗？”
“是！”我装作心情沉重，坐在斜坡上，沉默了半晌，才紧皱着眉头开口：“正因为你是我兄弟，这场战争，本来与你们无关。”
“既然你是我兄弟，那就是有关，我兄弟的仇，作为大哥不帮忙，我愧对自己，愧对妖族！”
“大哥！”我转头极为严肃地说道：“你是我兄弟不假，可你也是一方大王，想要帮我报了仇，你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你就必须让你的孩儿们参战，可一战下来，他们会死伤多少？这种后果，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尤其作为你兄弟！”
“哼！”摩山一拍地面，起身道：“孩儿们！”
“在！”身后一群妖族立刻站直了身体，严阵以待。
“张富贵是我兄弟，兄弟之仇，你们觉得作为大哥，该不该帮他！”
“该！”异口同声，毫不犹豫。
“那你们呢？这场战争，会流血，会死人，你们怕不怕？”
“不怕！”
我双目扫过数百小妖，却没再他们眼里看到任何意思胆怯和犹豫，妖族之修，竟真的是如此坦荡，如此义气！
“好！大哥，之前是小弟唐突了，我张富贵，在此谢过大哥，谢过各位妖兄！”
摩山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大门牙，在炽烈的阳光下，让人生出一股心安。
“大哥，养精蓄锐，半个月后，我们要演一出戏！”
“打架我可在行，演戏么......”摩山眼里露出一丝为难。
“演打架！”
“哦，那还好点。”
“小白！”
小白慌忙跳了过来，却是没有显露人形模样。
“嗯，还是这样我看得惯点。”我从乾坤戒中取出四张布条，双指疾动，已是用灵力写下了四封书信。
“小白，你去剑宗、山神门、白玉门一趟，将四张布条分别交到沈天蓝，杜矩，南山道人，鲁巨子手中，说半个月内，便是混乱之时，去吧。”
“居士，小白说的话，他们信吗？”
“会的！”我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我可是白狐居士！”
小白听闻，眼里竟闪过一丝娇羞，转身跑了去。
“兄弟，你家小白，对你是不是......”
“大哥，你要喜欢小白就明说，我明儿就改名，叫豺狼居士，怎样？”
摩山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还是白狐居士好听点......”
“静心等待吧，半个月后，便是我复仇之始！”
遥望北边，我眼里闪过一道红芒，这是杀戮的象征......
一晃半月，小白也回来了，只是浑身湿漉漉的，像是淋过雨泡过水一样。我带领摩山一众来到剑宗附近的一座荒山。剑宗剑峰已经化作龙魂剑，此刻所在地确实有些寒碜，尽管过去了将近两年，却也没有恢复当年的气势。
此刻遥遥望去，还能见到白衣飘飘的剑修们忙上忙下，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出其不意！大哥，有劳你了。”
摩山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孩儿们，杀！”
“杀！”
声音巨大，饱含气势与杀意，将忙碌的剑宗弟子吓了一跳，顿时慌乱起来。
摩山带领小妖们杀声震天地冲去，却“轰”地撞在一个透明屏障上，这是剑宗的护山大阵。
一脸惊怒的洛齐丰站出身来，手中长剑紧握，呵斥道：“来者何人？想要干什么？”
摩山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屏障，仿佛没有听到般，忽的张嘴吐出一颗妖丹，只闻得“嘣”一声巨响，整个护山大阵，完全击溃。
“嘿嘿，干什么，当然是杀人了，杀！”
“糟！师傅还在闭关，不能打扰，快，保护师傅！”一群剑宗弟子慌忙向着一座山头而去。
“剩下的人，跟我一起，迎战！”洛齐丰大喝一声，顿时上前数十个人，悬浮在空中，形成一道防线。
数百小妖相互看了眼，嚎叫几声，舔着嘴唇便冲了上去，与慌乱中的剑宗门人战在一起，顿时喊杀声，求救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我在后面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待得场面已经极为混乱的时候，身形一晃，化作白狐居士模样，摸了摸甩干水了的小白。
“小白，该我们上了。”
“是，居士！居士，小白还有狐臭吗.......”
侧坐在小白身上，我们划出一条美丽的白线，冲向了战场。
“是居士！是居士来了！我们有救了......”
见得我前来，众多剑宗之人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好似我的出场，一定会带给他们胜利一样。
“所有剑宗弟子听着，三三结成剑阵，他们人多，不要飞上高空！曾华天，带领二十个门人，守住沈宗主洞府，就算自爆，也必须守住！”
邹睿智听闻，冲我微微点了点头，一连喊出二十来人，飞向沈天蓝洞府。
“兀那贼子，可敢与我一战！”
摩山嘿嘿一笑，挑衅道：“就怕你不够看！”说完，直冲我而来。
我挥手斩出数道刀气，与摩山战在一起，却是边打边远离战场。
“怎样，我孩儿们会演戏吧。”
“哼，没有死伤，便骗不了人，时机一到，杀他个十来个人，见见血！”
摩山眼里露出一丝沉思，缓缓道：“你就不怕不好交代？”
“交代？”我冷笑一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了。”
“好吧，听你的就是。”
“差不多了，歇了这么一会儿，我也该露露脸了。”
“嗯。”
摩山点头，与我一道飞出去。
剑宗之人，已经死了半数，还有一半还在苦苦坚持。
“哈哈哈，你就这点儿能耐！”
摩山长笑着吐出妖丹，我一掌打去，掌印溃散，妖丹打在我胸口，如同一座山撞上一样，我狂喷数口鲜血，直接掉落下去。
“居士！”
“居士！”
众人见我落败，顿时大惊，更有数人，脸色直接变得灰白，全都退出战圈，守护在沈天蓝洞府之前。
在一个剑宗弟子的搀扶下，我艰难地站起来，脸色苍白，颤抖着手指着摩山：“你是妖！你不是人！”
“妖！”
众人听闻，顿时大惊，不由得再次慌乱起来。
“哼，是又如何！孩儿们，变回妖身让他们看看。”
众多小妖听闻，邪笑着一个个化作豺狼模样，锋利的趾爪刨地，不断发出沙沙声，狰狞的獠牙滴着涎水，恶心而又可怖。
众人见之，更是慌乱异常，不知所措。
“邹睿智！”
“居士！”
我低声道：“派几个人，向三派求救！”
“我去吧！”
“我去吧！”
顿时便有数人自告奋勇，不过邹睿智只点了六人，让他们悄悄绕过山坡，去三派求救去了。
“哼，今日，不杀你们也行，交出龙魂剑！”
“呸，妖孽，也敢染指龙魂剑！”
“找死！”摩山手一挥，那说话的弟子顿时被击出数十丈，生死不知。
“妖孽，别太猖狂......”
“等师父出来，必让尔等好看！”
“师尊会帮他们报仇的......”
......
“闭嘴！”
听见众人的闲言恶语，我怒喝一声，顿时所有人都沉寂下来。
“妖孽，你在我等北国作乱，就不怕引起公愤吗？”
“哼，既然我等敢来，就毫无畏惧！我数到三，不交出龙魂剑，尔等一个都别想活，包括后面那几个想要通风报信的！”
摩山声音浩荡，震得所有人耳朵发蒙，那六个报信的弟子更是呆立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