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四季山出四季袍
郝扬大吼一声:「大胆小子!」
他从腰间拔出一柄大刀,向着积雪斩去!
而那积雪更在此时爆开,露出一道不高的少年身影。他手里执着一柄通体银亮的长枪,在风雪的世间中,就像是它的一部份。在划过风雪之间,没有引起任何波动。
彷佛不带半点烟火,就像这雪的世界里唯有的一点阳光。
单是这长枪祭出,郝扬心里已经警兆到极点!
郝扬能够在风雪山脉干着这等勾当多年,其原因便是他眼角够好。只是碰到他认为不能招惹的人物,他马上便会跑得远远的。但这次,他却是深感自己眼光不够高。
眼前这少年虽然只有一宫境,但其这一枪刺出,那等气势,就连自己见过那些强大二宫境纹者身上也感受不了。唯一是他曾经见到过一名三宫境的纹者暴怒下,连杀三人。而在离开之前,那眼角扫过自己的凶光,如眼前银枪之势相等。
这少年到底是甚么人!?
但郝扬虽然只有二宫境,但他毕竟踏入二宫境十多年,是个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老油条。此刻内心虽如骇浪般惊惧,但动作却是不慢。臂间的纹图闪耀,那是一个北方常见的纹图【怪力】。
【怪力】纹图,与南方的以力草入纹的【巨力】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一如南北双方的差异,【怪力】对力量的爆发性增幅更强,但持续性却没有【巨力】般持久。
此刻这【怪力】随着纹力注入,而带来突然爆发性的力量,令郝扬手中的刀通红一片!
郝扬暴喝一声:「任你小子再逆天,也不可能挡得住我这全力一斩!」
「纹技──逆天斩!」
…………
「逆天?」少年古怪一笑:「名字改得有够牛逼,可惜名不乎实。」在漫天风雪间,郝扬没有留意到少年双足泛起阵阵白雾。雾轻如纱,在风雪中却又难以察觉,与此同时令少年的速度暴增。
在他双足泛过一道玄妙的步伐,身形凭空横移数丈,郝扬的纹技就这样落空了!
「怎么可能!」
少年再次笑了:「怎么不可能?」手中银枪再次刺出,如化成漫天银光,又像那从来没有停歇过的暴雪,向着郝扬轰来!
郝扬正处于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际,便这如狂风暴雨般的枪法打得狼狈不堪,手中的大刀更是可怜的带着无数崩口,令他心疼无比。那可是他在偷袭杀死一名纹者后获得的一阶纹兵,令他无比珍惜。
现在却在少年的银枪下,几近崩溃!
「你到底是甚么人!」
郝扬惨叫着!而那一两名幸免于难、不在少年初出手击杀那三名纹者之列的手下,看到郝扬便压着打,更早已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少年手下的枪法极快,彷佛在他手中的长枪如臂使指,灵活无比!
郝扬咬着牙,双目通红:「这是你逼我的!」
他看着手中已经残破不堪的一阶纹兵,突然向着少年猛地掷去!
少年虽微微诧异,但随着双足的云雾再次升腾,速度再次暴增的闪避而过。就在正要避开之际,郝扬双眸尽是戾色,狠狠的道:「爆!」
那便已破烂不堪的纹兵,就在此时爆开!
轰!
纹兵,本来便是以稀有材料,再入以纹图而成的宝物。其当中,本来便有力量蕴含其中!此刻被郝扬注入纹力并当武器般炸开,其威力对于一宫境的纹者而言,已足以致命!
风雪此刻便如此狂暴的纹力爆发瞬间逼开,就连地上的积雪也便激荡四射!
郝扬知道,此刻应该马上逃走。
风雪山脉中,最可怕的不是那足以冻死凡人的风雪,而是当中栖息、无处不在的纹兽。他们能够如此顺利的走进来,是因为对风雪山脉早已了如指掌,才规避了纹兽栖息的地方。
眼前这等战斗的波动,绝对足以引出几头在附近的纹兽。
但他却没有走,他死死的看向那个方向,就是危险,他也要亲眼看到那个可恨的少年死去的尸体!
…………
雪再次落下,爆风转眼间便狂风取代,回复如常。
而当中,那道身影再次露出。
少年仍然是一杆银枪,身上却是一袭银袍,闪闪发亮。其腰间,却是有着一条长长的布带,长得比他的袍子更长,随着狂风不断的飞扬而起,一样闪烁着耀目的银光。
但郝扬在看到瞬间,脑海中便想起了那个传说。
那关于一种材质的传说。
传说在天地间,有一种怪蚕。其蚕自身便是一种特异的纹兽,而且极其罕有,只生存于天地变化之地。而它每百年便会吐一次丝,其蚕丝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对纹力有着天然的亲和力。除了能够防护自身,更能辅助修练。
而那蚕丝有着一种古怪的外观──其外观会随着天地而变化。
于春青葱显绿;
于夏赤红如火;
于秋肃杀似黄;
于冬冷锋耀银;
而这特殊的怪蚕,整个天地间只有在四季山。所以这也是四季山的特产──四季蚕。只是因为四季蚕的特殊百年吐一次丝,所以整个四季天中能穿着四季蚕制成的衣袍的人,都是凤毛麟角,但凡穿着的,无一不是四季天中核心中的核心。
如四峰主,又如四季天的山主。
更如当今闻名天下,先天双宫的杨夏之子──杨天幸。
此时,认出四季蚕丝制成衣袍的郝扬,若是再猜不出眼前少年便是杨天幸的话,那就可以直接去死了。他只感悲愤莫名!
「为何不说!为何不说你是四季天的少主!」
「若你说了,我自然不敢招惹你啊!」
一直自傲于自己眼光的郝扬只感撞到铁板,而且还是用最稀有矿石制成、无坚不催的铁板!竟然招惹到四季天的少主了……
此少年,自然便是杨天幸。只见杨天幸冷笑一声,腰带随风飘扬像一条长长的尾巴:「知道我身份便不敢招惹我,那就代表弱者就有必要死在你手下了?持强凌弱,欺善怕恶!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郝扬大笑着,笑声彷佛把周遭风雪声压下。因为那是悲愤至极的笑声,因为那是他自知死前的最后笑声:「北方法则,便是弱肉强食!杨天幸,你说话思想如此幼稚,哪怕杀了我,将来你也只会死在别人手中!」
杨天幸仍然冷笑:「那就不容阁下费神,安心去死吧。」
腰带飞扬,随着他的持枪急进划成两道雪痕,又如他手中银枪泛着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