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临走时,沈迟依然一言不发。.
周染走到‘门’口,还是顿住了脚步,开口道:“她没有那么值得你爱。”
说完后,周染就打开了病房的‘门’。
她不管沈迟听不听,她还是要说的。跟许朝暮在一起,只会毁了他的前程。
她是一个过来人,她懂得比沈迟要多很多。
但沈迟仍旧毫无反应,他冷着一张脸,下巴线条僵硬。
周染知道他不爱听这些,转过头,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没有几步,还真不巧,正好看到许朝暮和凌管家并排走了过来。
她干脆站住了脚步,等待她们走过来。
凌管家先看到了周染,她赶紧恭恭敬敬弯下腰:“周夫人。”
“嗯。”周染淡淡应了一声。
许朝暮看着她,心里很平静,距离她上一次看到周染,已经很久了。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叫她周姨,只是这么站着,眼眸中‘波’澜不惊,如一汪平静的湖水。
周染站在她们面前,她也什么都没有说。
半晌,她盯着许朝暮的肚子看了一眼,擦着她们的身边离开。
周染一走,凌管家便小声道:“朝暮,进去吧,四少还在等着。”
“好。”许朝暮点点头。
她不想去回忆跟周染有关的一切,因为,她和周染从见到的第一面起,就是一个局。
只是,她在这个局里遇见了沈迟,大概,这是她最大的幸运。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沈迟正闭着眼睛,哪怕是这种时刻,他都是一脸冷漠和严肃。
看到他这张冰山脸,许朝暮勾了勾‘唇’角,噗嗤一声笑了。.
其实,这就是他大部分时候的模样,他这人本来就不温柔的,但再不温柔的人,也总归有那么一点柔情。
所以,他的柔情是……全部给了她吗?
听到她的笑声,沈迟睁开了眼睛。
他一看到她,脸上的线条就柔和了很多。
“你猜我给你做了什么?”许朝暮趴到他的‘床’边,跟只小猫似的,仰着头看向他。
沈迟勾‘唇’一笑:“能有什么。”
“恭喜你猜对了,确实啥都没有。”许朝暮得意地大笑。
说完,她就从手提袋里拿出一盒番茄蛋汤:“呶,就这个,想要别的也没有了。”
然后,她还从袋子里拿出一盒饭出来。
沈迟嘴角一‘抽’,冷睨了她一眼:“不吃。”
“我亲手做的。”许朝暮生气道。
“那也不吃!”沈迟怒。
去了这么久,就拿了一碗汤来糊‘弄’他?
“不吃拉倒,我去倒掉了。”许朝暮说着就收回了汤盒。
她那架势,跟个真得似的,她直接就站起来往‘门’口走了。
沈迟皱眉:“回来。”
“为什么要回来。”许朝暮冷哼一声。
“喂我。”
凌管家尴尬地听着小两口**,找了个理由,先出去了。
不过,她发现,只有跟许朝暮在一起的四少才会跟平时不一样。
凌管家一走,沈迟越发肆无忌惮:“你喂不喂?”
“哪有求人家还这么嚣张的?”许朝暮气得炸‘毛’。
“不喂的话我就睡觉了。”沈迟闭上了眼睛。
“你不吃饭会饿死的!”许朝暮到底还是心疼了。
没办法,她只好折回来,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些其他的菜。
其实她有做了好多的,虽然有凌管家帮忙,但都是她亲手做的。
一时间,病房里香气扑鼻。
她用勺子盛了饭,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这男人这么大岁数了,倒也不谦虚,也不害臊,吃的一脸满足。
“好吃吗?都是我亲手做的。”许朝暮道。
“一般般。”
“你!”许朝暮气得牙痒痒,一般般还吃得这么干净?她真想揍他!
她喂着他,他细嚼慢咽地吃着饭,虽然穿着一身病号服,但某人还是那么耐看。
等到他吃完了,他拍了拍他的‘床’,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许朝暮收拾好东西,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睡我旁边。”
“我不!”许朝暮严词拒绝。
“不什么不,睡过来,我一个病人,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许朝暮忐忑地看了他两眼,悠悠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禽兽,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禽兽。”
“你是在夸我?”
“你要觉得是夸,那就是夸吧。”许朝暮翻了一记白眼。
正好这时,输液瓶里的水吊完了,许朝暮喊了护士过来。
她出来的时候,看到周染在走廊上来回徘徊,低着头,满脸心思。
许朝暮没有开口,看了她一眼,又走了回去。
等针管一拔掉,沈迟就对许朝暮招手:“过来睡。”
“我不!”许朝暮继续拒绝。
“不什么不!”沈迟怒了,直接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床’上来。
跟她商量一下是尊重她,她还不给面子。
他将她按倒在身边,拉过被子给她盖上,随手就关了灯。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给许朝暮一点反抗的机会。
“行了,睡觉。”
病房里顿时一片漆黑,沈迟和她躺在一张‘床’上,睡在一只枕头上,盖着一‘床’被子。
许朝暮傻愣愣的,迅雷不及掩耳,什么情况。
他大手搂住她,声音略略疲惫:“睡觉。”
“我……”
“闭嘴!”
“……”许朝暮恨得牙痒痒,这男人的态度……很差,极差。
倒是沈迟搂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她只好睡在他的身边,开始闭上眼睛。
夜里很安静,她被他搂在怀里,很安稳。
那几天,沈迟一直住在病房里,而许朝暮一直在他身边守着他。
沈迟没有去集团,许朝暮也没有去,沈迟的理由是出差开会,许朝暮的理由是,肚子大了行动不便。
于是,两人一起在集团消失了很多天。
不过,谁也没有那种想象力,把许朝暮和沈迟联系在一起。
沈迟的烧早就退了,身上的伤还有没有痊愈,但也差不多了。
几天后,他就提前出了院,当然,他一向说一不二,温致远让他再住几天,他也不同意。
这一天,他回到了沈家,许朝暮也回了沈家。
很多天都没有回来了,沈迟摘掉墨镜,在沈家‘门’口站了好久。
正是夏末时节,太阳依然很好,碎碎的阳光照在半黄的树叶上,光晕轻轻转动,到处是安谧和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