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被沈迟的反应给‘激’怒了,她明明很认真地在跟他阐述一个确定的事实,结果他就跟聋了似的。
“姑娘家,斯文点。”沈迟皱眉,白了她一眼。
“看不惯吗?看不惯就别看呀。”
“看得惯。”某人摇摇头,摊手,一脸无奈。
他承认,她这样嚣张,明明就是他自己给惯的。现在,轮到他自食恶果了。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今天把我叫过来,是干什么?”许朝暮歪着脑袋问道。
“庆祝一下。”
“庆祝?”许朝暮脑子转了转,实在没有想到有什么可以庆祝的。
十几秒后,她才拍了拍脑袋:“哦,结束领养关系了,是该庆祝一下。从此以后,你算是摆脱我这个包袱了。从此啊,就不会有人给你丢人了,也不会有人给你添麻烦了。是该庆祝一下。”
摆脱?
沈迟无奈,明明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她了。
“不是。”沈迟淡淡道。
“嗯?不是?那你庆祝什么?”
“五年前的今天,我曾经拿了个国际跆拳道大奖的冠军,今天忽然想了起来,就庆祝一下。”
“……”许朝暮满脸黑线。
“我想了想,没有你,我也不太可能拿冠军,毕竟,是你在我对手茶水里放了巴豆。说来,得好好感谢你。”
“……”许朝暮嘴角一‘抽’。这么丢人的事,能不说么?
“所以,咱们就庆祝一下。”
说完,沈迟腾出一只手,笑着拍了拍许朝暮的小脸蛋。
看到她一副噎住的表情,他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再然后,沈迟又去做饭了。
等到他忙忙碌碌将一大桌子菜都做好,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别墅里很安静,能够听得到窗外小瀑布的潺潺流水声。
许朝暮心安理得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某个男人忙来忙去。
暖‘色’调的灯光下,他那修长的身影越发‘挺’拔潇洒,一身浅灰‘色’的‘毛’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温和、无害了许多。
这男人,从来都是这么英俊‘迷’人,稍稍看一眼,就能让人无法自拔。
许朝暮拿着筷子冲他嚷嚷:“你就不能快一点吗?好饿的。”
“你就不能过来帮帮忙?”沈迟无奈。
“不能。你打我啊。”
“小‘混’蛋。”沈迟轻笑了一声。
最终,他还是一个人忙完了这一大桌子菜,许朝暮倒心安理得,哼哼小曲子,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去帮他忙。
沈迟觉得,他上辈子肯定欠了她很多很多钱。
等到菜全部端上桌子,许朝暮把碗一推:“给我盛饭。”
“自己盛!”沈迟冷睨了她一眼。
“你不盛我就不吃了。”
“不吃就饿着。”
“饿着就饿着。”
许朝暮瞪眼看着他,脸上写着几个大字“谁怕谁”。
沈迟真是满脸黑线,满心无奈,他怎么就养了个小恶魔。
总不能让她饿着,他只好站起来替她盛饭。没关系,他不跟她计较,怎么着今天也是他们领证的好日子。
看他去盛饭了,许朝暮得意的很。
盛好饭,他就坐到了她的对面。
许朝暮拿起筷子,指着一盘虾:“我要吃这个!”
“自己夹!”沈迟瞪了她一眼。
“不……够不着。”
沈迟无奈,只好替她夹了一只。
“你替我剥!”许朝暮敲着桌子,得寸进尺。
“许朝暮,你自己没长手吗?!”沈迟怒。
许朝暮说着就端起碗,强词夺理:“可我只有两只手啊,一只手拿筷子,一只手端碗,哪里还有手剥虾?”
“你还可以再无理取闹一点!”
“可以啊,咚咚咚,你喂我吃饭。”说完,许朝暮就笑了。
她就是喜欢看这男人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快结婚了,她也没有多少次能这样跟他无理取闹了。
一想到这,心口忽然酸涩了一下。
没关系,结就结吧,没了他,还有一堆小鲜‘肉’等着她。
“滚!”沈迟恼。
“滚就滚。”许朝暮冷哼一声,真得就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干什么呢?坐好!”
沈迟赶忙过来,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走。
“那你剥啊!你替我剥虾我就不走。”
许朝暮是吃定了这男人心高气傲,不可能替她剥的。替她盛饭,估计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
“真是欠你的。”
沈迟说完,只好捋起袖子,低头坐在她的身边,替她剥虾。
他认真起来的样子,格外‘迷’人。
许朝暮偏头看着他,他的侧脸线条刚毅冷峻,宛如刀削。他抿着双‘唇’,细心替她剥虾。
“看来五年前我那一捧巴豆放得很正确。”许朝暮嗤嗤笑了。
这男人一向骄傲,她从未想过,他会惯着她的无理取闹。
沈迟皱眉,正好剥好一只。
他转头,沉着嗓子:“张嘴。”
“哦。”许朝暮张嘴。
沈迟就把剥好的虾喂给了她,动作温柔到了极致,眼眸子里更是一望无际的宠溺。
她边吃虾边看着他,她好想‘摸’一‘摸’他的脸……
这么好的男人,却不是她的。
下个月初八,他就订婚了。他是新郎,她是伴娘。
从此一生,再无纠葛。
能有一个配得上他的妻子站在他的身边,她‘挺’欣慰。至少,不会如她这般,骄纵蛮横。
他需要一个温婉贤惠的妻子,一个能替他排忧解难的妻子。
“又在想什么呢?”沈迟打断她的思绪。
“没什么,我就在想,沈四少,你剥起虾来‘挺’顺手的,是不是常替白小姐干这事?”
“吃醋?”
“就是好奇呗。”
“好奇心真重。张嘴!”
说完,沈迟又扔了一只虾放在她的嘴里,哪来这么多废话。
许朝暮乖乖吃虾,这样的日子很难得,她忽然就不太愿意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这样的日子,过一天,终归就少一天。
灯光照在沈迟的脸上,许朝暮歪头看着他,目不转睛。
她真得‘挺’想就这样看他一辈子的,安安静静看着他,就好。
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一曲终了,人就散了。
“不吃虾了,我要吃那个!”
许朝暮指了指另一边的松子‘玉’米。
“行,咱们先把辛苦费算一下。”
“什么辛苦费?”
“你知道的,我不做亏本生意。我剥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得慰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