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的时候,他的心口明显如有一只无形的手抓着,不停攥紧,攥紧……
沈迪动了动嘴‘唇’,但却没有开口,目光中覆盖着一层朦胧而‘迷’离的‘色’彩。
温致远最终还是走了,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阳光下。
过了很久,沈迪才缓缓转过头来,她看着温致远消失的方向,略略失神……
约‘摸’一刻钟后,秦琛和周染回来了。
秦琛给沈迪买了很多她爱吃的东西,周染则笑道:“阿琛说你就喜欢糖果什么的,我不准他买,他非要给你买。”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糖吃多了也不会蛀牙的。”沈迪笑道。
她想了想,自己爱吃糖果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呢……大概是温致远还在她身边的时候。
吃‘药’时她嫌苦,却又不得不吃,温致远就会给她买糖果。
后来温致远发现,他自己做出来的手工糖果更好些,后来闲暇时就自己动手做了。
他做过蜂蜜口味的,也做过果汁味的,她想吃什么口味的,他几乎都尝试过一遍。还有各种各样的形状,他都试过。
后来秦琛来到她身边,秦琛以为她是从小爱吃糖……
糖如蜜,但有时候却不一定是甜的。
秦琛递给她一颗西瓜味的软糖,她扔进嘴里,清新的味道渐渐蔓延在口中。
她站起身,笑道:“走吧,上楼去。”
她走在前面,这条路,还是刚刚温致远走过的,只是风中已经没有了消毒‘药’水的气息。
……
在医院里陪伴沈策先整整一个下午,沈迪和秦琛才打算回沈家。
沈迪因为身体不太好,秦琛不准她再到处‘乱’走了,后来的几天里,他都在看着她,不让她离开锦绣天下。
天气渐渐转热,‘春’‘花’烂漫,杨柳青葱。
远处山头含翠,弥漫着一层浅浅的青烟,山下水纹清浅,风一吹,便起了一层褶皱。
这一天,乌云密布,白天的时候就有点冷,到了晚上,天空中更是淅淅沥沥落下了小雨。
沈迪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的房间还保持着多年前的模样,很简单,但有一些可爱的小装饰品。
桌子上有许朝暮给她准备的礼物,像小开心熊、漂流瓶、贺卡等等,虽然都是小东西,但大多‘精’致可爱,她很喜欢。
沈迪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有时就会看着桌子上的这些小玩意儿……
在澳洲的时候,也曾经有人给她买过这些东西。
他嫌弃她房间里的‘色’调太冷清,不像一个年轻姑娘应该有的样子。
后来,他给她的房间换上了‘色’彩鲜明的墙纸,换上了浅蓝‘色’的窗帘……
她记得一开始还跟他吵了一番,但慢慢的,她也喜欢上了这些甜美的‘色’调……
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颜‘色’,心情真的会好很多,但此时此刻,她的心头却舒展不开,总像有巨石压着。
窗外的雨还在下,从房间里都能听到淅淅沥沥的声音。
她推开窗户,几滴雨就随风吹在了她的脸上,吹起她的发丝。
下雨总是让人多几分感伤,她‘迷’离地看着窗外朦胧的夜景,看着被雨打湿的路灯和一圈圈的光晕……
站了很久,她才回头取出自己的小提琴。
因为下雨的缘故,沈家人早就吃过晚饭了,许朝暮正坐在‘床’上看书,沈迟则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
许朝暮特别喜欢这样恬淡温馨的时刻,有时候她看一会儿书后就会偷偷看着沈迟。
沈迟工作的时候特别认真,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俊逸深邃的侧脸轮廓,以及微抿、‘性’感的薄‘唇’。
男神始终是男神啊,岁月丝毫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反而更给他添了几分成熟和内敛。
许朝暮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不差的就是眼光了。
看着看着,她连书都丢了,就默默托腮凝视沈迟。
恰好,沈迟在发送完一封邮件后陡然抬头,瞄了她一眼。
“‘花’痴。”沈迟勾了勾‘唇’角。
许朝暮又拿起书:“没看你……”
沈迟笑了笑,没有反驳她,而是继续低头看笔记本。
电脑幽幽的蓝光更给他的脸上添了冷峻和沉着,许朝暮没有看过瘾,干脆光明正大地看了。
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她听到了小提琴的声音,同时,还有雨水敲打窗户的淅淅沥沥声。
“是大姐在拉琴吗?”许朝暮好奇地问道。
“嗯,她最喜欢的曲子。”沈迟道。
“还是第一次听大姐拉小提琴,真好听。”许朝暮侧耳聆听。
“大姐办过音乐会的,拉得能不好听吗?哪里像你,什么都不会。”沈迟道。
“靠,沈迟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许朝暮咬牙切齿。
沈迟弯起‘唇’角,继续低头工作。
许朝暮则认真听起沈迪的琴声,真得特别好听,宛转悠扬,但这流畅的悠扬里却又有几分感伤,似是在倾诉衷肠。
小提琴声‘混’合着雨水的淅沥声,许朝暮听着听着,心里头竟有有点感慨。
往事如同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一点一点过滤出来……
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却下意识地想起一句词: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她托着腮,慢慢就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眼睫‘毛’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水‘花’。
“怎么了?”沈迟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来,大手轻轻抚‘摸’她的头。
许朝暮抬起头,看了沈迟一眼,轻轻枕在他的‘胸’口。
“姐姐是不是有心事?”许朝暮小声问道。
“可能吧。”
“沈迟,你要不要跟你姐姐聊聊,毕竟你们是亲姐弟,她有什么话肯定会跟你说的。”
“有时候她跟我一样,不愿意说的话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没有什么绝对不绝对的,你有什么话不愿意说?”
“你别‘操’心了,想太多对孩子不好。”沈迟道。
“哦……”许朝暮点点头,“你要睡觉了吗?工作做完了?”
“嗯,睡觉。”沈迟上了‘床’,搂住许朝暮的腰。
记得以前晚上的时候经常跟一帮朋友喝酒,自从将许朝暮接回家后,他就再没有任何夜生活了,连纪盛宣的会所都很少去光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