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遥远的天边又看了片刻,道:“师弟,你看明白没有?到底是个什么?”韩一鸣摇了摇头:“我不曾看分明,看去,也是个影子。还是个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影子!”顾清泉道:“这影子到底是什么?怎会如此巨大?”忽然变了脸色:“师弟,不会是青龙尊者罢?”韩一鸣也有些不能确定,自己也不曾遇见过这样的影子,摇了摇头道:“师兄,我不曾看明白,大约不是罢!”
两人一路回来,还在为那个影子迷惑不解。走到静心院门外,已有一位师兄过来道:“小师弟,大师兄在聿乐之等你。你快些去罢!”韩一鸣愣了一愣,大师兄在聿乐之等着自己,说不定有什么紧要事务,不敢耽搁,连忙谢了那位师兄,回屋去拿了鸣渊宝剑出来,赶聿乐来。
他来到大师伯屋外,还未走到门前,已听到屋内白樱的声音道:“大师兄,你是一派之长,若真觉得该去请他来,便用引路符引来既可。又何必派弟子亲自去请呢?”韩一鸣立时缩脚,站在门外。秦无方道:“嗯,一鸣,你先进来罢!”韩一鸣这才走进屋来,一进屋,便看见赵浩洋与白樱都站在一边,司马凌逸侧身站在另一边。
韩一鸣先叫了一声大师伯,秦无方点了点头,他便转过身来,对着赵浩洋与白樱叫道:“五师叔、六师叔。”抬起头来,不禁看了白樱一眼。只见白樱与从前并无区别,面颊之已没有了蓝色,只是颈间的那抹鲜艳的蓝依旧触目惊心,素衣之的两抹蓝色倒没那么刺眼。赵浩洋道:“大师兄既已决定了去珳,那就去请罢。师妹,你也不必如此执拗了。师兄想必还有话要交待给弟子们,咱们先离去罢!”白樱“嗯”了一声,与秦无方又说了两句话,和赵浩尖一同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司马凌逸与韩一鸣还站在当地。
秦无方道:“一鸣,你与你大师兄一同去请一位前辈前来灵山观礼罢。”韩一鸣道:无方道:“我这里就起草一封信,你们带了同去。”说着走到桌前,摊开纸笔,提起笔来,不多时写毕。秦无方将那页纸对折起来,在边缘轻轻一捏,然后递与司马凌逸。韩一鸣虽不曾斜着眼看那纸的字迹,但见大师伯手脂在那纸边一捏,白纸背透出来的黑字便没了踪影,递到大师兄手中,已是一页白纸。又见司马凌逸给大师伯行了礼,也跟着行过礼,走了出来!
司马凌逸道:“小师弟,你回去换身衣裳,咱们好歹也是出门见客呢!”韩一鸣依言先回屋来,拿出衣服来,却叹了口气。这是师父遗留下来的衣服,韩一鸣叹了口气,他本也有一套换洗衣裳的。白龙最后垂死挣扎之时被弄得肢离破碎了,回来之后他心事重重,也不曾想起来。这时要出门了,才想起来,虽说身的衣裳也看不出脏不脏,但师兄既然嘱咐了,只得换,
背着鸣渊宝剑走出门来,司马凌逸也换了一身衣裳出来,不由有些意外,到底要去请谁呢?这样郑重!正想间,司马凌逸道:“走罢!”韩一鸣随着他召出宝剑来,腾空而去。
二人飞行甚速,韩一鸣在高高空中,河流湖泊,村庄田野都自下方掠过,或许是见的多了,没有了从前的惊艳,却还是觉得心旷神怡。他只管跟着大师兄向前飞去,至于去向哪里,飞往何方,都不曾问过,只是看着下方掠过的景色出神。
不知飞了多久,司马凌逸道:“到啦!”便向下飞去。韩一鸣连忙跟,和他一起和下飞来。飞得近了,已看见那小山,山顶之长着一株矮松。这里是紫裳的清修之地!韩一鸣不禁一愣,大师兄和自己如此郑重其事地前来,邀请的居然是她!
他一落下地来,小山、矮松的幻境皆隐去,紫裳的小茅屋、花田都显现出来。一阵轻风吹来,田间花,纷纷有蝴蝶飞起,虽说此间寂静之极,那许多蝴蝶同时飞起,倒有些热闹起来。一阵清新花香拂鼻端,韩一鸣不禁深吸一口气。忽然一对紫黑色的大蝴蝶自田间飞起来,那对蝴蝶极大,有双掌摊开那样大,双翅拍动之时,微有金光自它们身纷纷洒落。这对蝴蝶他曾见过的,那是半年多前的事了。那时他没有经历修道,简单干净得如一张白纸。现下看见蝴蝶,物是人虽也是,但岁月却不再,一时有些微唏嘘,要轻轻叹息了。
只听大师兄道:“弟子司马凌逸,奉师父之命,特前来拜见紫裳前辈。”说着对那小茅屋躬身行了一礼。韩一鸣跟在后面也连忙行了一礼,抬起头来,只见那茅屋门扉紧闭,侧耳一听,屋内寂静无声,但见大师兄不说话,便也不出声,站在原地不动。
片刻之后,司马凌逸又将前话说了一遍,躬身行礼,韩一鸣也跟着照做无误,但屋内还是寂静无声,放眼四周一望,也不见紫裳的身影。韩一鸣不禁心内暗道:“难道,不在么?”正在想间,忽然一双紫瞬在脑海之中出现!对他冷冷看了一眼。
紫裳在此!韩一鸣连忙收住思绪,只是不知她在哪一方。见在大师兄站了片刻,再说了一遍原话,躬身施礼,自然也跟着行礼。心里有些明白过来,紫裳是特意将他们晾在这里的,她或许便在左近,只不过不现身罢了。也不说话,与大师兄一同站着。
司马凌逸全然没有愠色,神色平定,韩一鸣也就不出声,站在大师兄身边,等着这古怪刁钻的前辈现出身来。太阳渐渐移过头顶,正午的阳光火辣滚烫,晒得二人满身满脸都是汗,司马凌逸一动不动,韩一鸣也只得一动不动,只是两眼偶尔看向那翻飞不已的蝴蝶,静静等候着紫裳自己现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