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笙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不知怎么的,她忍不住偷看了南木泽一眼。
而南木泽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看不出在想什么。
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却也没有欣喜若狂,只是静静的站着,仿佛早就知道了一切……
约莫是见柳笙笙没说话,刘芳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得意,「没话说了对吧?被本宫说中了,对吧?」
若是平时,柳笙笙早就回怼,可是此刻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南木泽就站在旁边看着,她便如哑了一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许是自责,又或许是慌张,但更深的情绪却是心虚。
是的,她心虚了。
此前南木泽好几次都对自己表明过心意,他说的那般坚定,可如今只是静静的站着……
他一定厌恶极了自己吧?
此刻他是不是在想,自己为了接近他到底有多不择手段……
「劫狱本就是死罪,你还利用另一个身份欺骗苍王,勾结二皇子间接害死了太子,简直罪不可赦,皇上,请您尽快下令,处决这个恶毒的骗子!」
柳笙笙缓缓闭上了双眼,「我说过了,一切都与二皇子无关,是我自作主张,也是我求着二皇子帮忙,太子确实不是我们杀的,但若皇后非要怪到我们头上,我无话可说。」
「看到没有?你们看到没有?到现在了她还这个态度!刚才还一口一个妾身,瞧瞧现在!连一点态度都没有了!本宫看来,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
刘芳恶狠狠的瞪着柳笙笙,「柳笙笙啊柳笙笙,死到临头还不知错,你是不是以为皇上不敢杀你!还是你觉得苍王还会帮着你?」
「你知道自己令人厌恶,知道苍王不喜欢你,便故意换一个身份接近他,枉费人家如此喜欢你,结果你却如此欺骗,你对得起人家的真心吗?你以为到现在人家还会帮着你吗?费尽心机终于让人家上心,你现在还很得意吧?」
「可是柳笙笙,你可知真心是算计不来的?就算你伪装的多么优秀,就算你费了多少心机,厌恶你的人永远都只会厌恶你!你那丑陋的嘴脸已经深入人心,事已至此,不会有任何人帮你说话,你要是识相,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也好让我儿九泉之下……」
「够了!」
南恭城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冷冷的瞪了刘芳一眼,「你废话太多了!」
刘芳被这么一吼,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害怕,这才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
而南恭城则是回眸看向了柳笙笙,「皇后说的可当真?你,就是那位森儿?」
柳笙笙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一旁的南木泽深吸了一口气,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一颤一颤的疼。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似乎该愤怒,又似乎该厌恶。
可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他却怎么也厌恶不起来,只是心里着实不好受。
被欺骗的愤怒,还有此前的一幕幕,都让他觉得无比不适。
就连一直站在旁边的小江都沉默不住了,「娘娘,您糊涂啊!您怎能做到如此?」
柳笙笙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小江摇了摇头,「您这是把殿下当傻子耍啊!他那么怜爱您,您就算再喜欢他,也不能这样子做吧?您的改变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您为何不脚踏实地的做您自己,日子久了王爷会被您感动的,何必要用欺骗王爷的方式呢?您太残忍了!」
柳笙笙的心抽了抽。
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小江双眼通红,「您这一手欲擒故纵玩的是真的好,既然您已
经骗到了王爷的真心,为何不早一些同王爷表明身份?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戳穿,您就不觉得羞愧吗?」
「既然您已达成目的,您又为何,为何让王爷休妻?用另一个身份说出那样的话,您是想证明什么呢?您太过分……」
「闭嘴。」
南木泽语气平淡的开口,打断了小江的滔滔不绝。
小江悲愤不已,「爷,属下知晓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利,可,可王妃真的太过分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看着地上的柳笙笙。
「枉费属下苦口婆心,虽然您以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但属下一直希望您好,每次您犯错属下也都在帮您说话,可您,唉!属下知道您受了很多苦,也知道您是喜欢王爷过了头,可用这样的手段是不对的……您让王爷怎么想啊?」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她都心虚的说不出话了,犯了那么大的错,本就是死罪,既然她自己不以死谢罪,那就应该马上拖下去斩首示众!」
刘芳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嘴。
如今南洛尘是杀不了了,可自己的儿子死于非命,她怎么着也得拉一个人陪葬!
柳笙笙一直没有说话,也不敢回头看南木泽。新
她不知道南木泽现在是什么表情,更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不用想都知道他现在一定恨极了自己……
南恭城不经意的看了南木泽一眼,眼神有些复杂,许久才说:
「柳笙笙,这件事情你确实不对,欺骗苍王,毫无品德,劫走死囚,藐视王法,你可知罪?」
柳笙笙低下头,「妾身知罪,愿接受一切惩罚。」
南恭城点了点头,「既然你自己也认了,那朕自当是要罚你的,但念在你此前救过柔妃,挽救了一条新生命,后又救回三公主,功罪相抵,朕可免你一死。」
刘芳一听,脸色顿时僵硬,「皇上,她……」
「有你说话的份吗?」
南恭城扫了她一眼。
刘芳双手紧握,眼里满是不甘。
又听南恭城接着说:「劫狱之事罪不可赦,而欺骗苍王那也该由苍王处理。」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了南木泽,「阿泽,你说他们当如何处理?」
南木泽默了默。
「二皇子虽未刺杀太子,但劫狱确实是大罪,且他私自带王妃进宫,因此才酿成大祸,即如此无知,不如贬为庶民三年,三年之后若知悔改,再重新回宫。」
南恭城轻轻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也能堵住朝中那帮老臣的嘴,那她呢?」
柳笙笙的心里咯噔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早点带着小棠离开京城。
不过现在也好,至少南洛尘安然无恙,三年之后他照样是皇子,多少保住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