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然依旧在半夜时分,静静的站在窗前,着楼下。
这一夜绝大多数的香港人过的很向往常那样平静,但有些人过的却是辗转难眠!
一天过后,清晨。
中环写字楼,新安商贸公司里,正在处理公事的蒋中元得到了手下马仔递来的消息,今晚有蛇头可以接活送人。
蒋中元靠在座椅,面无表情的睁着眼睛,手里转着派克的钢笔一圈又一圈,思绪混乱。
良久之后,他才弯腰按着电话,道:“去把赵先生接出来,我陪他吃个饭”
蒋中元这边接到蛇头肯接活的消息后,下午左右,这个信就传进了和生堂这边,疯彪让人去了一趟仓库,告诉安邦和王莽,今晚在元朗的海岸边,赵六民会乘船离开。
“锐哥,宁,李奎,我两句·····”安邦拉了把椅子坐到他们对面,笑道:“不好意思,因为我自己的事把你们也给拖进来了,我要办的是纯私事,莽子和我不分彼此我没什么心理负担,但要因为我的事让你们有人出了状况,我心里不安,所以几天前我和莽子离开的时候,就没叫你们,别多想,行不?”
徐锐挺不乐意的斜了着眼睛道:“我怎么没出来你这么自私呢?”
“呵呵·····”安邦一脸干笑。
徐锐叹了口气,道:“你忘了我们在贫民区里喝酒的时候曾经过的那番话了?你忘了我一激动都和你歃血为盟了?阿邦,既然是兄弟那就不应该分的那么清楚,句俗话,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是战友是兄弟,不是合作的关系,明白么?”
安邦搓着手,点头道:“明白,明白”
“还有,你要是这么见外,以后咱还怎么相处?有事,你就应该出来才对,在医院如果你和阿莽提前把要办的事告诉我们,我想那可能就是另外一番结果了,而不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你错就错在不该瞒着我们私自去办了,从离开九龙城贫民区那时候开始,咱们几个就已经登了同一艘船,阿邦,那我问你,明天我有个掉脑袋的麻烦,需要你和我一起去,你会不会拒绝?”徐锐掷地有声的问道。
安邦道:“不会,你开口就行了”
“同样的道理,阿邦,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也不会拒绝”徐锐拍了拍他的大腿,道:“虽然我们都从战场退了下来,但生活其实就是另外一个战场,我们是战友,是可以生死与共的战友,不应该凡事都分的那么清楚的”
李奎和冯智宁也点头道:“邦哥,出来一起打天下,咱们就得有桃园三结义的精神,锐哥的没错”
王莽乐了,指着徐锐道:“哥,我他压根就不是干什么汽车兵的,以前肯定是做指导员的,你这理论的,把咱们弄的都哑口无言了”
徐锐傲然道:“在部队里我也是个兵痞子,每次惹事教导员找我谈话,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他没训到我,反倒是被我给洗脑了”
安邦呲牙笑道:“你这么一,那我就彻底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午间,中环某家港式餐厅。
蒋中元对面坐着赵六民,这一顿是送行饭,晚间赵六民就要从香港偷渡回内地了。
“麻烦你了,中元”赵六民端着一杯红酒晃了晃,示意道:“没想到来香港会碰到这么多事,因为我,让你受累了,抱歉,抱歉”
蒋中元端着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淡淡的道:“咱们两家是世交,有些事我们不需要分的太清楚的”
“话是这么,可是毕竟这次的麻烦稍微大了点,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你放心,等我回到京城后过段时间我就研究下公司的事,九七前后我们肯定能够抓到大把的赚钱机会,按照之前好的,利润我多让你两成”
蒋中元静静的着赵六民,放下酒杯,皱眉问道:“六民,你觉得是钱,个人恩怨,性命哪个重要?”
赵六民楞了,然后才道:“当然是性命重要了”
“命重要,那你就没想过万一在香港你回不去怎么办?”
赵六民有想过,他来到香港之后是有可能回不去的么?
他想过,也觉得在人生地不熟的港岛去杀安邦,这件事成功性占有很大的比列,但其中也伴随着危险,要不是唐刚一再和他分析,也许赵六民根本不会去冒这个险,可归根结底有一个原因还是最主要的,就是赵六民始终都无法忘记,安邦临走前他时那阴冷而狠辣的眼神。
自从安邦逃离之后赵六民几乎每晚都没有睡过好觉,经常从睡梦中惊醒,似乎有一种错觉,安邦拎着军刺站在他的床头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精神被折磨的极度透支之后,赵六民认为,安邦不死他是寝食难安的,所以甘愿来香港冒这个险。
个人恩怨和性命哪个重要?
赵六民认为,恩怨不清,他的命又何尝能够有保证!
这顿午饭吃完,赵六民就被蒋中元的人给接走了,他离开后蒋中元坐在餐厅里沉沉的叹了口气,坐车离去了。
半个时之后,蒋中元来到九龙警局,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十几分钟之后,一个三十几岁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蒋中元放下车窗,笑道:“你好,范sir”
范旺两手拄在车顶,低头冷笑道:“蒋先生,怎么有空来见我?又想当一个香港好市民了?”
“呵呵,阿sir真是了解我,一直都知道我蒋中元经常为香港社会的繁荣和稳定坐着努力,你们警方是不是应该考虑给我办法一个香港优秀市民奖了”
范旺松开手,指着他道:“什么时候,你能把你们新安社给解散,金盆洗手不干,把这些年自己的非法所得全都还给香港社会,我就亲自给你颁发这个奖项,否则我在一天,就肯定要办你们这些社团一天”
蒋中元无所谓的笑了笑,淡淡的道:“范sir,话别那么过激么,我们社团怎么了?为市民创造了多少个工作岗位,又为社会做出多少贡献,怎么?我们就那么一无是处么?”
“香港,被你们这些社团搅合的乌烟瘴气,你觉得你们的存在对香港有什么好处?”范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九七还有几年就要到了,我你们还能蹦跶多久,早点甩手吧”
蒋中元哼了哼,不再和他辩解,转过脑袋道:“阿sir,我接到一条线报,是有关前段时间圣玛丽医院那伙大圈仔的,你要不要听听?”
范旺皱眉问道:“什么线报?”
这几天,范旺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社会和警局高层对这件案子的关注度几乎已经压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如果再过一段日子案子还是不能破的话,恐怕他这这身警服就得要脱下去了。
“今天晚那伙大圈仔之前要杀的人,会从元朗海岸船偷渡回内地,那些大圈仔也知道这个消息,他们晚肯定会赶过去,剩下的还用我和你么······”蒋中元升起车窗,离开九龙警局。
范旺着他的车子消失,返回警局里,边走边吩咐道:“通知,O记所有人马来会议室集合,还有,通知一下机动部队的队长要他也赶过来配合我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