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赵六民以一个良好市民的形象,向两广和云南的警方汇报了一个通缉犯有可能出现在三地的消息,并且还把通缉令给发了过去,这么一来就算广东,广西和云南那边的警方不是特别在意,但总归也得排查一下了,如此一来安邦就被打草惊蛇了,他就是想藏在这三地也得是提心吊胆的。
而当安邦得知赵六民去了香港之后,他就肯定得追过去了。
赵六民要去香港病的消息通过某个渠道隐晦的散播了出去,没用多久一直紧盯着他的李长明和王莽就查到了这个讯息,而此时他们两人还在等待着安邦的来信,自从在郑州他转瞬即逝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两人了。
李长明和王莽也犹豫了,赵六民要去香港的消息到底要不要告诉安邦?
“我爸,等哥联系我们之后,就让他往西南走去边境那边,现在赵六民要去香港了,这事咱要告诉哥不?”王莽不太确定的问道。
李长明搓着手,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拧着眉头脑袋里一直在盘算着还是不的问题。
王莽见他半天没吭声,就催促道:“你倒是给个意见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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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想想的么?”李长明烦躁的道:“告诉他,邦哥肯定得去香港,他孤身一人过去,你不担心么?”
“实在不行,我过去一趟?”
李长明拿眼睛横了着他,道:“你长没长脑袋?你的身份能去得了香港?”
那个年代,寻常人想去香港的话手续和渠道非常的繁琐,就比如赵六民如果要去要操作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批下来,而唐刚就只有一个渠道了,那就是偷渡。
至于王莽和李长明他们想去,那是根本就行不通的,以他们的身份偷渡的话被抓回来就直接可以枪崩了,而从正规渠道走,压根就批不下来,所以两人对这个消息就尴尬了,告诉安邦他一个人去孤掌难鸣,不告诉他的话,那安邦雪恨的机会可就悄然即逝了。
此时的安邦正在广州过着平静的日子,每天起床班下班回家,这日子倒也挺消遣,有空就和张峰喝喝酒,没事就逗逗孩子,至少不用担心被追捕了。
在这消遣日子的背后安邦一直都在惦记着京城那边的消息。
这天晚从工厂回来之后,安邦找了处公用电话,拨通了李长明家里的座机,这也就是幸亏李长明身份特殊如果他要是普通人的话,光这个电话就能暴露安邦的目标了,至少警方还不敢去监控李长明的家里。
这段时间,李长明每天晚都守在家里等待着安邦的消息,每当电话铃响他都是第一个接起来的,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安邦。
“喂?”
“长明,是我”
李长明楞了下后,顿时激动了:“哥?你总算来消息了,次你在郑州露了之后我和安邦就惦记着你呢”
“我没事,人在广州张峰家里,就是二连没了一条腿的那个机枪手,在这很安全你们不用惦记了,家里那边怎么样?”
“还行,风声依旧很紧······”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李长明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安邦在电话中问道:“有赵六民的消息么?”
李长明沉默了半晌,没接他的话而是道:“王叔前段时间回了京城,让莽子告诉你,你可以往西南走”
安邦楞了楞,去西南那就是去王春良的驻地了,那个地方对他来讲无疑会安全很多,绝对是个最佳的藏身之地,他根本就不用去管满天飞的通缉令。
安邦寻思了下后接着问道:“我问有没有赵六民的消息”
“这个·····”
“别吞吞吐吐的,”
“有,他要去香港病”李长明最终还是透露出了个这消息,没有对安邦隐瞒。
“香港?”安邦下意识的扭头朝着南边的方向望去,广东和香港就隔了一条河,来这里的几天里,他偶尔都听闻这边有不少人都用偷渡的方式去香港捞金了,据那是个遍地黄金的地方,到处都是发财的机会,特别是潮汕,梅州那边的人去香港的更多,只是这个城市对安邦来讲太陌生了,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这个消息确切么?”
安邦这么一问,李长明就知道他去香港的念头已经起来了,他太了解安邦了,那是个只要有机会就不会放弃的人,谁也拦不住。
“应该准确,这段时间赵六民一直在京城的医院到处医治,可是都没有什么效果,香港那边医疗水平肯定比咱们这边好,他可能还抱着希望呢”
安邦眯了眯眼睛,道:“那我就让他有来无回,埋骨他乡”
“哥,你非得要去香港么,你一个人······我们可以等他回来再,机会并不是只有这一次的”
安邦叹了口气,道:“长明,你觉得我现在活着还能有什么盼头?”
李长明顿住了,安邦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就是即将要结婚的陆曼,陆曼一死就相当于安邦的心也死了,对一个万念俱灰的人来讲,他的盼头确实就只剩下这一个了。
电话里寂静了片刻之后,安邦开口道:“你和莽子好好照顾自己,有机会的话·····咱们哥三个再坐在一起喝酒,告诉莽子我不打算往西南走了”
“啪”电话被挂了,安邦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在黑夜中疾步匆匆的回到了张峰的家里。
李长明拿着电话久久无语,这时一个穿着军装的老人,走到他的背后。
“长明,明天你叫王莽去我办公室一趟”
“唰”李长明愕然回头,着他问道:“爷爷,什么意思?”
来到广州的半个月之后,安邦萌生了去香港的念头,当这个苗头一露出来他就根本压制不住了,就像他在电话里和李长明的那样,我活着还能有什么奔头么?
回到张峰家里,鄢伯熹见他回来后蹦跳着就迎了过去,然后欢快的拉着安邦的手道:“叔叔,你再给我讲讲你在战场的事,好不好?”
“你这孩子,还没听腻歪啊?”安邦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个才十来岁的孩子似乎对军人有一种天生的羡慕和崇敬,平日里安邦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缠着他给他将战场的事,而且还是百听不腻,到后来,安邦的嘴都出泡了,这孩子仍听的津津有味。
鄢伯熹昂着脑袋,一本正经的道:“就是听不够”
安邦将他抱了起来坐在床把他放到自己的腿,问道:“那我问你想不想当兵去?”
鄢伯熹顿时精神了,睁着大眼睛问道:“我能么?”
“你要是愿意的话,等你十八岁了,我给你送到部队里去”
孩子雀跃的拍着手道:“好,我要去那种能打仗的部队,要拿枪的才行”
安邦嘴角抽搐了几下,这还真是个好战份子,老山边境一带虽然波折不断,但已经太平多了,安邦估计到九十年代初期的话,就彻底会安定下来了,依照现在国家的发展局势来,在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已经不太可能了。
安邦语重心长的道:“当兵,在哪都一样,军人并不一定非得要战场,在哪都是保家卫国,明白么?打仗就意味着流血和牺牲,平民百姓,你的战友都有可能会倒在你的面前,所以真正的军人都是不希望有战争出现的,和平才是最终的目的”
外面,张峰拄着拐着疾步匆匆的走了进来,人还没出现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安邦,人呢?”
安邦招呼了一声,诧异的问道:“你今天不是班么,怎么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