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提议根本就是一句废话,因为我压根儿没想给这群人出主意。不过听他们聊天儿,我倒还真想起来一个办法,这个法子让我操作我是操作不了的,因为我没有实践基础,但是我却能够大概知道这个方法是怎么做的。
爷爷给我的笔记里面,记载了一种很好玩的解绳子的方法,这套手艺实际上盗墓贼用来应对一些穿在墓主人身上铠甲或者金丝衣的办法。
金丝衣,是很高规格的墓葬服饰,这种用金丝编制而成的衣服非常名贵,目的是用来收敛甚至是为了保持墓主人尸体完整的一种葬衣。
这种衣服全身采用整编的手法,以墓主人尸身为框架快速编织而成,整个金丝衣完成以后,只在死者脸部的位置与黄金打造的墓主人面具连接在一起,从而形成一件完全没有缝隙,根本无法打开的墓葬编织艺术品。
许多辽代墓里,出土过大量这种金丝衣,那些王侯贵胄的骸骨绝大部分都已经烂光了,不过还是有一些保存完后的尸身,身上大多都长出来骨刺,扎进金丝衣的缝隙里,根本就是衣服跟尸体长在了一起。
盗墓贼为了把金丝衣完整带出去,通常不会去揭那金丝衣的面具,而是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将里面的尸体弄出来且不破坏整个金丝衣,虽然谈不上隔空取物,但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你说该怎么取?”辛叔问我。
“我记得咱们行里好像有一个手艺,叫摸桩,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会的。”
听我爷爷说,摸桩这门儿手艺,自从民国期间瞎子刘盗取辽代萧氏古墓失败被洋鬼子杀了以后,摸桩这门手艺基本就已经失传了。
我爷爷也不会这种手艺,但是他年轻时候给瞎子刘打过下手,曾经有幸亲眼见过瞎子刘出手扒金衣。我爷爷的笔记了大致的记载了摸桩的全过程,不过因为笔记年份久了,这部分的钢笔水都已经很淡了,我只记得我爷爷对这套手艺的评价只有四个字,神乎其技。
辛叔听我说出摸桩这个词,也感觉非常意外,出乎意料地没有说话,反而看向六子。
六子见辛叔看他,急忙拍着胸脯说道:“这门儿手艺用的机会不多,我没怎么练好,不过我可以试试,要是苗头不对,大不了咱们先给这些尸体脑袋全都切下来,反正头都没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六子的提议虽然比较损,但也未必不是一种办法,不过辛叔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谨慎,什么事情不看准了,从来不会轻易下手。
“在没明白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运行原理以前,谁都不许乱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咱们现在的状况跟平时不一样,这鬼地方太深了,没有回头路,要是真的搞出来什么东西,那就彻底完了。”
六子显然不同意辛叔的这个说法,因为辛叔刚才就搞了一把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且还差点把命给丢了,将干尸弄成粽子,并且为了以绝后患下入尸潭里面,这本来就是最疯狂的冒险,偏偏辛叔做了之后,还不让别人学他。
他当然不乐意:“老爷子,我看,开汽车不用知道发动机怎么造!咱们手电的电要是多也就罢了,现在手电马上就没电了,我看咱们也别研究了,一会儿万一真没电了,那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君未这时候小声提醒:“刚才罐子里的声音,咱们还没搞清楚呢。”
辛叔点点头,这件事大家都没忘记,六子又继续说道:“爷,解这种环丝缠网的铜扣,我最在行!不然您先让我试试?”
拿彭祖王鼎里面的宝贝,是势在必行的事情,既然一群人也看不出来个什么名堂,就只能听六子的话,动手试试,辛叔也明白这一层关系,见六子三番五次请缨,也就不再拦着了:“招子给我放亮了。这地方可不只有你自己。”
见辛叔终于松了口,六子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哪里还会不答应,连连点头说道:“您就瞧好吧!”
六子说完以后,立刻把自己的橡胶手套带好,然后伸手进去掏那宝石匣子。
匣子的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豆油,豆油隔绝了氧气,所以里面的尸炭才没法挥发。
六子小心翼翼把手探了进去,幸亏养魂瓶的瓶口非常的大,我们才得以趴在周围去看,侯国栋打着手电给六子照明,借着手电的光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到瓶子里面的情况。
六子伸出手,轻轻透过豆油触摸到那件盒子,然后轻轻挪动了一下宝石漆器,顿时豆油顺着漆器挪动时产生的缝隙流了进去。
我们全都屏住呼吸,六子却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伸手在青铜网周围摸来摸去。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但似乎有迹可循,显得非常规律,我因为站在他的对面,清晰地看到他手指的动作。
那似乎是一种反复拉捻的过程,目的应该是为了摸清整个网兜的编织结构。
没过多长时间,六子突然嘿了一声,然后就见他把手指抽了回来,然后窜动了一下其中一颗宝石的位置。
周围的青铜丝都跟着开始窜动位置,辛叔嘴角一挑,低声说了一句:“有门儿!”
接着,我们就看见,那些紧密缠绕严密编在一起的青铜链子周围,突然多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豁口!
六子手指不停,在这个豁口周围来回摸索,好像织毛衣一样,我根本不能明白其中的原理,摸桩就跟变魔术一样,不停的在紧密缠绕的丝线中间扩大豁口。
许多宝石都堆在了一起,来回窜动似乎要挤在一起,我能看见六子手遮不住的地方,一些青铜丝线已经开始绷紧。
吕糯糯这时候在外面叫道:“怎么样了?好没好?外面这些青铜丝都被拽进罐子里去了!”
六子憋着一口气,低声说道:“快了,别催我。”
说着另一只手也探了进去,一只手拉着盒子,一只手拽着宝石链子往外抽。
这可真算是神乎其技,那些青铜丝虽然细如毛发,但是意料之外的非常坚韧,真不知道门谄人在三千多年以前的科技发达到了怎样的程度,要是换做普通青铜链,别说拉不断,就单是三千多年的时间也早就烂光了。
而另外一方面,更让我惊讶的还是六子,真人不露相这句话真不是说着玩的,这宝石青铜套可不是普通的布袋想要顺利从里面把那么大一个漆器拿出来,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眼见整个漆器的四个角都从缝隙里被拽了出来,我们所有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候,那种怨毒的冷笑再一次从盒子里面,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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