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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阅和邱婶脸都吓青了,要不是绿萱公主刀收得及时,只怕连老汉真的要受伤。
“爹。”冷阅扶住连老汉,内疚不已,“你干嘛要帮我挡刀?我练过一点拳脚功夫,知道轻重,你又不会武功,怎能生生的站出来护我?”
“你是我儿媳,看到你有危险,我不护你我护谁?”连老汉心惊肉跳,嘴唇都煞白了,颤颤巍巍的朝前走了一步,对绿萱公主道:“公主,您身份尊贵,何必看上连浩?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您就让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吧。”
连老汉很是珍惜现在的生活,家里不缺吃不缺穿,有田有地,过的其乐融融,连浩当将军也好,不当将军也罢,报了霄大人的恩,到时卸甲归田,日子照样过,若真娶了公主,这辈子都扯不清了。
他不指望连家有多大富大贵,他只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这个公主一看就是娇纵惯了的,连浩真娶回家,这个家还有样子吗?
有多大的福就享多大的福,他一个泥里刨食的人,跟皇家结亲,他实在受不起。
“爹,我是真心喜欢连浩,您就成全我俩吧。”绿萱公主自知自己刚才太过莽撞,差点伤了她未来的公爹,眼下见连老汉更讨厌她了,哭着表明心迹。
“但你问过连浩吗?他喜不喜你?”连老汉叹气道:“连浩是我生的儿子,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老汉最清楚,就算他接了圣旨,他也接受不了你,公主,你还是多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嫁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真的会幸福吗?”
“我不管,我一定要嫁他。”绿萱公主哪听得进去,哭着跑出了连家,留下一众侍候的人面面相觑,放下送来的东西去追公主。
绿萱公主越想越气,好,连家都不接受她是吗?等她和连浩成了亲,她有的是办法让连家接受她。
那个月娘又不能生,等她为连家开枝散叶,连家自然认她这个媳妇,到时候她在把那个讨厌的月娘挤走,看谁笑到最后。
想跟她平起平坐,她也配。
冷阅低着头认错:“爹,是我太任性了,差点害了你。”
“我理解,但你这样拿命去试,太危险了,这事是浩子亏欠与你,等他回来,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看有没有转寰的余地,不娶那位公主。”连老汉定下心神道。
“唉,这叫什么事。”连老汉进了屋里。
连老汉自万宝芳这个儿媳后,最怕的就是家宅不宁,好不容易一家人过的和和睦睦的,这又娶个公主回来,这公主是个省油的灯吗?先前在家养伤,就难侍候了,一个不尽意就动手打人,现在还拔刀杀人,他连老汉上辈子做的什么孽,就不能一家人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月娘,难道浩子非娶那个公主不可吗?”邱婶对绿萱公主更是没一点好感,听到浩子回来便要娶她,愁的鼻眼都要皱一起了。
“圣旨难违!不得不娶!”冷阅看着公主抬来的几个箱子,比沈家庄把家搬来时还更碍眼。
沈家庄她打发走了,这公主哪有那么容易打发,想到以后她要跟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冷阅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是公主,上至爹,下至绣儿,每次见到她时,还得行礼,想想就觉得心里憋闷的慌。
吃了晚饭,连老汉拿着蒲扇去了连老大的家。
“哥,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连老大看到连老汉满脸愁云,就拿了张凳子给他坐,“愁坏了吧?”
“能不愁吗?”连老汉这一天自己都不记得叹了多少气了,见家里只有他大哥在,便问:“嫂子他们呢?”
“去金婶子家凑热闹了,你看看金婶子家,同是封官要娶亲的,金婶子就笑容满面,要请全村人吃饭了,你再看看你,就不能乐呵点吗?你挂的这张脸,搞得村里人都不敢上门恭贺了。”连老大摇着头道。
“有什么好恭贺的。”连老汉摆着手道:“自古娶妻娶贤,浩子已经娶了月娘这个贤妻了,再娶个公主,这不是要我连老汉的命吗?”
“要我说呀,这是浩子自己惹下的麻烦,他不是抗不了圣旨吗?那他一个人去京城把公主娶了,你们呀,都别去。”连老大也不赞成连浩娶什么公主,“这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想那‘福’,连家现在能过上这种好日子,已是祖上积德了,再多了,只怕是要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了。”
“大哥,你正和我想到一处了。”连老汉从小到大,有个什么烦心事,就爱跟他大哥说说,“也怪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连浩去学什么武的。”
“怪你什么呀?要怪也是怪咱老三,要不是他偷偷的给连浩盘缠,连浩能出的去拜师学艺吗?看这浩子,回来后惹了多少祸事……”连老大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也不能怪老三,要不是老三当年的支持,咱浩子也没这么大的出息。”
俩兄弟提到自家的三弟,眼眶都红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连大娘进来,看到连老大和连老汉都在抹眼泪,纳闷道。
“没什么,俩兄弟刚聊到老三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热闹看完了?”连老大问道。
连大娘往家里院子的干柴上一坐,脸上失落道:“金婶子这回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光是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媒婆上门说亲呢,金婶子都快挑花眼了,我们家的士子……”
庙山村现在富了,彩礼是一个比一个喊的高,他们家存的这点银子,根本就不够给士子再娶门亲的。
真够银子娶,士子带着秦儿这么个孩子,哪能那么容易就瞄到一门好亲呢?不像山子,现在是五品左都将军了,那上门提亲的人家,都是人品不错的黄花好闺女,看到金婶子高兴的样子,她心里头梗的难过。
“你这女人又想多了是不是?”连老大听到自家婆娘又提起士子的婚事,就烦,这女人呀,见不得别人家好,总爱攀比,听到连浩封了三品将军,又要娶公主,就跑金婶子家炫耀,估计是媒婆没答理到她,她心里又不平衡了。
“士子的媳妇死了也有些年了,大嫂也是替士子着急,大哥,你们刚来这里不久,跟左邻右舍的也不太熟,要不我明日去村长家里,让他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人选,是时候也该为士子再娶门亲了。”连老汉这段时间忙,都忘了这回事。
“那就谢谢二弟了。”连大娘听到连老汉去求村长做媒,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我去给你俩兄弟倒碗茶来。”
连浩虽封了将军,但她了解自家的男人,连浩要是去京城,连老大断是不会跟着连老汉一家去的。
不过也好,连浩一家走了,这庙山村的家产也还是托他们来照看,现在又替士子解决了婚事,不去京城就不去京城,在这过不也挺好的吗。
霄恒先是问了玲儿自己的意思,那丫头听到他要把她许给山子,点头的时候,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霄夫人听到霄恒要把她的女儿嫁给金山,死活不同意,“老爷,那山子是娶过亲之人,你怎舍得把咱们唯一的女儿嫁给他呢?”
“山子怎么不好了,如今立了战功,已是堂堂的五品左都将军,人又孝顺实诚,我看就很好,玲儿嫁给她,他定会好好待玲儿的。”霄恒不介意山子娶过亲,一心为玲儿考虑道。
“我没说他哪不真的不好,我一想到他以前娶过刘府的许言华,我就替玲儿觉得恶心。”霄夫人也说不出金山哪不好的,就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你呀,什么都好,就这一身的洁癖让人受不了。”霄恒瞪了一眼自己的夫人。
霄夫人讪讪道:“难道我有说错吗?玲儿打小就以我这个娘能嫁了你这么好夫君为荣,说长大了嫁人就嫁她父亲这样男子,这千挑万选的,你怎么给玲儿选了这门亲,反正我是不同意的。”
“我有什么好?你以为当初要不是你有这洁癖,我的家世又比不上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想纳妾啊?”霄恒自黑起来是一点也不留情面。
“你终于把话说出来了,那你现在就把我休了,纳你的妾去。”霄夫人气的直哭。
“母亲,父亲是逗你的,看你还真信了。”霄稷见自己的母亲真哭了,为他父亲解释道:“父亲的意思,这天下好男人太少了,能遇到一个不容易,娘为玲儿选的段家,那段昌真就像娘看的那般好吗?据我所知,他通房丫鬟都有两个,只是段家瞒着不说罢了,若玲儿真嫁去段家,光是段家的那些妯娌关系就够玲儿受的,山子以前是娶过妻,但人的确不错,家境又简单,就一个姑妈,他那姑妈你也是见过的,为人老实本份,又勤快干净,玲儿嫁给山子,定是不会吃什么苦的。”
霄稷也是同意他爹给玲儿选的这门亲事,娶过妻又如何?只要待玲儿好,他和父亲就愿意把玲儿嫁给他。
“你们几个孩子,没一个跟娘站一边的,全向着你父亲。”霄夫人见自己的反对一点效果都没有,就打霄稷出气。
她哪不知道刚才老爷是故意气她,他若真纳妾,她能阻拦的到吗?她的家世早已不复以前,现在全靠霄恒帮衬着,才没没落。
有小厮进来,朝霄恒霄夫人行了行礼:“老爷,夫人,段大人来了。”
“段大人?”霄恒看了看他夫人,问道:“他来干什么?”
“不会是皇上羸了此局,又封了稷儿和武儿,这个段大人倒头回来想反悔玲儿的婚事吧?”霄夫人猜测道。
“若是,那以夫人之见呢?还把玲儿许给段家吗?”霄恒问道。
“他们段家如此羞辱我女儿,我断不会把女儿再许给他段家。”霄夫人气愤道。
“那山子呢?夫人还是不肯同意?”霄恒见夫人态度有所转变,自己又一心看好金山,实在是想把玲儿嫁给山子。
像稷儿说的,山子家简单,金婶子那个人又好,玲儿嫁过去,金婶子肯定会把玲儿当成自己的孩子,处处照顾,更重要的是山子,他相信山子娶了玲儿,势必把玲儿视如珍宝,疼爱玲儿的。
“这山子必竟是武将,就算我不嫌他娶过亲,这武将四处征战,做母亲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女儿的将来?”霄夫人一直犹豫道。
“如此照你所说,咱家的武儿将来是娶不到妻了?”霄恒反问道。
“呸呸呸,说的什么话,我家武儿生的俊秀英武,哪会娶不到妻?若是老爷现在同意武儿娶妻,这众山县的女儿家都争着要嫁我武儿呢。”霄夫人说道霄武,声音都是拔高的,小小年纪,竟当上了禁卫副统领,实在是让她这个做娘的很是欣慰。
“好好好,你武儿俊秀,人家山子就是歪瓜裂枣,配不上你的女儿。”霄恒听到他夫人夸孩子,就觉得妇人之仁,也懒得理她,对府里的小厮道:“把段大人请进来吧。”
“是!”小厮下去。
“霄兄,近来可好?”段大人一进门便问候霄恒。
“托段大人的福,一切都好。”霄恒礼节周全,带着霄夫人和霄稷向段大人行了尊礼。
“也是,现在霄兄的两个儿子都立了大功,皇上大喜,霄兄真是好福气啊。”段大人还礼道。
“什么福不福气,为人父母,只望孩子平安健康就罢了,官不官的都不重要。”霄恒摆了摆手,问段大人:“不知大人今日来我府上所谓何事?”
“霄兄,兄弟我是来向你解释前些日子退婚一事,家中的长子因失误被柳相拿到把柄,柳相便借机为难与我,我也是畏惧柳相,这才做了糊涂事,还请霄兄谅解。”
“谅解,段大人也是身不由己,霄某不会介意的。”
“那昌儿和玲儿的婚事?”段大人试探的问道。
霄夫人最是讨厌反复无常之人,就算身不由己,难道就要毁她女儿的名节吗?老爷考虑的是,玲儿真要嫁进段家,万一又来个什么‘身不由己’还不得把玲儿休回娘家呀?这种人家不嫁也罢。
“段大人,金将军今日刚托人来提亲,我和我家老爷已经点头了,真不好意思啊。”霄夫人一口回绝道。
“这……”
段大人刚要说什么,门外急急的跑进一人:“公子,您快出去看看吧。”
“怎么了?小四?”霄稷见小四气都喘不过来,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刘府门口围满了人,都朝刘府扔菜叶砸鸡蛋呢,还有更过份的,连蛇也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