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对圈。”neo出牌。
“要不起。”童桐摇头。
“一个三。”neo又出。
“要不起。”童桐再摇头。
辰络不乐意了：“哥,你闹呢？”
童桐看向辰络,看了一遍手里的牌：“真的要不起。”
“你放水也放得太厉害了吧？”辰络打出一个a，“咱俩是一帮的,他是地主，你搞搞清楚啊。”
“啊,他是地主。”童桐惊醒，“我忘了！一个小王！”
“……哥！你打我干嘛！”辰络哀嚎。
neo笑出声，一个大王点死，一个2试探有没有炸,然后一个拖拉机走了。
“不跟你们玩了,哥你这简直是自杀式的点炮。”辰络把牌扔了,满脸不高兴。
他们仨当牌搭子没多久，并且这个队伍很快就面临着解散的危机。
neo从铁盒里拿出根烟,并不点燃，他近来经常到童桐屋“避难”，有次抽烟看见童桐躲在窗边后就把烟掐了，没再在她房里抽过烟。
但是喜欢咬着烟屁股玩。
童桐觉得她爱豆超级绅士，知道别人不喜欢烟味就能忍着不抽,更喜欢他了呢。
辰络从冰箱里找了瓶盐汽水喝,边喝边刷手机：“你经纪人都快疯了吧，你还有心情找我们打扑克呢。”
neo叼着烟没说话,童桐也看见热搜新闻了,说艾琳来探班,晚上和neo同住一室什么的。她都替neo着急,没想到正主反倒淡定。
“闻方会解决的，这是他的工作。”neo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抱歉啊，把你也牵扯进来了，原本就是想躲个清静，没想那么多。”
童桐猛摇头：“没关系，我，我没关系……”
辰络打断童桐的话，语气不善地跟neo说：“我哥虽然这么说了，你可别真当没事，去公司官博下面看看，都在群嘲公司拉郎配卖腐掩饰你的绯闻呢。”
童桐扯了下辰络的袖子：“哎呀，喝你的盐汽水去，他又不是故意的。”
辰络声音低下去：“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作为悦影一哥的竞争者，奚延和neo的敌对是摆在台面上的，虽然辰络不知道为什么奚延最近对neo那么友善，但他无条件支持自己人，利害得失都直来直去地说。
neo也没觉得被冒犯，反正他确实不占理。出门前他拿火机点着了烟，抽之前跟童桐道别：“晚上有你的戏吧，多背背词。”
“哎，好。”送走neo，童桐知道辰络是向着自己的，可还是忍不住劝他，“你说话也注意点儿，neo脾气好不跟你计较，换了别人说不定怎么给你使绊子呢。”
“他才不是脾气好，他是心虚。”辰络把盐汽水瓶盖拧上，不喝了，“谁都知道你多讨厌被炒cp，偏偏这个家伙往你这里凑。”
童桐心虚地想着，好像除了开始那几天是neo要来她这边对戏，后面她发觉他不想回自己房间是躲人后，就，就主动提出可以借房间给他避身了……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告诉辰络，只强调：“我这么笔直的一条汉子，别人怎么说也不会弯的，让他们说去呗！”
“随你吧，是我瞎操心。”辰络不高兴地拿着盐汽水走了。
他走后童桐心里空落落的，虽然辰络比她大，可他一口一个“哥”的叫着她，搞得童桐真有点拿他当弟弟看了，总觉得对他要让着逗着些。现在他生气了，她还有点儿不落忍。
下午上妆的时候辰络就在童桐旁边坐，童桐跟他说话他也爱答不理的，搞得童桐也不太高兴哄他了。
冬冬不在影视城，回公司带团参加别的通告去了，只有小安和小微两个助理守在这边。
童桐跟小安说：“安安，你给你络哥买瓶盐水去。”
“啊？”小安没听懂，“什么盐水？”
“买不着就找个保温杯倒点水撒点盐，你络哥不是爱喝盐汽水么，我看他气挺足的，给杯盐水就能自己冒气。”
“噗。”给辰络修眉的化妆师笑出来，手一抖差点把他眉毛刮了。
“你能不能专业点儿？”辰络质问化妆师，可自己也笑了。
他无非是觉得童桐总替外人说话忽略了他这个自己人，看她还挺重视自己的也就罢了。
傍晚出戏，有媒体来探班，童桐要抽空做个小采访。她现在不那么畏惧镜头了，而且她仔细观看了奚延以前的视频，发现他回答问题的时候能说一个词就不说一句话，还挺好模仿的。
据说这个小采访是这周就会播的，问的问题除了剧情相关的还有这两天的热搜。
记者大概以为童桐不说讽刺也会是吃瓜态度，没想到她居然话多起来。
记者：“艾琳有来剧组探班么？”
童桐：“她也在影视城拍戏，隔壁组的。隔壁组的漂亮小姐姐们经常来玩的，不只是艾琳，张好昨天还来说要让我给她包饺子吃呢。”
记者：“那neo说住在你房间是？”
童桐：“他来我屋对戏，有时候会对到很晚，在我沙发上睡一会儿什么的。neo真的是个很敬业的演员，演技好，人又谦虚，为了不耽误剧组和导演的时间，私下里尽量和我磨合好了。”
辰络从旁边经过，歪头入镜，替童桐说话：“neo和奚延都很敬业的，连我都被他们拉去练习。”
练习斗地主。
因为还要拍戏，采访被剧组的负责人要求结束了。
童桐特高兴地勾着辰络的肩膀一起走：“小老弟，你不错。”
辰络翘着嘴角自得：“哼。”
正走着，迎面对上急匆匆走着的neo。
童桐招呼都没来得及跟他打，就见他点了点头快速离开了，身后是追上来的经纪人闻方。
童桐和辰络面面相觑，辰络先说：“有情况。”
童桐有点儿担心，可也没忘了自己还有工作在身，一直望到neo的背影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走吧。”
外界的关注虽然弱了，可身为学校刚选出的校花，奚延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搞得他只要出门就得戴口罩，倒像还是明星的时候。
实验室的师兄们也仿佛忘了他爱抠脚这事，对他又变得殷勤起来。
他觉得奇怪，明明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就因为有个“网红”的头衔就不一样了？
连老师都变了，不过是变得严厉。王主任知道有人挖他去娱乐公司，推心置腹地跟他谈了好几次话，大意就是他这样的人才是要给科研事业做贡献的，千万别自毁前程，钱财乃身外之物，知识的价值无可估量。
搞得奚延特别紧张，只觉得期末考试考不好会让老师们失望。然而考不好这事又是必然的，他连题都读不懂。
这种时候他就会焦虑地想着怎么还没换回身体来，打小就讨厌学习，考试完全是噩梦。
可焦虑没有用，他还是得学，能学多少是多少。
比如现在他能看懂程序头了，哪个符号是开始，哪个符号是结束。
也就只认识这俩符号，看见开始就去找结束，过程……过程看不懂。
又一次跟王主任聊完人生，奚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去食堂打饭，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再学会一点点知识，比如把暂停和刷新给记住了，这俩词好像挺常见。
他来得时候正是下课高峰期，队伍排得老长，
奚延低着头，不想被认出来，好不容易排到他了，拿饭盒打了菜打算离开，却被人挡住。
奚延往旁边走，那人也往旁边走。
奚延抬头，又是王世铎。
他们家是不是卖狗皮膏药的？这黏人的品性真是一流。
奚延叹了口气，把帽檐压低了些，不想跟他起争执被更多人看见，越过他快步离开食堂。
王世铎步步紧跟，告诉他：“我这阵子苦练投篮，所以没有找你，我现在能十投十中或者九中了。”
“……”奚延看智障一样看他，“大哥，我又不是要跟投篮机谈恋爱。”
“你不是因为我技不如你才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不是。”
“那你要怎么样才……”
“怎么样都不跟你好。”奚延把话说绝，“我不喜欢你，我要为科学事业奋斗终身，懂了么？”
“你为科学事业奋斗终身，我为你奋斗终身，不冲突。”
口才这么好，怎么不去参加辩论队啊？
奚延感觉王世铎比他当年的私生饭、狂热粉还难缠，实在没有办法的奚延只好使出了必杀技。
“你跟我来。”他拉着王世铎走进教学楼，走向厕所。
男厕。
“你，你干嘛？”王世铎有点儿懵。
这会儿已经放学，教学楼里人不多，男厕空空如也。
奚延把饭盒放到洗手池上，摘下口罩，一脸冷漠地问奚延：“你知道有个词叫‘女装大佬’么？”
“知……知道。”王世铎答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了？”
奚延邪魅一笑：“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不答应和你在一起么？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王世铎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撩起毛衣，解开牛仔裤的扣子，手放在铜制拉链上对着他笑：“小家伙，这是咱们的秘密，看了可不许说出去哦。”
“啊——你别脱！”王世铎承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实，根本不敢看，怕留下心理阴影地跑出了厕所。
奚延往外望了一眼，见人跑远了，这才把扣子系好。
端起饭盒，戴好口罩，他淡定地从男厕所出来，走进凉薄的夜幕里，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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