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不清
文/小布爱吃蛋挞
要科学地灵魂互换，不要迷信地灵魂互换。
——鲁迅
（鲁迅：行吧，都TM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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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某科学实验室，一群啃着包子油条的学生刚踏进门口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
“啊！混蛋！怎么能这样！”
大师兄章廷扶了扶黑框眼镜，叹了口气：“如果她是为实验数据爆了这么痛心疾首该多好。”
其他人见怪不怪地各自坐到自己位置上激活程序干活，只有师姐程方方走到哀嚎声发出来的工位旁关心了句：“童桐，你家Neo又怎么了？”
扎着马尾的少女万分悲痛地自责着：“都怪我没守护好小尼，昨天睡觉前应该让小同学持续投票的，那个人气明星不限定ID的，没想到奚延家的粉这么无耻，居然刷票，明明昨晚还是小尼第一的！”
地上骨碌骨碌连滚带爬地跑来个白色垃圾桶模样的机器人，屏幕上露出个笑脸：“主人，你叫我。”
这就是童桐嘴里的“小同学”，一个不太成熟还在内测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助手，原本名字根据外形设定的叫小桶同学，童桐嫌叫起来跟结巴似的，直接改了设置叫它小同学，性别不明，声音虽然是童声，但是装的语音库是两次购买的，采购员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两次分别买了男童声和女童声语音，导致这机器人经常说着说着话就变个性。
童桐烦躁地踢开小同学：“没叫你，自己玩去。”
“那我玩去啦，等你叫我哟~”小同学骨碌骨碌又跑了。
“童桐，那不是个周投票么，下周再投上去不就得了。”程方方拿了包红枣牛奶给她，“没吃早饭吧？”
“师姐你不懂，每周的人气明星都很重要，年底颁奖是要看这个霸榜周数的，只有第一管用，第二名什么都不是！讨厌死奚延粉了，他们居然跑去团里其他人家超话拉票，辣鸡！”
程方方看着这个只有十八岁的特招博士师妹，她画风跟这个严谨的实验室和发际线堪忧的师兄们还真是不太一样。
“王主任刷了一楼大门的卡，没吃完的赶紧扔！”大师兄忽然喊了一句，实验室由人荒马乱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程方方小声嘀咕了句：“老太太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查岗？”
她口中的老太太脚程很快，三分钟都不到就出现在了实验室门口。
王主任六十多岁，一头白发，带着无框眼镜，眼神精明狠厉，很有些让人害怕的气质。她是管行政的老师，平时并不指导理论或技术，管得更多的是他们的生活和处理各种材料。
她在门口先是用鼻子闻了一会儿，又看看运行的负离子换气系统，冷哼一声：“讲过多少次了，不许在实验室吃饭！章廷！你管教不严，下午给我一份三千字的检讨和保证书！”
章廷抠了抠眉毛：“好的主任。”
王主任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忽然点名童桐：“童桐，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她说完，就走进实验室角落的办公室。
童桐这会儿没工夫为爱豆心疼了，揭下来桌板上贴着的便利贴一条条对任务：“仪器□□我昨天找财务报了吧，还有这个，坏了，上周的学习汇报我让小同学写的，它是不是直接网上down了一篇啊。”
程方方回头看玻璃墙那边不耐烦的王主任，催促童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赶紧去，王主任等着呢。”
童桐拽了拽自己的T恤下摆，咽了口唾沫，走进办公室：“主任。”
王主任依然板着脸，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坐。”
“谢谢主任。”童桐坐下，忐忑地思考着怎么解释学习汇报的错误。
“你年纪小，头一次离家这么远，这几个月在这儿生活得还习惯么？”
“师兄师姐对我都很好，老师们也很照顾我，课程进度也不算特别快。”
王主任点点头，喝了口茶，忽然笑了下：“我下个月应邀去参加加国的国际会议，跟吴老师商量了一下，打算带章廷和你去，我记得你有那边的签证吧，材料我一会儿发你，准备一下。”
童桐有些懵懵的，但也知道是机会难得的好事，能落在她头上大概还是看在她年纪小没见过太多世面的份上，和王主任鞠了个躬就高兴地跑出去了。
二十多天后的加国机场，临近傍晚。
接机通道上站满了接机的粉丝，有后援会拿横幅和人墙挡着，秩序还算井然。
粉丝们隔十分钟就喊一波口号，引得机场不明情况的群众频频注目。
终于飞机准点抵达半小时后，保镖护着六个穿着低调、带着口罩的男生从行李提取口走了出来。
粉丝的尖叫声能把机场顶棚给掀翻，先是喊着“CLK”，等人一个个出来后又分别喊成员的名字，喊得最多的就是“奚延”。
人墙被冲破，保镖一级戒备状态护着走在最后的奚延，也拦不住冲上来的粉丝。
奚延把鸭舌帽沿往下压了压，没跟粉丝打招呼，神色稍显不耐。
有粉丝大喊：“奚延别熬夜赶通告了，好好休息啊！”
然后就有大批粉丝附和跟着喊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其中不乏太激动或是故意伸手摸他胳膊的。
奚延心里烦躁，走得更快了，刚出机场就上了公司的车，摘下帽子，手往后捋了把头发，一手的汗。
他不满地问经纪人冬冬：“怎么不走VIP？”
冬冬拿着湿巾擦汗，说话时捏手指的动作有些娘：“上次走vip后援会不乐意了呀，这次有不少外媒也去接机，是个宣传的机会，再说我们都跟粉头说好了，他们会维持秩序的。”
“你看维持了么？”奚延拧开冰水喝了口，语气和水一样冷冷的。
团员辰络出来打圆场：“哥你人气太高啦，一个人顶一个团。”
这话不算吹捧，CLK这团原本确实挺糊的，不知名小公司圈了几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做训练生，练得没见多有效果，通告也不多，自制团综都是拿手机拍着玩似的。
后来奚延自费参加了个选秀节目，虽然名次不是太好，但吸了不少粉，最关键的是被某制作人相中去演了个网剧男主，网剧不讲道理地红了，顺带着奚延也成功跃居为流量小生，带着他的糊团在国内数目和质量都不多的男团里强占一席之地。
就在今年年初，CLK男团被国内知名音乐公司纳入，野鸡公司挣够了转会费欢天喜地的投资房地产去了，糊团彻底扬眉吐气，频繁接高级通告，出优质专辑，两个月前还办了第一次全国巡演，成了当红男团。
就在辰络劝说奚延看看异地美丽风光不要烦躁的时候，奚延眉头一皱，问司机：“那辆黑色别克是不是跟了我们挺久了？”
冬冬扭过头看后车窗：“夭寿啦，不会是私生饭吧？”
司机也通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会儿：“好像还真是跟着我们呢，我甩开他们。”
此刻的别克车里，童桐跟大师兄章廷正吐槽着刚才在机场见到的混乱场面：“xy家的粉一直这么没秩序的，跟他家正主一样爱摆谱。”
章廷听不懂：“xy是什么？坐标轴么？”
“不是，奚延的拼音缩写。”
“你为什么跟我说话要搞得跟街头对暗号似的？”
“习惯了，不给他家送热度。”童桐压低声音继续吐槽，“公司也太不厚道了，明明我尼今年也出了一首未来题材的歌，怎么不给他争取这个开幕嘉宾的机会啊，还不是看CLK家买一送五便宜，哼，下作！”
章廷头疼地按按太阳穴，跟小师妹交流：“你说的每个字我都懂，连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
“算了算了，还是方方师姐懂我。”
坐在前面的王主任回头问了句：“我也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呢？”
童桐唬她：“在讨论今年参展的公司和要到场的嘉宾呢。”
王主任点点头：“来的不乏各领域大牛，一时半会学不到什么新技术也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方便以后交流。”
童桐一口答应：“好的主任，我专门申了个小号就为加这次会议联系人的。”
章廷失笑，觉得这个爱追星，成绩还那么好的小师妹挺有趣的。
抵达下榻的酒店，章廷帮老师们搬行李，顾不上童桐。童桐也不自己瞎出力，跑去前台喊服务人员来搬箱子。
她跑得急，大堂的正门是自动旋转门，饶是她放慢了速度也险些撞到前面的人。
童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一抬头才发现居然是奚延和他经纪人，尽管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可是自家爱豆的对家，只凭眼睛她也能认出来。
凭良心说，这么近看真人还挺好看。
奚延低头扫了眼望着他发呆的少女，出旋转门前看见外面停着的黑色别克，心中生过一丝厌恶，快步离开了。
童桐觉得这人气场真强，全身都写着“别靠近我”，大牌了不起啊，她家小尼就和蔼得多！
找了服务生把行李送到客房，又办理了入住，王主任喊童桐下楼去主办方包场的餐厅用晚饭。
童桐到房间才发现自己大姨妈造访，让王主任先去吃，自己换条裤子再下去。
等她收拾妥当，拿了房卡独自刷电梯下楼。
电梯门一打开，里面竟然靠角落站着个玩手机的男人，童桐靠自己花一天一夜扒奚延黑历史的火眼金睛认出来那正是换了件衣服的奚延。
奚延也认出来了这个从机场开始就跟踪自己的私生饭，虽然她没有偷拍也没有言语骚扰，可她这种花痴的眼神和紧跟不舍的行为令他非常不爽。
电梯抵达用餐楼层，奚延忽然对童桐说了句：“你等一下。”
童桐不明所以地看他问前面的服务人员要了支笔，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个烟盒大小的糖盒，在上面签了个名字，递给自己。
“这个给你，谢谢你对我的喜欢，看你年纪也不大，别浪费钱在这儿跟着了，早点儿回家。”奚延自顾自地说完那些话，扭头就离开了。
童桐有些诧异，感觉奚延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可在这公共场合追上去解释又显得有些傻。
她鼓着腮，秉持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把糖盒里剩下的两颗糖倒了出来揣兜里，然后将带着奚延签名的盒子忿忿地扔进垃圾桶。
什么嘛，自恋狂，谁稀罕你的签名。
哼，你根本连我尼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