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仪发出嘀嘀的蜂鸣声,报告单高亮显示,她和慕白是母子。白芷愣愣的看着报告单,心乱如麻,泪盈于睫。
少年悄悄的进屋,带进来一阵含雨意的凉风,他一眼就看见了报告单的结论栏,惊讶出声:“母子?肯定是搞错了,你不应该是我的姑妈或者表姑妈?”
“我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确实是你生物学意义上的妈妈。”白芷收起检测仪,故作轻松的说笑话,“也许你爸爸是那种接个吻就能怀孕神奇的物种。那是我的初吻,业务不熟练,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怀孕。”
“他是眼神都能让女人怀孕的物种还差不多!”慕白揉眼睛,“你真镇定,突然多出一个儿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你丈夫和孩子的感受?”
“有你那会儿我还没和我丈夫结婚呢……我丈夫可能会揍你爸爸一顿。其实我现在就想揍你爸爸,当谁的孩子不是孩子能选择的,”白芷第二次张开双臂拥抱大男孩,“重新认识下,我是白芷,我很高兴有你。”
“白……芷?”慕白的重点在白芷的名字上,“慕白的白吗?”
“是的。”白芷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还是答应的干脆坚定,“你的大名就叫吴慕白?”
“慕白是小名。大名叫吴圭,祖爷爷给我取的。”慕白感觉到白芷的身体突然变僵硬,贴心的解释:“祖爷爷说我五行缺土。但是有一个族兄已经占了垚,我就只能用圭了,还有一个直接用土的族弟呢。”
“祖爷爷是谁?”
“负责祭祀的族老,年纪很大了,很和气的。我假期一直跟他学习。”
“学习什么?”
“祭祀的仪式。你不该问问我,我突然多出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妈妈有什么感受吗?”少年委屈的投诉亲妈不关心他的感受。
不管这个儿子是怎么来的,是她儿子没错,反正她会把儿子带走好好疼爱,她就不纠结吴家给她儿子取这么不吉的名字了,白芷笑着问,“你的感觉什么样?”
“亲妈的感觉怪怪的。”慕白梗住了,其实亲妈的感觉很好。这个亲妈比他梦想中的妈妈还要温柔温暖。
“我的感觉还好,虽然很意外,但是你好得超出了我的想像。”白芷温柔的拥抱他,“对不起,我来晚了。”
“妈妈也好的超出了我的想像。”慕白反手抱住白芷,“妈妈。”
“哎。”
“妈妈,你是回来找爸爸的吗?”
“是的。”
“你还爱他吗?”
“如果你指的是爱情的话,不爱。我回来找他,是因为……听说他身陷困境。”白芷踮脚摸摸儿子的头,“在开始行动之前,我们讨论一下你的问题,可能会遇到一点点的危险,我能先把你送走吗?”
“为什么!我比你更熟居陶星,我肯定能找到他。”
“他不在居陶星。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是给我通风报信的那个人是从居陶星出发去找我的,他带着我送给你爸爸的护腕,你爸爸不可能把我送他的东西送人,我想,关你爸爸的地方入口肯定在居陶星。”
“入口在居陶星的只有祖地,那里外人不能出入。我能进去。”慕白举手,“我是祭祀学徒,我的能力很弱小,但是恰好我能带你出入祖地。”
“那么一起去,收拾你的重要物品,你可能没有机会回来收拾它们了。”
慕白愣了下,问:“妈妈,你是不是一直这样干脆的?”
“当然。收拾东西的时候告诉我你的特长。我感知不到你的特殊能力。”白芷边说边收拾桌子,弹出火球烧毁她产出的垃圾,弹出小旋风把灰送进花盆。
“我没有特殊能力,只有读书还行,但是一直打仗,我爸爸又是家主的有力竞争者,他们说我出去读书不安全……”慕白小忧伤之后开始焦虑现实问题:“我带你去祖地,你被抓到怎么办?”
“就说你是被逼的,剩下的事我的伙伴会办的,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白芷拍拍他的小肩膀,“快收拾。”
吴慕白小朋友带走的私人物品少的可怜:文具箱,一书架的手抄本和白芷新送他的那双鞋。
白芷给他拍了套证件照传给孙和平,远程技术支持用了五分钟时间给吴慕白办了套假身份,白芷把编号抄给慕白,说:“新身份,万一我被捉被关了,只要你回到居陶星,就会有人联系你的新身份,你听他们安排就好了。”
“我不会让妈妈有事的。”慕白紧张的都扣不好外衣拉链。
“好的,我也会小心。”白芷边通过感知联络孙和平随时待命,边看几天都没敢翻的备注。
备注里风平浪静,海风秋和蔺云来的备注都是空白,张天照的备注写弥三好像便秘了,今天拉巴巴花了六分钟。
白芷写:你够了。
张天照的备注马上换成了:弥三昨天通过了他的第一门课程考试,可能累坏了,考完睡了十六个小时,醒来方便过又睡着了。
白芷津津有味把这条备注看过三遍,觉得自己足够冷静了,才挽住慕白的胳膊出门。
几点雨从墙头飘过来,慕白打了个喷嚏还脱外衣。白芷飞快的给自己套上外套,替他把外衣拉好。
两个青年从巷子的那头过来,其中一个看见他们,笑着说:“哎哟,阿圭有女孩子关心了呢。”
另一个说:“最近几天不大安全。阿圭,带你的小女朋友回家去吧。”
慕白尴尬的要死又不好解释,只能说:“阿垚哥,我送朋友去南城没问题吧。”
“从安阳桥走,别抄近路。遇到事儿就朝祖庭跑,那边这几天都有人值班。晚上就别回来了,直接在祖许的别馆住吧。”阿垚哥是个模样挺俊俏的小伙,噼里啪啦一说一堆,既亲热又关心。
白芷看出来了,他们族兄弟的关系很不错。慕白温暖纯良,亲爹虽然不靠谱,吴氏家族的人对他还真是蛮好的,也难怪这孩子性格可以这么好。
她想到兽人的事,觉得有必要提醒这个不可能接触到家族机密的青年几句,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上周北城动物园的墙塌了,几只狼跑出来了,这边家家都有院子,好多人家都养狗的,也不知道那些畜生躲在哪,一直都没找到。”慕白拉着白芷朝前走,“我们走大路。”
“哦。”白芷跟着儿子走,确定附近没人听得到他们谈话,才问:“狼咬到人了?”
“东边那条街有人大前天夜跑受伤了。我们家门口小店的老板娘去看热闹,说伤口就是牙咬的。”慕白停下脚步,“你觉得有问题吗?”
“遇到了才知道。”白芷估计是改造不成功的兽人跑出来了,这话跟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孩子说没什么意义,她弹出透明能量罩住慕白,说“遇到事别紧张,我可是能秒杀机甲虫人的存在。”
卷着袖子准备遇到狼大战三十回合的小伙蔫了。
雨点变成了雨丝,白芷撑开雨伞,把伞柄交给儿子,“离祖庭还有多远?”
“走大路要走两个半钟头。”
“抄小路呢?”
“三十多分钟吧,我带你走小路好了。”慕白亲亲热热搭住妈妈的肩膀,“妈妈你真的秒杀过虫人?”
“真的。”白芷觉得慕白太过紧张,没话找话转移他的注意力,说:“你为什么说你爸爸是……种马?”
“我有三十多个弟弟,妹妹有二十多个。我上高中的时候,初中有一个班,一半都是他的种。”小伙的忧伤语气神似弥三,“我们几个大点的都有同样的烦恼,遇见大几岁的姑娘不敢勾搭,怕是小妈,遇见小几岁的也不敢勾搭,怕是妹妹。”
白芷失笑,“为了昆吾氏的繁衍,楚东哥真是奋不顾身。”
“您听上去挺开心的,您就没有一点吃醋的感觉?”小伙觉得亲妈该吃醋。
“这个真没有。”白芷笑的更开心了,“我又不爱他,干嘛要吃他的醋。”
“可是你的初吻给他了,你一听说他有事还跑来找他。”慕白酷似吴楚东的眼睛简直像是着了火。
“初吻是因为他和他的手下拿武器指着我和我的同伴。我很二缺的用美人计迷惑他。他上当了,我把他踹出去砸到他的手下,当然我成功的脱身了,不过赔上初吻真的不划算。”白芷不大好意思的揉脸,“这件事我都没好意思和别人说。我的同伴和你爸爸的手下肯定都把这事忘了,现在这个故事是我俩的小秘密了。”
“我爸爸让别人上当还差不多,他肯定很爱你才会假装上当。”小伙说的特别认真。
“爱情是双向的,恰当的时间,恰当的人,你爱她的时候,恰好她也爱你才是爱情。我和你爸爸从小就认识,我对他怀有亲人的情谊,但是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爱情。他也清楚,我对他没有爱情。他是跟我求过婚,求婚之前他就知道我会拒绝他,但是他还是求婚了。我也拒绝他了。”白芷握住慕白的手,“事情本来应该到此为止,我和他不会再有交集。但是他和我哥哥小时候就是好朋友,成年以后虽然来往不多,感情还是一样很好。前几年他们遇到过一次,你爸爸和我哥哥说,要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就投奔他。听说你爸爸有事,我哥哥暂时不能过来,我当然要过来。”
“你丈夫是什么样的人?”
“很好很好的人。我来之前跟他商量来着,他很想陪我来,但是他不适合插手,我坚持自己过来,他很担心,还是答应了。”白芷取出两根棒棒糖,分一根给他,“就算我没有丈夫,你爸爸不是种马,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你明白吗?”
“你是昆吾氏?”慕白捏在手里的棒棒糖滑落到衣摆,看不见的能量壁兜住了糖球,糖球跳了一跳又跳回他的手边,他没有留意糖球回来了,重复:“你也是昆吾氏!”
她是,但是她才不想是,这话和一个生活在大家族并且享受家族温暖的单纯孩子怎么说?
“我是第一次来居陶星,进祖庭和祖地有什么禁忌没有?”白芷把糖纸剥开,用力咬开糖球。
慕白发现了一直浮在他手边的糖,也剥开糖纸含住糖球,走在前面拐进一条又黑又长的巷子,赌气似的不肯再说话,把糖球咬的嘎嘎响。
巷子很长,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暗哨,每经过一个暗哨慕白只是提前咳一声,一路畅通无阻。吴家对这个孩子确实宽容和优待,白芷觉得这趟来她不能把吴家怎么样了,最少当孩子的面她不能干。
“前面就是祖庭了。”慕白指着河那边的土城说:“要是有人拦住查问,你别作声。祖庭的侍卫对我都很好,不会为难我的。”
过了河,明岗的侍卫们对吴慕白很和气,吴慕白说要带朋友去拜祖庭,还有人给了他一束线香。他们在高大祭殿外的肃穆长廊上又遇见吴垚。
长廊的石柱上长满青苔,古老的雕刻风蚀得只剩线条,连影子都透着历尽沧桑的韵味。
吴垚站在阴影中,脸色惨白,左颊还有一道鲜红的爪痕,衣服上也沾着泥点,形容狼狈。
慕白虽然情绪不佳,还是关心的问:“阿垚哥,你怎么了?”
“抓到了一头。”吴垚很意外的看着慕白手里捏的那束香,又看了看白芷,说:“她不是许家和苏家的吧。”
慕白点点头,说:“我要名义上的继承权有什么意思?”
“七十二叔要是当上了家主呢?”
慕白冷静的说,“我爸爸早就内定了继承人不是吗?”
吴垚叹了口气,说:“那你去吧。我们抓到的那头狼就关在别馆里,刚才叫了一声,怪吓人的。你们早点回去。”
“我知道了。”慕白拉一拉白芷的手,“我们拜过祖庭就回去了。”
白芷抛过去一盒抑制基因污染的药膏,吴垚接住盒子看到药名愣了一下。白芷指着吴垚脸上那条伤口笑一笑,他对白芷回以感谢的微笑。
祭殿很高,唯一一盏吊灯在高高的井字型藻井上方,离地面最少三十米,风吹挂幡拂动,人首蛇身的巨大雕像一臂高举一臂斜指,雕像最下方贴近地面的地方光线昏黑。
两声凄厉的兽吼从藻井中传出来。慕白警觉的回头,喊:“阿垚哥,里面也有!”
白芷抄住慕白飞出祭殿,抓住冲向祭殿方向的吴垚,带着两个人后退十几米,悬浮在长廊的上方。
两团银灰色的影子像闪电似的蹿出祭殿,一团扑向沿着长廊跑来的两个侍卫,另一团扑向半空中的三个人。白芷身前出现一团冰蓝色的雾色,下一秒钟,一大块晶莹剔透的冰稳稳落在院子里。冰块中固定住一个下半身人类上半身银狼的怪兽。
白芷落地,放下两个人,取出镜头装在肩头,打开,转身拍摄怪兽。吴垚惊讶的看着冰块,慕白反应比他的族兄快,朝长廊那边喊:“危险!”
同时,惨叫声一断一长,呜咽的嘶吼声中,另一团银灰带血色的影子扑向才出声的慕白。
吴垚大喊,“阿圭过来!”一个色泽偏白的火球飞出去一米多又熄灭了。
白芷挡到慕白身前,一柄银色冰刀出现,在湿漉漉的雨夜,掠起凛烈寒风。
噗,影子分成两片。
仍然是上半身银狼下半身人的怪物,不过这个怪物被平均的分成了两片,尸体上覆盖着薄薄的冰。
狼头慢慢变化收缩,最终变成了人类的头颅。
从外围陆续跑进来的侍卫越来越多,看见尸体的变化都傻了。一个中年侍卫头头的表情尤其明显,既震怒又痛心的反应不像是装的。
看来吴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兽人的事情,这个时候绝不能把自己变成让昆吾氏团结起来的对头,白芷通知孙和平放弃任何破坏行动。
“阿垚,怎么回事?”中年头头询问目击者。
吴垚指了指祭殿,又指了指白芷,说:“他俩就站在门槛边,两个都从里面跑出来的,扑向我们的那个被她禁锢了。那个咬死两个人又想咬阿圭,被她一刀劈成两片。”
“姑娘。谢谢你了。”头头客气而恭敬地向白芷道谢,
“不客气。”白芷对他笑笑,“这个你们要是想要活的,就快点拿个笼子来,不然他就要闷死了。”
“当然要活的。”头头挥手,“去拿笼子来!”
话音未落,从祭殿里又蹿出三团银灰色的影子。惊喊声中,白芷提着吴慕白先不退反进,撞上了三团影子,三团冷气出现,三块巨大的冰块包着狼人落下。白芷的脚尖在一块冰块上踩了一下,越过门槛跳起,悬浮在雕像腰间。
慕白的脸色有点发青,但是他还算镇定,说:“祖神手指的方向,把我放在前面,撞过去。”
雕像斜指的方向是藻井中上部一幅金属壁画。
白芷二话不说,把他摆在身前撞向壁画。慕白的额头触碰到壁画时,激起了一圈能量的涟漪,壁画扭曲变成虚无。他带着白芷轻而易举穿过了一层薄薄的能量屏障,落在一个悬在高处的石质平台上。
下面是黑漆漆深不见底的井式洞窟,隔几十米就有一个挑出来的平台,唯一的通道就是平台和平台之间的陡峭石阶。
“这边就是祖地。出口在最底层,你放我下来走石梯,外面有人住的,我先去套套话。”慕白说。
“不用。”白芷已经感知到吴楚东的位置,扔下一粒坐标晶,提着他,嗖一下瞬移到吴楚东的身边。
吴楚东身处一个封闭的金属囚笼,狭小的空间突然出现两个人,吓的他跳了起来。白芷没理他,站到囚笼的小窗口朝外看,外面光线明亮,树木高耸入云,除此之外她看不到什么。
吴楚东拉过慕白检查安然无恙,愣了一下问:“白小芷?”
“能离开吗?”白芷问。
“能。”吴楚东紧紧握住白芷的手,另一只手牢牢的拽住慕白。
白芷甩开他的手,取出一颗炸弹打开扔到角落里。
“哎,你不能搞破坏。”吴楚东试图去捡炸弹。
白芷一掌劈在吴楚东的后脑勺,把晕倒的男人甩肩上,带着俩人瞬移回平台,推着慕白就撞了出去。接下来他们三个人飞出了祭殿的大门。白芷甩出一艘小飞船,瞬移进飞船,把父子俩放下,操纵飞船一飞冲天。
“妈妈……”慕白话还没有说完,看见他彪悍到极点的妈妈随手一抓,从虚空中抓出一个流氓,吓的他把后面的话都吞下去了。
孙和平对慕白点点头,神态自若的把地板上的人扶起来放倒在椅子上。
“长的和吴楚东真像,是他儿子?”孙和平笑着问。
“也是我儿子。”白芷偏头对慕白笑笑,“慕白,这位孙叔叔是妈妈的侍卫长,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慕白结结巴巴说:“我想问,那颗炸弹。”
“那是磁场干扰器,开启三秒开始工作,半径六千公里内所有的定位器都会失灵那么一小会,跑路用的。三十秒后自爆,自爆产生的能量估计你爸爸那个牢房的窗户都炸不烂。”白芷没有回头,笑问:“还有什么想说的?”
“居陶星的护卫舰队会拦截我们的。”慕白飞快的说。
“不开曲速飞船谁都追不上你妈妈。孩子,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你妈是谁?”孙和平解开上衣的领口,摘掉耳钉,扯掉面具,流氓青年一秒钟变身沉稳精英。
“我是谁和我是他妈妈没有必然的关系。”白芷摘下耳环,剥下面具,回头对慕白一笑,“想不想开飞船玩?”
“风……里芷!”慕白惊讶到摔倒,“怎么会这样,我爸爸和风里芷,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老板娘,就这样把你儿子带回去,我没办法跟我家那两位交待的。”孙和平笑,“她们一定会揪着我的耳朵拷问真相,快说是怎么回事?”
“基因检测是我儿子。”白芷苦笑,有些话她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但是以孙和平的机灵劲儿和对她们的了解,肯定猜得到这个孩子的来历。
孙和平只僵直了一秒钟,就热情的把吴慕白拉起来,“来来来,咱们介绍一下。我是你妈妈的侍卫长,传说中头号狗腿的强势接班人二号狗腿。你以后有什么欺男霸女,偷鸡摸狗的坏事想干,千万记得悄悄的找我给你办,别傻兮兮的跟你妈说,知道啊?”
慕白愣愣的看着一本正经不正经的成熟稳重精英男,无话可说。
“我都不知道,你能比头号狗腿还要萌贱。”白芷没好气,“别逗我儿子,这个小家伙是呆萌纯良款的。你说的玩笑话他说不定会当真。”
“紧张的都要爆炸了。”孙和平拍拍吴慕白的肩膀,开玩笑说:“放轻松,你妈妈连让男人怀孕生儿子的事都能干,她是无所不能的。”
“我妈妈的丈夫是姬森吗?”小伙说话时还特别揪心的瞅了他亲爹一眼。
孙和平被他的小眼神打动了,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回答:“你妈妈官方公开的配偶一共六位,但是你妈妈认可的丈夫只有一位张叔叔。姬森其实是你三舅舅的朋友,和你妈妈关系也不错。”
吴慕白努力消化官方六个,认可一个,三舅舅的朋友这些词儿背后的涵义。
吴楚东摸着脖子从长椅上爬起来,询问:“有酒吗?”
孙和平递给他一杯果汁,“还在跑酷呢,没有酒。”
“咱们到哪儿了?”吴楚东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简直不忍直视。
“刚刚离开居陶星的大气层。爸爸你昏迷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慕白接过孙和平递给他的果汁,礼貌道谢。
“引擎这么有劲,应该跑得掉。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儿子的?”吴楚东瞅白芷的背影,揪心的表情和他儿子之前瞅他一模一样。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公款去居陶星旅游了一趟。”孙和平对吴慕白眨眨眼,“要不然你来说?”
吴慕白瞄一眼亲妈的背影,觉得他亲爹一说话他亲妈就自带怒火燃烧背景板,机智的省略了母子雷区从搭讪说起,一直说到他亲爹醒来喝了一杯果汁。
“有人报信就跑来救人,白小芷你傻不傻?那是我的家人,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吴楚东说完,气愤的一口气喝光果汁。
飞船舱壁上的显示器亮了,开始播放白芷在公园拍的那段视屏,播完了还有第二段,祖庭祭殿中冲出来的兽人被白芷禁锢、击杀,还有中年头头面部表情的特写。
这两段视屏放在一起,就是吴家制造兽人的铁证。吴楚东哑了,吴慕白惊呆了。
孙和平估计白芷有话要说,过去把白芷替下来了。
“兽人计划是杀虫剂才出现的时候提出来的,吴家反对的人很多。昆吾氏家主的竞争很激烈……另一个家主候选人吴澣是兽人计划的坚定支持者,看来我被关的这两年他干成了不少事。”吴楚东解开上衣的领口感受自由,强作欢颜,“我当然不想做兽人,以后我们父子就跟你混饭吃了,成不成?”
“吴家的事情我不管。”白芷扑上去掐住他喉咙,无视他衣衫半敞的性感姿势,“你跟我解释一下吴慕白的大名叫吴圭是什么意思!”
“只是个名字而已。”吴楚东卡一下,弱弱的问:“你都知道了?”
“你别跟我说接吻也能让男人怀孕!他是怎么来的?”白芷手下没敢用大劲,怕一不小心当儿子面掐死亲爹。
吴楚东灵活的转动脖子看着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时间不对,他又不是哪叱!说,你什么时候对我做的手脚。”白芷气的眼圈都红了。
“不是我做的手脚,我没那么没品。你别哭啊,我都交待行不行?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是受精卵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核冬天还没有过去我就去找你,我走了那么远的路,想把这事告诉你。但是我到的时候,你睡着了还在哭。岳洞庭和不知道谁蹲下面抽烟,说你情绪不对怕你崩溃。我觉得这事要是和你说了,你肯定更不好过。你那么讨厌生孩子的,我不能和你说。我就绕回去把你丢的零碎都捡起来,再回来跟你道别了一下,带着儿子朝西走了。后来遇到一个堂兄,他已经跟吴家搭上了线,我就跟着吴家的人过来了。路上出了一点情况,装我们儿子的罐子坏了,怎么说他也是一条命……我就□□了一个姑娘,就这样。”
吴楚东说一句,白芷抽泣一下,他说完了白芷已经泣不成声,姿势也由女掐男变成了男抱女。吴楚东轻轻拍白芷的背,“不哭啊,好歹也养这么大了……”
白芷哭的更伤心了。
吴楚东慌了,结结巴巴问孙和平,“她这是怎么了?”
孙和平找出来一盒烟,点了一根,“产妇忧郁就这样。老板娘生完孩子没多久,换令郎试试?”
吴慕白小心翼翼接近白芷,弱弱的喊妈妈。
“我之前是很生气想揍你爸爸,但是现在我很感激他,他做了很正确的决定,我爱你,我要去洗脸。”白芷虽然还在抽泣,回应又积极又正面。
吴楚东给孙和平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