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真伤人。
僵滞着,空气顿时冷寂了好几秒。
战少尊没再吭声儿,可揽在她腰间的手,一点一点收紧,那力度恨不得把人拆了揉碎。
良久,他才冷哼,“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把他放心上,乔宝贝,你是蠢还是单纯?”
“不管他是谁,对我来说,他是很重要的人。”乔宝贝语调平静,脸色冷淡,“四叔,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呵……”
战少尊冷笑声未落,急救室的门开了。
乔宝贝望向走出来的医生,目光红红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态度很友好,凝重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幸好抢救及时,他目前没有什么问题。”
她松了一口气。
医生又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对于靳天司发病,他并不吃惊,拧着眉说:“这位先生属于先天性哮喘病,虽然病情不是最严重的,但也不能过度运动。不过看这位先生的病情一直控制得不错,他应该有定时治疗。”
定时治疗?
乔宝贝皱了眉思忖,难道老板每隔几个月回比斯国,是因为这个?
和医生道了谢,她推开了男人,所幸的是战少尊也没为难她,松了手。
病房里,靳天司的脸色好了许多,看到她红得和兔子一样的眼睛,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安慰:“哭啥呢!我这不是挺好的?”
乔宝贝吸了一下鼻子,难过地看他,“老板,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靳大帅哥苍白的脸有点儿沮丧了,“乔宝贝,刚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万一嫁给我,你会守活寡?”
“你开什么玩笑!”乔宝贝瞪了他一眼,“祸害遗千年,你一定会活得长长久久。”
“呵呵……”
靳天司笑声刚落,病房门口,男人冷唇紧紧抿着,像一尊杀气凛凛的冷面神。
气场太过骇人,乔宝贝都感觉到了,转过身来。
战少尊以一种最平静的姿态静立在那里,可浑身上下的阴冷气儿和压迫感,演绎到了极致。
心尖儿微微一颤,眉头蹙了一下,乔宝贝回过身。
“四叔,你要还忙,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他。”
她的声音没多大起伏,显得有些生分。
战少尊目光骤冷,心里的酸水,快要溢满胸腔了。
“你这个样子,留下来能做什么?”
同样是男人,靳天司怎么会不知道此刻战四爷心里的想法和怒气?
不过是因为乔宝贝紧张他了,心里不爽了。
看着男人那张阴凉透骨的脸,他清冷的下巴微抬,声音沉了沉,“战少尊,你要对我有意见,别拿乔宝贝出气,你先带她去看医生。”
靳天司话里对乔宝贝的维护,钻入他耳朵里,战少尊听了很不是滋味儿,尤其刚两人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心尖儿都快喷出火来。
“我战少尊的女人,轮不到你来关心。”
靳天司喉咙一梗,握紧拳头,脸上怒意乍现。
病房里,成了两个男人厮杀出来的硝烟战场了。
乔宝贝慌了,老板刚从鬼门关抢救回来,这时候的情绪哪里还能过分波动?
她只好先把两男人给隔离了。
“老板,你别激动,那我先去看医生,明天放了学我再来看你。”
缓和了面色,靳天司也不想因为自个儿惹怒了战少尊,反倒害了乔宝贝。
“行,你先回去,我打电话让看护照顾我就好。”
“那你好好休息。”
受不了两人那腻歪劲儿,战少尊几步过来,拦腰将她抱起,径自离开了。
病房里,靳天司面色沉静,目光深邃。
战少尊抱着乔宝贝直接去了熟识的医生那儿,看病的时间也不长,医生给她配了消炎的药,嘱咐她最近忌腥忌辣,吃点儿清淡的食物。至于身上被下的药,说是二十四小时之后会过去。
整个过程,她都一言不发。
战少尊也只是点头,一一记下医生的嘱咐,没有说一句话。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看完了病,战少尊抱着她又进了电梯,上了十三楼。
到了护士台,她才知道,原来叶晴也在这家医院。
远远地看着男人进了病房,心凉了凉,心口更是给戳着,尖锐的刺痛。
天都快亮了,乔宝贝精疲力尽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值班的护士说着八卦,聊着一潭死水的人生,困得不行。
耷拉着眼皮儿,她想眯会儿眼睛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乔宝贝,你还好吧?”是叶晴。
她睁开眼,叶晴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透着几分关切,没有半点儿虚伪的意味儿。
可是,她实在没法毫无芥蒂地面对这个女人。
压抑住心里的不爽,乔宝贝尽量让自己平静。
“还好,找我有事儿?”
叶晴清秀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莫测,一句话说得不疾不徐,“乔宝贝,你也看到囡囡的情况了。她这次发病,也是因为她知道了她爹地因为你不要她了,情绪激动了,所以才……”
她的意思,战少尊的女儿发病还要怪她?
经历了被人绑架,被人下药,浑身又痒得要命,再好的脾气也成了渣渣。
“你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别拐弯抹角说让我离开的话。”乔宝贝声音平稳无波,却很凉,“叶阿姨,不好意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对我没用。”
叶晴一时语塞,因为在公共场合,她不好发脾气,不得不耐着性子,轻了声音说:“乔宝贝,我知道像你这类年纪的年轻小姑娘,对战四爷这样的男人都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同为女人,我只想告诉你,他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他不适合你。”
女人的声音很温和,可听入她耳里,很刺耳,很钻心。
什么叫不切实际的幻想?
又不是她乔宝贝死皮赖脸贴上去的,关她什么事儿啊!
“你唧唧歪歪说那么多,不就是要我立刻滚蛋,卷铺盖走人么?”
“乔宝贝,你别这么咄咄逼人,其实你不用把我当敌人,我只是关心你。”
“关心?”乔宝贝无语,冷笑着,“叶阿姨,你以什么身份关心我?以我四婶的身份关心,还是他女儿的母亲?可惜了,你现在除了是他女儿的母亲,什么都不是!”
叶晴白了脸色,握了握拳头,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战少尊曾经的女人,我以这个身份告诉你,就算你和他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因为你和他之间永远隔着囡囡这个女儿,少尊他很爱囡囡,你说如果让他在你和囡囡之间选择,你觉得他会选择谁?况且,乔宝贝,你也不想当后妈吧?”
靠!真火大!
一个两个都要她离开战少尊,可是这一切都关她什么事儿?
心里的怨念和愤怒爆棚到了极点,乔宝贝一时气血上涌。
“叶晴,那我也告诉你,你把他当成香饽饽,可是在我眼里屁都不如!”
“乔宝贝,再说一遍?”
男人冷厉的声音入耳,她心里窒了下。
紧接着冷哼,她勾唇,笑了,“我说你屁都不如!”
明知道这句话会戳中这位大爷的心肝儿,可刚她因为老板的病情,一忍再忍怒气,已经相当不容易。这会儿被他曾经的女人一顶再顶,她能有好脾气?
自然是别人哪里痛,她就往哪里戳。
果然,战少尊面色骤变。
他大步过来,当着护士台边上所有人,凶狠地把她整个绵软的身体扯到了自己的怀里,一双眼阴冷到了极致。
“乔宝贝,你真他妈的敢说?”
“呵……”仰脸看着男人愤怒又傲然的面孔,她不光身体难受,就连心口都根针扎似的刺痛,“姓战的,你曾经的女人都敢来指控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曾经的女人?
战少尊脑子懵了下,下一秒明白了。
锐利的眼刀子一样刺向叶晴,女人被他看得心一抖,忍不住退了一步。
“我没说什么,是她自己误会了。”
乔宝贝嗤了一声。
这女人翻脸还真快。
不过,她也没想着戳穿叶晴的谎言,反正她在京城最多不过两个月,这女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随便!
然而,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落入男人的眼里,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正因为不喜欢他,没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她才无所谓。
他是个男人,见到自己的媳妇儿为别的男人担心,为别的男人哭,一喜一怒全都是因为靳天司,他怎么能受得了?
不光如此,靳天司在她心里很重要,而他呢?
屁都不如!
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心?
一种陌生的狂躁在体内翻滚,战少尊的恼意,越发汹涌。
心口因为嫉妒被绞得生疼,他拽着她的腰用力一搂,半拖半搂着把人拽到了电梯门前,目光在透亮的灯光下,显得尤为阴狂冰寒。
咯噔一下,乔宝贝被他那阴冷的眼睛刺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姓战的,你别动不动就摆这种脸色!”
叮!
电梯门开了。
一把抱起她人,男人进了电梯,一双黑眸底处像淬了一把毒箭,却没回答她的话,整个人冷漠得像一栋冰雕。
不说话的战四叔最可怕。
他这副阴恻恻像魔鬼一样的态度,乔宝贝心里除了害怕,还有瞬间袭上心头的委屈。
她从霍帝斯那里逃出来,拖着两条软脚虾一样的腿足足走了3公里,又累又困,身体状况更不好,她甚至以一种侥幸的心态等在水景山庄必经的马路上,希望他能早点找到她。
整整一个晚上她都处在沮丧和颓废中。
这也就算了。
然而,这男人却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打了靳天司。现在天都快亮了,她还要面对叶晴阴阳怪气的奚落。
她招谁惹谁了?
心里很委屈,可倔强的她,在第一时间收敛起委屈,一个字都不想控诉。
电梯到了一楼,战少尊抱着她直接往帝君one的方向疾走。
车门儿自动开启,她被男人粗暴地塞进了车里,再重重往后一推,她的脑袋撞上了座椅的扶手上。
咝!痛!
“战少尊,你能不能轻点!”
高大的身躯随即压下来,男人像只炸毛的野兽,赤红着双眼盯着她,“轻点你就记不住谁才是你男人!”
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战少尊,乔宝贝心里犯抽了。
“四叔,你要干什么?”
凉唇精准地叼在她的耳垂上,他声音冷冷的:“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