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四叔的飙车技术又达到了一个新高度,两人只用了十分钟时间就赶到了医院。
走出电梯,穿过廊道,然而,乔宝贝刚一转弯,就见到被两个特工战士扣押在病房门口的小姑娘。
纤丽的背影,乌黑的披肩长发,隐隐瞧着有些熟悉……
快走到病房时,那姑娘忽然转过身来,乔宝贝愣了愣,惊了惊。
她哪里会想到被扣押的人,竟然是她唯一的爱徒,张默!
乔宝贝大概明白,为什么四叔非要让她一块儿来医院了。
可是,看这个紧张的情势,难不成她徒弟犯了什么事儿?
“师傅!”看到乔宝贝的一瞬间,张默脚步动了动,无奈眼前两位全副武装的大爷拦了她的路。
乔宝贝心里疑惑顿生:“你怎么在这儿?”
张默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她身边儿的男人,嗫嚅着嘴唇,脸色苍白,那红红的眼眶,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这徒弟的性格她很了解,温吞又包子,性子太软,是个很容易吃亏的主儿,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
瞧这表情,肯定是被人欺负了。
不过,张默好端端地不待学校上课,怎么跑医院来了?而且来的还是弑天的病房。
乔宝贝转过脸,探究的眼神扫向战少尊。
战少尊挥手示意让特工战士放行,“她是照顾弑天的24小时护工,她离开那天,弑天的药水里被注射了轻量的铊。”
乔宝贝吃了一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茬儿。
不过,徒弟的底细她还是比较清楚的,“我敢保证,和她没关系。”
张默立刻点头,一脸儿惊吓,像只小白兔,“那天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学生证和身份证押你这里。”
“只是这样儿?”战少尊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说话的语气相当凌厉,“就没有要和弑天说的?”
嗯?四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宝贝眨了眨眼睛,狐疑地瞅向咬着嘴唇快要哭的徒弟,怔住了!
咦,她那是什么表情?
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张默居然瞥了一眼病房里的弑天,而弑天也正好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了一秒,她迅速别过脸。
很显然,张默和弑天认识!
可是,就算认识,两人也不会露出这么诡异的表情吧?
女人天性敏感,在她看来,这两人必有玄机啊!
微微思忖着,乔宝贝走近徒弟的身侧,“怎么回事儿,你认识弑天?”
“师傅,我……”
张默欲言又止,委屈加上心涩,鼻子一酸,眼圈儿一红,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那眼泪像珍珠一样盈盈欲滴,看着别提有多招人心疼。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哽咽着说了一句:“他是我姐夫。”
啥?
乔宝贝震惊了!
当然,她震惊的并不是姐夫俩字儿,而是弑天居然是个已婚男人!
可是不对啊,她从来没有见过弑天的老婆,也没听他提起过。
不,应该是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
她刚见到徒弟的时候,还在想,这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当起护工来了。
可是,徒弟的微表情反应,有点儿怪异,也难怪了。不会又是一出“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她,她却爱着他”的三角的狗血戏码吧?
不过,很快的,弑天就揭开了她的困惑。
他下了床,走出病房,因为刚醒来不久,腿部肌肉不怎么灵活,走路有些慢。
张默看到他出来,吓得整个人都缩在了乔宝贝的身后,那老鼠胆儿,像欠了人几百万似的。
弑天脸上的神色倏地黯淡了几分。
扶着门框,他看了眼缩头缩脑怕得要命的小姑娘,张了张嘴,都把话快兜出嘴儿了,可最后却只说了一句:“老大,让她走吧。”
战少尊语气不浓不淡,“决定了?”
弑天想了想,点头。
“行,你自己处理。”战少尊眸光意味深长地瞥过始终闷头不语的张默,最后还是提醒了一句,“别傻乎乎地再让人跑了。”
弑天苍白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沉默了几秒,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回了病房。
望着弑天的背影,乔宝贝彻底被勾起了好奇心,有异必有妖。
据她所知,她这个徒弟感情经历空白,在后母别有心机的磋磨下,居然还能长成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莲,单纯得人畜无害,是个人都能随便哄骗她。
要说她傻吧,也不是真傻,可要说她聪明吧,那张脸瞧着是挺精明的,可满肚子的肠子又憨又笨。
像她这种缺根筋少根弦的姑娘,居然也会喜欢人了?
乔宝贝转过身,拍了拍徒弟的肩膀,“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小徒弟默默地跟上去,一直没敢抬头看病房里的男人。
战少尊朝两人的背影瞟了一眼,正要转身推门进病房,不曾想,就瞧见了刚从对面楼道口走出来的男人。
靳天司?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对视几秒之后,靳天司微微挑高了下巴,大步往他这边走过来。
“战四爷,借一步说话。”
闻言,战少尊抿了冷硬的唇线,目光扫过他的脸,沉默了两秒后,终于往对面的走廊口走,并抬手示意让身后跟随的特工战士止步。
寂静冷清的走廊口,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一人点了一根烟,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半晌没有言语。
画面,相当诡异。
弹了弹指尖儿的烟灰,靳天司掀了唇,脸上带着点儿冷意,用淡淡的声音拉开了话题。
“最近,你在调查我?”
浅浅地叼着烟吸了一口,战少尊冷冽的双眸里夹着两簇寒芒直射过去,“想和我说什么,说吧,我听着呢!”
靳天司低低笑哼一声儿,“你拜托权枭九做的那件事儿,宝贝已经知道了。”
“就这个?”冷冽的声音很快搭了腔,战少尊望向他的那双眼睛,冷芒未变,“这和你没关系。”
“是和我没关系。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宝贝是个骄傲的女人,她最讨厌的就是凡事以自我为中心的大男子主义。”
这话,靳天司说的是事实。
可是,战少尊并不想领情。
冷冰冰的眸光望着他,他不悦地挑起眉,“专门跑一趟医院,就想和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靳天司再度吸了一口烟,“其实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说,我时间不多。”战四爷的声音很冷,还有些不耐。
“战少尊,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情敌,不管你调查到什么,知道些什么,有一点你要相信,我永远都不可能去伤害宝贝……”
说到这里,靳天司的眸子一刹那泛过惊人的寒光!
他猛地从腰上抽出一把手枪来,冷冷地抵着战少尊的脑袋,阴沉沉地说:“不过,为了血海深仇,这些都不重要。战少尊,你我是宿敌,更是死敌,你有爱人和孩子,而我孑然一身,你说,这场斗争,谁才是最终大赢家?”
战少尊脸上看不出情绪,神色镇定,即使被人用枪胁迫,浑身上下的气势,依旧实打实的冷冽逼人。
如果之前的调查只是模棱两可的指向靳天司的身份,那么这会儿,他完全可以确定,他就是冷鹰,苏廷之。
他寒凉一笑:“你胆儿真大,就这么一个光杆司令出现在这里,就不怕我抓了你?”
“你有证据么?”靳天司呵呵冷笑。
“我战少尊抓人,不需要证据。”
“行,战四爷,你就嘴硬吧!”
冷冷地晲向他,靳天司阴恻恻的脸上全是淬了毒的冰渣子,而战少尊依旧镇定如故,气势骇人。
截然不同的两张脸,却偏偏都是极致的表情。
“战少尊,我孑然一身,你是斗不过我的。”靳天司笑得有些刻毒,恶劣地朝他的脸上吹了一气儿,“你要不信,咱们现在就打个赌,怎样?”
战少尊没有说话,两个男人对视着。
紧张逼仄的空气里,浮动着一种独属于雄性之间的较量和交锋,犹如无形激烈的华山论剑。
沉默了一会儿,靳天司实在有点儿恼火对方不冷不淡的反应,他语气非常不耐烦,随着他极致冰冷的话,那把抵在男人脑袋上的枪,又重重地抵近了一分。
“我心好,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否则……”话一顿,他眯眼勾唇,说了一个极度夸张的拟声词儿,“‘砰啪’!那么美丽可人的一个姑娘摔成肉酱,真让人心痛又心碎啊!”
战少尊眸光冷转,“你就不怕我告诉宝贝?”
“你不会,你最怕她伤心了,我说得没错儿吧?”男人的笑隐约有几分病态的阴狠,“说实话,我很佩服你是个男人,虽然我没你那么伟大,不过,我和你倒是有一个共同点儿。那就是我不仅仅喜欢她,还想要得到,更会不择手段。”
接着,他嗤了一声儿,“战四爷,我希望你能护得了她的周全,包括大乔小乔。”
心里骤然一紧,战少尊深邃的眼波里渗入了一层阴戾的气息。
他淡淡地回视着他,冷冷启唇说了四个字儿:“多谢提醒。”
“废话少说!”靳天司已经迫不及待,阴冷的眸色带着一抹诡异的色彩,“还有23分26秒,我很期待你的精彩表现,战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