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臻的手臂被子弹擦过,受了点伤。
耳朵也在密集的枪声当中,有点耳鸣的现象。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十有**,事情结束后,回到家,翻出医药箱,随便包扎包扎,避开伤口,冲个澡,往床上一躺也就完事了。
现在,慕臻哪里还敢像以前那样,随便糊弄自己的身体?
不等苏子衿开口,慕臻就乖觉地提出去医院做检查。
苏子衿把整理好的医药箱给放进带来的超大旅行包背里,拉上拉链。依旧不肯理人,身上冷然的气势却是褪去了一些,像是经冬的积雪终于有了一丝消融。
慕臻一喜。
“媳妇儿,我来。”
苏子衿把包背在身上,慕臻伸出手,欲要殷勤地拿到自己的身上来,后者清清泠泠的一记眼神看过来,慕臻又怂怂地缩回了指尖,眼神无辜,只差没有一只脚的脚尖在地上划啊划的了。
慕臻是真的觉得身上这点伤没什么。
无论是部队的军事演习,还是外出执行任务,他受过远比这这严重许多的伤。
在慕臻看来,他身上这点伤,也就跟普通人在地上摔那么一跤,破了点皮的程度差不多。
当然,慕臻是不敢这么跟苏子衿实话实说的。
苏子衿背上背包离开。
慕臻继续怂怂哒地跟上。
分明是一米八八的个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苏子衿的身后,背影瞧着,莫名有几分小可怜的意思。
卓然像是看了一场现场版的科幻大片,情节之匪夷所思,完全冲击她的已有认知。
卓然浑浑噩噩地愣在原地。
……
慕臻和苏子衿一起去办理退房手续。
前台小姐在看见慕臻的身旁又换了个女伴,而且女伴还自己开房时,大大吃了一惊。
慕少现在是从跟人来酒店一夜情,发展到约了人来酒店房间约炮,到现在的,一天晚上换两个炮友,第二个炮友还得对方出开房间的前的一级渣男人了么?
前台小姐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震得粉碎粉碎,毕竟眼前这位真的不差钱啊!云城比这位有钱的十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啊啊啊!
前台小姐眼底的震撼太过明显,以至于苏子衿签完字的时候,很是微妙地看了慕臻一眼。
慕臻幽幽地开口道,“……媳妇儿,如果我说,我的处男之身,给的人是你,你信不信?”
前台小姐忽然惊悚地看向慕臻,像是在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当然,出于职业的习惯性,前台小在意识到自己没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后,立即将手中的退房押金和发票分别交到苏子衿和慕臻的手里,面带微笑对两人鞠躬,声音甜美地道,“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入住。”
慕臻:“……”
不要以为你很快挤出一个生硬的微笑,本队就什么都没有看见!
呵。
下次。
没有下次了!
……
苏子衿往酒店旋转门的方向走去。
慕臻顾立即跟了上去,“媳妇儿,我没骗你。我的处男之身真的……”
慕臻并未刻意放低音量。
大厅里,其他人刷刷地朝他们看了过来。
苏子衿转过身,抬手捂住了慕臻的嘴巴,“闭嘴!”
慕臻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眼神那叫一个委屈。
自从发现他受伤后,小玫瑰就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好不容易跟他说了句话,还是让他“闭嘴。”
阿四宝宝好委屈。
阿四宝宝想亲亲。
慕臻伸出舌尖,在苏子衿的掌心舔了舔。
苏子衿猛地放开了手。
转身离开时,慕臻从身后瞥见苏子衿嫣红的耳尖。
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
唔,媳妇儿好甜,想曰!
……
慕臻在苏子衿的陪同下,去崇光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慕臻身体素质过硬,身体检查结果出来,除了枪声造成的噪音性耳鸣,以及左手手臂上的外伤之外,并没有其它的问题。
慕臻手臂上的伤已经做过处理,于是急诊主任只针对慕臻耳鸣的现象,给开了点治疗耳鸣的口服药。
“慕少,耳朵在洗澡和洗头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点,不要进水。按时吃药,您的耳鸣现象不算太严重,以您的身体条件,应该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就会痊愈。”
急诊主任亲自地把口服药交给慕臻,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其实对于一名特种作战士兵而言,由枪支造成的噪音性耳鸣实在太过稀松平常,慕臻以往通常睡个几觉,过个一两天,两三天的也就慢慢恢复了,哪里需要一个吃药,等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
慕臻盯着急诊主任递过来的药,迟疑了那么几秒。
苏子衿一个眼神瞥过来。
慕臻立即接过急诊主任递过来的药,从候诊椅上站了起来,唇角噙笑道,“好的。谢谢范主任。”
求生欲可以说是非常强烈了。
急诊主任在递药给慕臻的时候,其实心里很是为自己捏了把汗。
这位慕少打小就不喜欢打针吃药,小时候每次看病进一次医院,都能把医院给折腾得人仰马翻,回回都是季司令抱萝卜似地抱进来,抗大米似地给扛出去。
后来长大了,季司令也不好再扛沙袋似的把人给扛来扛去了,这位来医院也不再闹腾,但是据说,给这位看病,依然非常艰难。
尤其是,这位不爱吃药。
只要你给他递药,他就能有办法让你情绪波动太大到不得不吃药。
急诊主任原本都已经悄悄地方了一瓶速效救心丸放在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并且做好递药被拒的心里准备了,结果没想到,递药过程竟然,意外地,顺利!
“慕少您客气了。”
急诊主任也连忙起身,亲自将慕臻这尊大佛以及苏子衿给送到急诊门口。
既然慕臻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没什么大碍,苏子衿和慕臻两人从医院出来后,也就回家了。
……
“怎么回来了?今天晚上你不是和小然……”
客厅里,老太太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肃穆着一张脸,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实时新闻。
“据本台记者来自现场的报道,目前,发生在市区星际广场的这起爆炸,已经造成35人死亡,86人深受重伤,其中大约有上百人在不同程度受到了轻伤。
警方在调查后表示,此次爆炸事件很有可能是某激进组织作为。
但是,截止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激进组织宣布对此次事件负责……”
老太太新闻看得专注,见到慕臻回来了,视线从全息影像的电视上移开,瞥见慕臻手臂上的纱布,陡然变了脸色,“怎么回事,你的手臂怎么受伤了?是你伤的小四?”
老太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质疑的目光越过慕臻的肩膀,落在了苏子衿的身上,面色极度不悦
是因为这位苏小姐撞破了小四和小然的约会,一气之下,对小四动了手?
苏子衿:“不是。”
止痛药的药效逐渐地过去,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苏子衿的小腹就隐隐地疼了起来。
回答了这两个字,苏子衿便沉默了下来。
苏子衿眉间微蹙,嘴唇为抿
她想,她可能得再吃一、两片止疼药。
老太太以为苏子衿是有意给自己脸色看,倏地沉了脸色。
在老太太发难之前,慕臻率先开了口,“大美人为什么会认为我手臂上的伤和小玫瑰有关?”
“当然是因为……”
老太太才开了个头,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套话了,就立即收了口。
慕臻却并没有就此揭过这个话题的打算,“因为什么?因为小玫瑰撞见我跟卓然举止暧昧,更因为,小玫瑰发现了我带卓然去酒店开房?一气之下,对我动了手?”
老太太方才心底的猜测被慕臻揣测了个分毫不差。
老太太试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想到到以自家幺孙的智商,怕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没有冒然开口解释。
“那些暧昧的照片,是您刻意找人偷拍,并且发给小玫瑰的,是吗?而且我猜,您找的人应该是跟季司令借的,我还猜您应该是告诉季司令,现在云城并不安全,所以让他给您拨一个人,保护您的安全。但是您有不想边上总是有个人,影响到您的日常生活,就让对方以暗中保护您的名义,一直暗中跟着我们,同时适时将照片发给您,您再亲自把照片发给了小玫瑰。我猜得,对不对?。”
除了对方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慕臻不认为还有谁的跟踪,能够令当时的他没有半分觉察。
事情与慕臻猜测得相差无几。
老太太并非是敢做不敢当的人,既然被慕臻给猜到了,她也就承认了下来,“没错。的确是我找你父亲要了一个人,并且要求对方跟踪你,并且拍下那些照片。不过,那些暧昧的照片可不是我让你和小然摆拍的,酒店也不是我让你和小然一起……”
“星际广场的爆炸案是塔尔塔东军的激进组织干的。”
慕臻瞥了眼电视上星际广场混乱的画面,忽然换了个话题。
老太太目露不解。
慕臻继续道,“我和卓然在星际广场上,无意间发现了塔尔塔东军的首领阿德勒。迈尔斯的副手路加。帕内塔。我让卓然先行回去,她没有听,而是跟在我的身后,随我一起跟着路加。帕内塔到了尊豪酒店。爆炸发生的时候,我跟卓然正在酒店的房间监视路加。帕内塔一行人的动向。当然,想必您让跟踪并且偷拍我们的人,肯定也拍到了小玫瑰,于是您知道小玫瑰也去了尊豪的事情。所以,在看见我手臂上的伤的时候,您的第一反应,认为我的伤是和小玫瑰有关,是吗?
不过,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小玫瑰之所以赶去酒店,不是因为她信了那些似是而非的照片,而是因为,她在您发给她的最后一张照片里,意外发现了激进组织成员的入镜。她赶去酒店,是出于对我安全的担心。事实上,她的确帮了我的大忙。在我和卓然因为弹药不足,差点就死在那帮激进武装分子手里的时候,是小玫瑰挟持了路加。帕内塔,救了我跟卓然一命。
我手臂上的伤也不是她伤的,恰恰相反,是她帮我包扎处理的伤口。”
老太太如何能够想到,慕臻和卓然去酒店开房,并不是为了男女之事,而是为了追踪武装激进分子?
老太太更没想到,在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然地看着电视新闻的时候,她的孙子正在很武装分子火拼,生死一线。
“大美人,我希望,这类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有些话,点到即止。
……
慕臻牵起苏子衿的手,上楼休息。
手心相贴的一瞬间,掌心传来湿腻腻的触感——
小玫瑰的手心全是汗!
慕臻倏地转头看向苏子衿,“小玫瑰?”
止疼药的药效过去,疼痛像是被触底的弹簧,在这瞬间反弹,小腹传来的疼痛汹涌而又迅猛。
苏子衿不仅手心全是汗,她的额头也全是冷汗,唇色苍白的不像话。
这个时候,苏子衿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终于意识到苏子衿的不对劲。
慕臻在第一时间把苏子衿身上的背包给拿了下来,当着老太太的面,一个打横,将苏子衿给拦腰抱起,一路上了楼梯,抱着回到了卧房。
季老夫人面色复杂地看着慕臻抱着苏子衿离去的身影。
“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小白来一趟。”
慕臻动作温柔地将苏子衿放在床上,掏出手机,打算打电话给季墨白,让季墨白来一趟。
“不,不用……”
苏子衿吃力地抓住慕臻的手,想要告诉对方,她只是痛经而已,只是脸色看上去有点吓人,事实上,只要等这两天过去了就好。
小腹传来一阵阵痉挛似的疼痛,苏子衿只困难开了个头,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季墨白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浅灰色的T恤脱至胸口,露出削瘦适度的腰窝,背部结实的肌理勾勒出性感禁谷欠的曲线。
“嘭”地一声,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用力地从外面给推开,“师父,你的手机它……”
“咕咚。”
在看清楚更衣室内乍泄的绝世男色春光后,阮绵绵很是胆大包天地,吞了吞口水。
季墨白将脱至一半的T恤给重新放下来,转过身,浅褐色的眸子没有没有任何的温度,“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进去他人的领地之前,要先敲门?”
声音冷然如同停尸房刚推出的尸体,硬邦邦,每个字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要是换成别人,在季法医释放出如同“尸气”般的可怖气场后,只怕早就逃之夭夭。
只可惜,阮绵绵是只死颜狗,色胆包天的那一种。
在她来法医部报道的第一天,被师姐师兄带去案发现场,当她被尸体的腐臭气味给熏得吐得昏天暗地,头晕目眩,仰头打算再吐一波的时候,乍抬头,忽见碧落月色清明。
月光下,有一人身穿白大褂,就站在那月色与疏影之间,眉目冷峻,五官皎皎似出尘的谪仙。
阮绵绵胸口冬眠了22年的小鹿忽然砰砰地乱撞。
阮绵绵就那样无可救药地,俗套地,对她的师父见色起意,阿呸,是一见钟情了。
人在面对只暗恋的人时,总是自带滤镜。
或许在别人看来,季墨白冷傲不可亲近,在阮绵绵的眼里,就是高冷和禁欲,每一个头发丝都在勾引着她上前将他给扑倒!
当然,碍于双方武力值的悬殊,阮绵绵并没有辣么做。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师糊给吃干抹净!
面对季墨白冷然的眼神,阮绵绵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意,她眨巴眨巴眼,理直气壮地道,“有啊!可是师父,这间也是我的办公室啊,说起来,应该也算是我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不用敲门,应该没有关……”
在季墨白越来越冰冷的目光的注视下,阮绵绵很没出息地把剩下的话给吃了,“嗝~”
还紧张地,打了个嗝。
季墨白脸上的神色更冷了。
一个月前,他的上级以他的工作量太大为由,又向局里给他申请了一个法医助手——
一个刚从医学院毕业,见到尸体会脸色苍白,呕吐,晕倒的实习菜鸟。
“什么事?”
“手,嗝,手机响,嗝,了……”
阮绵绵一边打着嗝,一边把手机给季墨白递过去。
因为嗝打得太厉害,手一抖,手机掉了下去,擦着小法医滑落,掉在了地上。
“师父!我可以对你负责!”
阮绵绵小脸严肃地保证。
季墨白当即阴沉了脸色,“出去!”
阮绵绵整张脸贴在门上。
嘤嘤嘤!
好想成为那部手机!
嫉妒使我人格分裂!
……
成功地菜鸟助手清出办公室,并且将办公室的门上锁了之后,季墨白浅棕色的眸底暗色沉沉。
弯腰捡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季墨白将手机解锁,翻开最近通话记录。
盯着通话记录上有5个未接电话,季墨白捏了捏眉心,犹豫了片刻,修长的指尖点在绿色的按键上。
……
大约四十分钟后,季墨白驾驶的二手本田,在慕臻的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上次他来过之后,慕臻将别墅的密码告诉了他。
季墨白输入别墅的大门密码,来到大厅的门口。
大厅门口和别墅的密码只是顺序相反了而已,很符合他的小叔一切图省事的性格。
季墨白开门进去,在玄关处换了拖鞋。
经过客厅,意外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季老夫人,他的曾祖母。
见到季墨白,老太太的瞳孔明显地微缩了下。
季墨白很清楚,老太太眼神的变化是因为什么,是对他血液里那股疯狂的忌惮。
他的曾祖母,是在惧怕,或者说是厌恶他。
眼底经年的冷意不变。
老太太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季墨白也不是会做表面功夫的人。
他漠然地从客厅走过,手里拎了个医药箱,上了楼。
老太太皱了皱眉。
……
“没有任何预兆,就忽然昏厥么?”
季墨白翻开苏子衿的眼皮,检查了下她两只眼睛的瞳孔状况。
“差不多吧。我发现她手心上一片冷汗的时候,她当时已经疼得都快说不出话了。等我把她抱回房间,她只说了几个字,就疼得晕了过去。我没有在她的身上找到任何外伤的痕迹。我是不是应该送小玫瑰去医院?”
慕臻坐在床边,没有受伤的右手握住苏子衿的其中一只手,从季墨白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的侧脸,无法窥探对方的全部表情,不过从语气里,也能够听出他的这位小叔对小婶的担心。
尽管季墨早就知道了他这位小婶的特别,在听见慕臻语气里微微的焦躁时,依然有些意外。
要知道,除了家里人,他还从未见过小叔对谁如此在意过。
爱情。
人们将一对男女相互吸引时产生的心动的感觉称呼为爱情。
爱情,应该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的体验。
看过苏子衿眼球的状况,季墨白关了手中的医用手电筒,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对方的心音,视线扫过床头柜上的止疼药,“小婶平时有吃止疼药的习惯?”
“没有。我从来没见她吃过。但是她今天晚上应该服用过。”
慕臻也是苏子衿回房后,才发现了床头边上的止疼药。
这让对小玫瑰的身体状况更为担心。
季墨白拿过止疼药,打开瓶盖,发下是新开封的。
说明,对方平时并没有服用止疼药的情况,而是最近,更甚者是今天才有服用了止疼药。
当然,并不排斥是之前的止疼药吃光了,现在这瓶恰好是她刚打开的而已。
因为担心苏子衿,慕臻还真的没有想过去看苏子衿药物瓶子里的使用情况。
发现瓶口是新开封的之后,慕臻陷入了沉默。
他出门前,他们一直都待在一起,他并没有看见小玫瑰吃过药。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小玫瑰是在他出门后,才吃的止疼药。
是当时就已经身体不舒服,却还是坚持来找他么?
更甚者,是为了能够帮到他,所以才吃的止痛药?
想到是这种可能,慕臻的心就想是被针尖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他的小玫瑰,怎么能,这么傻,这么好……
……
除了发现对方的体温比寻常人可能要低一点,季墨白没有检查出什么苏子衿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人体有些病变,通过普通的触诊和听诊是没有办法检查出来的。
至少他检查的结果时,小婶的身体并没有问题。
季墨白收起听诊器,打算建议对方去医院做个全方面的检查,起身时,床单上,几抹红色进入了他的视线当中。
季墨白:“……”
“煮点姜糖水吧。如果嫌麻烦,泡杯红糖水也可以。每天泡脚。忌冷。四季注意保暖,长时间坚持,以后症状应该会有所减缓。”
嗯?
季墨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了指床单上的几抹玫红,淡声道,“痛经。如果小叔不明白什么是痛经,可以自行搜寻百科。”
慕臻,“……”
但凡有点医理常识的人应该都知道什么是痛经。
这个点,他本来应该已经到家,泡在家里舒服的浴缸里,或者在书房听点古典乐,可他现在却在给一个女人看痛经,而他不过是个法医而已。
慕臻是没有因为苏子衿不过是因为痛经,就把让季墨白来这一趟而产生愧疚的心理的。毕竟,在他看来,发生在小玫瑰身上的事就没有小事,痛经也是一件大事!
季墨白也没指望他这个小叔会露出局促或者是窘迫的神情,他们季家可能就没有这两种情绪。
痛经没有特效药,也没有根治的办法,只能慢慢调理身体。
季墨白把医用手电筒随手方进了口袋,把听诊器放回医药箱。
“按照你说的方法进行调理,她这种情况就会有所改善吗?”
“十有**。”
学医的人不会把话给说死,这个世界上任何的病症治疗结果都不可能会有百分百的定论。
即便是同样一种方法,用在不同体质的人身上也会有完全不同的效果。
慕臻了然地点了点头。
心知,从小白口中说出的十有**,是接近于十拿九稳的意思了。
……
季墨白离开后,慕臻下楼,去了厨房。
老太太不在客厅,应该是回房休息去了。
慕臻在手机上搜了煮姜糖水的步骤。
写着什么,把生姜去皮洗净,切丝,烧水,放红糖,用勺子搅拌均匀,大火煮个两三分钟。
慕臻一看,觉得还挺简单。
从厨房拿了生姜,去皮……
去皮……
放下生姜,去搜如何把生姜去皮……
说是用小勺子和水果刀都能去皮。
能够用苹果雕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儿的慕神刀,并没能成功地把生姜去皮,反而,差点把自己的指尖给削去一块皮……
心累。
算了,洗干净点,直接进入下一个步骤吧。
切丝。
这个步骤对于刀工聊得的慕臻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
慕臻松了口气,要不他的小玫瑰得含生姜片了。
之后,把锅里方进水,姜丝放进去,等水烧开后,再放入红糖,用勺子搅拌均匀,大火煮个两、三分钟。
慕臻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三分钟一到,就按掉了电磁炉的开关。
生姜的气味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慕臻用勺子舀了一口,吹凉,尝了一口。
生姜特有的那种冲味冲击着他的味蕾,直达他的天灵盖。
慕臻险些没有把手上的勺子都给甩出去。
刚才慕臻查食谱的时候,顺便也了解了下红糖姜水的功效,知道它是女人来月经、坐月子的标配。
女人实在太不容易了,竟然能把红糖生姜这种东西给喝进去,而且,一生不仅仅只喝一次。
慕臻心想,以后,他要对他的小玫瑰,好一点,再好一点。
姜糖水要热着喝,才最为有效。
慕臻翻箱倒柜,总算在橱柜里发现了一个保温杯。
慕臻将保温杯洗干净,又用开水高温杀过毒,把烧好的姜糖水倒进保温瓶杯里,上了楼。
苏子衿还在昏迷。
慕臻就在主卧的洗手间里,打算冲个澡
洗澡的时候,习惯性地打开花洒,忽地瞥见手臂上的纱布,已经脱了个精光的他又只得把裤子给穿上,去楼下冰箱里,拿了保鲜膜,把包着纱布的地方给裹起来。
……
慕臻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
他的小玫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在用杯盖喝着他煮的姜汤。
小玫瑰嗅觉敏锐,醒来后,闻见保温杯里的姜糖水,对慕臻而言,并不足为奇。
从来不知心虚为何物的慕队,头一回,心里头有些发虚。
没有去皮的生姜,也不知道小玫瑰喝不喝得习惯。
好在,他的小玫瑰并没有露出任何嫌弃或者厌恶的表情
慕臻悄然松了口气。
“什么时候醒的?”
慕臻用毛巾擦着头发,走了过去。
苏子衿注意到慕臻湿漉漉的头发,眉心微拧。
“放心,我只是冲了个澡,头是另外洗的。耳朵一点也没有进水,不信,媳妇儿你检查检查?”
慕臻把脑袋给凑过去。
苏子衿还当真打开床边的抽屉,从中取出医用手电筒,捏着慕臻的耳朵,两边都仔细看了看。
慕臻:“……”
幸好包保鲜膜的时候想起了耳鸣这件事,没有把喷头对这脑袋就洒下去,不然这会儿怕是要直接被赶出房间。
苏子衿又看了看慕臻包着纱布的地方,纱布也没有湿。
“洗澡的时候用保鲜膜包着呢。”
慕臻一脸求表扬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苏子衿于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那笑容很淡,像是月光下悄然绽放的清新淡雅的白色茉莉,见之忘俗。
要是换成平时,苏子衿要是露出这样的笑容,慕臻早就把人给扑到在身下,把人给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这会儿见她还是疼得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浅笑地望着他的样子,满心满眼,都只有心疼。
慕臻想要伸手,碰一碰苏子衿的腹部,想起自己刚洗完澡,指尖还带着凉意,又收回了手,潋滟的桃花眼关心底看着她,“是不是还是很疼?”
“说实话。”
苏子衿迟疑了下,如实地点了点头。
“还喝么?”
慕臻注意到,杯盖里的姜糖水已经被苏子衿喝完了。
苏子衿又点了点头。
慕臻于是替她把杯盖给倒满。
如此连续喝了两三杯,肚子里晃荡的大概全是水,在慕臻问她还要不要第四杯的时候,苏子衿摇了摇头。
慕臻于是去浴室把保温杯的杯盖给冲洗干净,重新把被杯子给拧上。
重新回到卧室的时候,苏子衿指了指他的身体。
慕臻低头一看,他身上的衣服还没穿呢。
他洗完澡从来不穿衣服,也是果奔习惯了,“哈哈。媳妇你又不是没有看过。媳妇儿你还摸过,亲过呢。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媳妇儿你都摸过,亲过呢,记得么,媳妇儿?”
慕臻握住苏子衿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在他的胸膛上一阵游走。
苏子衿:“……”
其实,这个时候,慕臻也没真想怎么样,就是开车开习惯了。
闹过一阵后,慕臻低头在苏子衿的唇瓣上亲了亲,怜惜地问道,“要不要重新躺下来,再休息休息?”
苏子衿摇了摇头,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意思是她也要去洗个澡。
她都闻见自己身上的体味了,必须得去浴室冲个澡。
当然,对慕臻而言,他没闻见小玫瑰的什么体味,在他闻起来,他的小玫瑰还是那样的芳香沁人。
慕臻顺着苏子衿所指的方向看去,看懂了她手势力的意思,闻言,挑了挑眉,“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吗?”
说话都没有力气,能洗澡?
苏子衿目露犹豫的神色,她现在确实没什么洗澡的力气。
“媳妇儿,我帮你洗吧。嗯?”
慕臻凑近苏子衿的耳畔,刻意压低的嗓音,有一种说不出的蛊惑低沉。
苏子衿:“……”
并不为所动。
苏子衿双手抵在慕臻的肩膀上,将人推远了一,她掀开床单下了床。
床上的那几朵玫红就那样进入她的视线当中,苏子衿先是一愣。
尔后,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就连耳廓都彤红彤红。
真真宛若盛开的玫瑰,妍丽不可方物。
苏子衿还是一个人去洗了澡。
等苏子衿从浴室里出来,这才发现床上的床罩已经换过了。
男人的手里抱着那床被她弄脏了的床罩。
苏子衿擦头发的动作倏地一顿。
苏子衿大步地走了过去,一把将把床罩从慕臻的手里抢了过来,疾步走出房门,蹬蹬瞪地下了楼梯,把床罩给丢进了滚筒洗衣机里,倒入洗衣液,按动启动键,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苏子衿一转身,不期然撞上一堵肉墙,身体被抱了个满怀。
因为老太太在家的缘故,慕臻下楼的时候倒是记得穿了上了背心、短裤。
张开双臂,慕臻把人密密严严地抱在怀里,脑袋埋在苏子衿的肩窝处,“媳妇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可爱?
苏子衿蹙了蹙眉心,不认为自己身上有哪个特质跟可爱这个词有关。
“走吧。上楼我帮你把头发给吹干。”
慕臻撩过苏子衿的几缕头发,还很湿,于是牵着她上了楼。
慕臻让苏子衿在床上坐着,他去浴室里,取了吹风机过来。
吹风机插在插座上。
慕臻打开开关,吹风机开始工作,发出呼呼的声响。
拿吹风机用的是右手,受伤的是左手,因此,慕臻给苏子衿吹头发的时候,苏子衿并没有反对。
苏子衿头发很柔顺,手指从发梢滑过,犹如绸缎一般。
慕臻的指尖在苏子衿的发梢穿梭,爱不释手。
等到头发吹得差不多干的时候,慕臻关了吹风机。
大概是吹风机发出的呼呼的声音太催眠了,慕臻拔下插头,把吹风机放回到浴室回到卧房时,看见苏子衿在打呵欠。
“困了?”
每次她来月经的前几天,总是很容易犯困。
苏子衿点了点头,睡眼惺忪的样子,比平时少了分清冷,多了些迷糊可爱,瞧着格外的软萌可口。
“那就睡吧。”
慕臻扶着苏子衿在床上躺下,在她的额头亲了亲。
苏子衿躺下后,慕臻关了灯。
“慕臻。”
苏子衿的手指,勾住了欲要离开的慕臻的其中一根手指。
慕臻又重新开了灯,低头看她,“怎么了?是不是小腹疼得厉害?”
苏子衿又打了个呵欠。
她“嗯”了一声,声音有着平日没有的稚气软糯。
慕臻的心顿时就化成了一滩春水。
慕臻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的手轻抚着她的额头,潋滟的桃花眼底是满溢的温柔,“我等你睡了再离开。”
“上来。”
苏子衿拍了拍床边上的空位。
慕臻的心倏地漏跳了一拍。
小玫瑰,这是邀请他一起睡的意思?
------题外话------
题外:
阿四:我的媳妇肿么可以每天都辣么可爱,想曰!
……
阿四厨房技能,GET!
期待阿四成为帝国小当家的辣一天~
青青:换男主吧~
阿四:惊!(;?Д?i|!)
……
PS:红糖姜水渣笑老公也给煮过。
那味道……真的一言难尽。而且喝一口不算晚,一定要盯着我喝光。
也是……REAL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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