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胡旋舞,郭暖仔细回想了以前学习的中学历史,倒是有些印象。
“哦,想起来了,杨贵妃不就是靠跳胡旋舞把唐玄宗迷得七荤八素的么。”
说话的当口,郭暖正坐在台上的席位,叫上龟公端了一杯上好碧螺春,几小碟干果鲜果果品,糕点心,花生芝麻,瓜子之类的零食,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吃些零食。
“恩,记得高中那个猥琐又有些秃顶的历史老师好像有提过安禄山,据说他体重达三百五十斤,膀大腰圆,腹部圆滚如水缸,就像只肥猪,不过跳起胡旋舞,如燕雀般轻盈飘逸,也是舞林中的高手呢。”
郭暖拨了一个花生,去掉衣壳,空抛在头顶,随即伸出舌头一卷,利索地接住空中翻腾的花生仔,随即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嚼起来。看台上的表演还没有开场,郭暖一个人显得很无聊,思绪有些走神。
“不过可惜了,要是早穿越几年,我也能看到安禄山真人了,不谈谋反的话,如果有幸见面,也想跟安胖子交流一下艺术领域方面的事情啊。”
郭暖有些感叹,用京剧,豫剧,加陕北秦腔混合着哼着不着调的曲儿,:“郭哥哥来吹箫呀,安胖子舞胡旋呐,啊呐~”
郭暖没唱几句,他的天籁之音顿时引来了右边邻桌的几名俏丽仕女交头接耳,随即轻轻笑语,对着郭暖指指点点。
“额,没品位的一帮小丫头。”郭暖嘟哝了一声,便失去了兴致,不再制造噪音。
不过他左边邻桌子的一个身着紫衣华服的硬朗男子也淡淡地看了一眼,郭暖注意到了那位被护卫拥簇的中年男子,不由朝他微微一笑,算作招呼。
两人相视一笑之际,郭暖隐约听到紫衣男子旁边的客人朝他叫唤了一声,好像是什么“严寺卿...”
正当郭暖失神之际,忽然戏台幕后一阵弦鼓骤起,节奏强烈快捷悦耳又雄浑,声声入耳。
台子侧边随即出现一个身着霓裳纱衣长裙的女子,伴着悦耳的鼓瑟声音如车轮般急速旋转而出,身如飘雪健步飞,双手水袖长长地抛空,不断急速弯成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圆圈,好似白色蛟龙腾空舞动,亦或是瀑布水练倾泻奔流,煞是好看。
原本还算安静的在座几百名观众忽然一阵骚动,热闹极了,犹如一煮沸的热水,顿时沸腾起来,有甚者还站起来叫好击掌。
蒙着轻纱的女子身材妙曼,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被白绫带紧紧束着,还有如墨般乌黑飘动的长发,玲珑凹凸有致的身材,虽说隔了一层面纱,无疑是绝色佳人。
随着每一次如风般的旋转跳跃,好象白色雪花在空中飘摇荡漾,好象轻盈的蓬草迎风肆意飞舞,左右旋转都不觉得疲倦,圈圈圈个不停,看的大家都眼花缭乱了,女子依然从容飘逸舞动,一开场如此震撼的舞姿,顿时引来了观众阵阵的叫好。
“乖乖,这女子跳的可真不赖啊!”郭暖啧啧称奇,很是感叹。不过女子面部隔了一层纱巾,只露出一双灵动清澈的妙目。郭暖跟绝大多数男性动物一样,拉长了长颈鹿脖子,恨不得能一睹胡璇女子的芳容。
正当大家出神看着女子跳起绝美的舞姿时,让人怎么也意料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毫无预兆的,忽然台上那名女子凌空一跃,从掌心蓄力飞射出一把寒气闪耀的匕首,迎着郭暖的方向扑面而来。
郭暖吓得顿时脸色一青,奋力一拧腰从凳子上滑下来,他想滚落在地上闪过飞速而来的利器,在那一刹那间,郭暖脑海里可是闪过无数的念头。
“奶奶的,哥只是来看一场戏而已,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折腾出排场来刺杀我嘛。”
“难道又要死了,好不容易穿越一趟唐朝,要活命可真不容易啊。”
“可恶的鱼朝恩,还真在大庭广众刺杀我啊,真是无耻之徒!”
“阿母,阿福,升平老婆,朴弟,罗大哥,张大哥...再见了”
没等郭暖的脑子反应那么多遗言信息,随即“啊”的一声,又接着一阵“有刺客,快来人啊!”的呐喊。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郭暖原本已经万分后悔不该不停劝告,私自出门的,正闭眼等死时,没料到旁边传来一声痛叫。
“呃?不是来刺杀我的?”郭暖有些腿软的从桌脚底下冒出头来,定睛一看,受伤的原来是方才打过招呼的紫衣中年男子,所幸的是,男子只是左手臂被匕首刺中受了伤,要不是男子闪得快,极有可能匕首就扎进心脏了。
看来紫衣男子是个大官,当他被胡旋女子刺中的那一霎那,顿时左右四五的护卫护住了他们的主子,两个护卫转身跳窗出到大街上追缉那名刺杀不成而撤离的女子。
戏台场子不一会便没人影了,清场子很快。只剩下郭暖,紫衣男子以及他的几名护卫。
摸了摸额头吓出的冷汗,郭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庆幸这次刺杀的目标不是自己。不过看到旁边那位紫衣大人手臂血流如注,郭暖好心地把最近疗伤用的一瓶云南白药瓷瓶递过去。
“谢谢...这位公子。”紫衣男子坐在原位,他估计到刺客已经失手,不会暂时不会再回来,此刻他也不着急去医馆,镇定地让手下包扎起手臂伤势来。
“不必客气,在下汾阳王府的郭暖,幸会幸会。”郭暖朝紫衣男子拱了拱手。
紫衣男子古怪地看了郭暖一眼,随即释然笑道:“哈哈,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郭驸马。幸会倒谈不上,今天要不是刺杀扰乱了兴致,能遇见诗坛巨子郭半首,也真是有幸啊。”
“严庄,司农寺卿”紫衣男子的手臂上好药包扎好之后,他示意手下退后到几丈之外,让他们周围警戒,又随即自报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郭暖一怔,原来还是大官啊,还是九卿之一呢。不过很快郭暖收拾了一下吃惊的神情,朝他回了礼。
“呃,严大人常常受到刺杀么?”郭暖在严庄的那张桌坐下,仔细看他对于这次刺杀好像习以为常的样子,不由忍不住好奇问道。
严庄淡淡笑了。显得一副无奈的样子,低头沉吟了良久,悠悠长叹了一下道:“自从背叛了安大帅之后,待战乱结束后,半年来老夫便一直受到这样那样不下十余次的刺杀,习以为常了。”
郭暖愣了一下,问道:“呃,安大帅?你是指安禄山?”
“没错,我是安禄山的旧部,幕僚军师严庄。”严庄迟疑了半刻,缓缓开口道出一句,若有意味地看了看郭暖,显得面色沉重。
“刺杀你的难道也是安禄山旧部余孽?”
“你说的倒也不完全错,这次刺杀的女子,仔细推敲方才的细节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女儿。”
“哦?他女儿是?”
“康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