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绕过海南岛珠崖最末端的海岛延伸处后,随即朝靠近大陆架的近海东航线航行,一路上船只在东北信风的吹拂下,速度保持一小时三十海里的航速。
船上载满了从大唐购置的大批货物,阿巴斯一直巴望着航海能来回赚两次。此次他特意从泉州商贸行批发了价值五六万两白银的商品。
航海的第一站是真腊国,也就是后世的越南一带。作为东南亚的首个补给站,航海大概进行了十来天,靠岸后,阿巴斯率领着大伙兴高采烈地下了船,大家直接奔往附近的酒馆,最近十天枯燥的海航日子简直把他们都憋坏了。
在真腊靠岸喝酒放松的同时,阿巴斯还不忘从码头附近补充了几千加仑的淡水,要知道航海在茫茫无际的海洋上,途中不一定能遇到拥有淡水资源岛屿,相对于食物来说,淡水无疑是最重要的。
这艘名叫“阿碧丝号”的商船上载着阿巴斯和水手们十余人,这些人几乎来自波斯湾和阿拉伯半岛一带,除了一个来自西欧的大食,还有个是大秦国。
如今公元七百多年,波斯正处于萨珊王朝的统治,阿巴斯作为波斯人,他身上也携带有不少雕刻有人物纹样的萨珊金币和银币,一个个金灿灿的,银亮亮的。不过除了阿拉伯世界,尤其是带了远东一带,例如大唐和东南亚海域,这些东方国家并不接受波斯货币的交易。不过唐朝的大历元宝全世界通用,硬通货。
阿巴斯除了购买了大量的淡水和真腊大麦清酒,他特意要上了几百斤的新鲜菠菜等绿叶菜,一箱箱装卸上船舱,航海期间老是吃干粮和腌制肉食很容易造成营养失衡,没青菜可不行啊。
真腊处于农耕发展初期,对于高端的商品的需求还不算是很大,像是阿巴斯从波斯带来的雕刻,鎏金银器,天鹅绒毛衣,这些对于真腊平民来说买不起的,不过阿巴斯这次运气很好,他遇到了真腊的一个大贵族,他卖出了几件在大唐没有卖出去的青铜雕塑工艺品。
生活物资倒很受当地欢迎,像是佛林的胡椒,那不勒斯牛肉干,希腊的橄榄油,威尼斯正宗的葡萄酒,这些都是用橡木桶存贮在地窖二十个年头的好酒,阿巴斯可是下了血本从一个威尼斯酒商里重金购置了三大酒桶,大概有两千五百多加仑的酒,在大唐幽州和洛阳卖了一千多加仑,他特意留下一部分。
郭暖乘船航海在茫茫海洋里闲的无聊,再加上他是个有钱的贵族大少爷,扔过一袋沉甸甸的钱袋给阿巴斯后,郭暖每天便跑到甲板底下的船舱储藏室里品尝葡萄酒,最近又拉上了裴姵这个官宦大族小姐拼酒。
两人匆匆出发,身上没带多少钱,也就几千两,他们合伙凑钱卖下了五百加仑的葡萄酒,这两个酒鬼很能喝,剩下的酒便销往了真腊。
真腊海岸的海水清澈澄净,周围有许多岛礁散落点缀,浅滩上白沙环绕椰林挂满果壳摇曳,非常美丽。
在真腊停留的三天,白天郭暖和裴姵在码头集市瞎逛,或者去海滩露天晒个阳光浴,晚上和大伙参与篝火舞蹈晚会。
露营在沙滩上,累了倒地在松软洁净的沙子上,两人仰天静静地凝视着头顶瑰丽神奇的幽蓝苍穹,天上星罗棋布,无数闪耀的星辰犹如曜宝石发出柔和的光芒,身处在他国异域,同时天涯沦落人,原本一见面便吵吵闹闹的郭暖和裴姵一对冤家,在这海航十余天的相处和磨合中渐渐变成了一个关系微妙的朋友组合。
“你说,你要是找到了那个叫什么海贼王孙恩的宝藏之后,你打算干什么?是带着数不尽的财宝当个富可敌国的女财主么,像武则天一样养很多面首男人供养着?”
郭暖躺在沙子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最近他一直在担忧则会阿福的安危,可是茫茫大海里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经过长时间紧绷的神经紧张,只好靠着喝酒买醉度日子,如今他也学会了尽量去放松,现在乘着在码头落脚的时候,他想放松一下紧张的思绪。
他旁边挨着的裴姵此刻躺下一声不吭,远处几十米的篝火围着船员在欢快的烧烤,而火光映在她甜美典雅的脸容上显得很迷人,不过她的双眸倒是闭上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长时间海航的颠簸,如今终于两脚踏上了实地,依偎在柔软的沙地上的她只想好好休憩一下。
“嗯――不告诉你...”等到郭暖发问良久后,裴姵忽然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懒洋洋地吐出一句话,一直被她殴打的对象郭暖与她熟悉后也敢对她开玩笑了。
“小气鬼,哥又不稀罕。”郭暖撇撇嘴,表示了对裴姵随意的敷衍的小小抗议
“问个问题。”裴姵忽然侧过身子,笑眯眯地睁开黑宝石般美丽的大眼睛,侧躺面对着旁边平躺着的郭暖,此刻的郭暖正在睁大眼睛看着天穹的星座,嘴里嘀咕着:
“大熊星座,小熊星座在哪呢,哦,先找到北斗星的坐标,勺子柄最后两颗间隙距离乘以七的长度....在。”
“喂,问你话呢,郭大爷!”
裴姵见郭暖躺在地上喃喃自语,嘴里唠叨着不知何事,娇美的脸颊上不由浮现一丝不满,板脸后随即伸出一只魔爪拧在了郭暖腰间的嫩肉上,拧住不撒手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圈后,郭暖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姑奶奶,痛痛,您老快放手...快说吧,有神马问题,知而不言。”郭暖随即求饶,连忙条件反射地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裴姵拧在他腰间的纤手。
嗖的一下,裴姵从郭暖掌心里抽出了滑腻柔软的手,潜藏在黑暗中的脸颊两侧不知不觉浮出红晕,不过夜色黑暗弥漫笼罩着,郭暖对裴姵的这些细节可没看到。